第4章 李寻欢到达范阳，安禄山召唤骑士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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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十四年六月二十三日，河北范阳。

炽热夏阳下，营帐林立、旌旗招展。范阳城北的军营内，一名身披浅青外袍、腰悬玉佩的中年男子在门口站定，望着营门上“范阳节度使安”六个黑底金字大字，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李寻欢，终于抵达。

他翻身下马，身后仅一匹骏马、一柄短匣，无从识人，更不显山露水。

宁荣荣早早等候在营外，今日一改往日侍女装束，换上华丽丝裳，面露喜色：“义兄，你终于到了！”

这声“义兄”一出，守门的几名亲兵连忙行礼：“原来是将军义兄，快请进！”

李寻欢微笑点头，并未多言，只是顺势入营。

入帐不久，营中消息已传遍。

“安将军义兄李公子，来自西域，与荣荣姑娘自幼有义亲之情。”

“听说此人风采不凡，手段不俗，还是商旅出身，与西域各部多有往来。”

“将军近来频频召他饮酒，已视为座上宾。”

种种议论悄然流传。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自从宁荣荣以“商旅之女”的身份博得安禄山好感，又“劝说”将军招来她的“义兄”李寻欢后，安禄山居然真的点头同意。

他从不轻信旁人，却出人意料地对李寻欢态度甚好，不仅安排单独营帐，还屡次召其入席饮酒，甚至在军议空档也要招他畅谈。

“义兄，请。”营中大帐内，安禄山举杯，笑声震天。

李寻欢端坐席旁，微微举盏，一饮而尽：“将军盛情，寻欢不敢不尽。”

“好！”安禄山笑道，“你这人就是痛快！不像我那几个谋士，说句话都拐着弯，真让人烦。”

席间众将交口称赞，气氛热烈。而宁荣荣坐在下首，一直保持沉静，偶尔与李寻欢对视一眼，皆心领神会。

不过几日，李寻欢已稳坐安禄山近侍之位，甚至在一些小型军议中，也被特许留在一侧“旁听”。

然而，敌营之中，哪有真正的信任？

——尤其是在权谋者眼中。

六月二十七日晚，内帐偏厅。

严庄——安禄山最倚重的谋士之一，面色阴沉，低声劝道：

“将军，那个李寻欢身份来历并不清楚。荣荣姑娘说是义兄，但此人举止过于沉稳，且从不多言，我总觉此人心机深藏。”

安禄山一边啃着羊腿，一边冷笑：“你以为我蠢？我第一天就看出他不是普通商贾。”

严庄惊讶：“那将军为何——”

“我不过是看他有意思。”安禄山将酒碗重重放下，擦了擦嘴角油渍，语气转冷，“此人懂得进退，知道分寸，不似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废物。”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他若真是来杀我的……那也得先进得了我身，出得了营门。”

严庄沉吟片刻：“将军是看中他的武艺？”

“是看中他的胆。”安禄山眼神微眯，“你仔细观察，这几天他虽然与我亲近，却从不多问军事、不求官位、不谈人事……这样的人，反倒让我想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将军可是在……钓鱼？”

“不错。且看这条鱼，敢不敢咬钩。”

帐外风起，一盏灯火被吹得摇曳不止。

另一边，营地西侧偏帐。

李寻欢静坐于案前，正将一张最新营地图细细摊开，眉头微锁。

宁荣荣从帘外走入，低声道：“义兄，他们开始怀疑你了。”

“本该怀疑。”李寻欢淡淡地说。

“但你……还能应付吗？”

李寻欢将小李飞刀缓缓放于案上，目光如水：“我还需四天。七月一日子时，若我出手失败……你立刻逃，不要管我。”

宁荣荣低声：“那你呢？”

李寻欢轻笑：“我若还走得动，就走回来。走不动了，也要在他身边留一把刀。”

帐内一时无声。

过了片刻，宁荣荣低声说：“裴旻他们已靠近范阳西郊。青城派准备在六月三十夜，发动外围接应。”

“很好。”李寻欢将地图收起，“你继续维持你原有的身份，不要露出破绽。”

宁荣荣点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