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夜探禁宫·人蛊谜踪(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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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如一枚生锈的银钩,斜斜挂在宫墙缺口处。沈昭蹲在御花园太湖石后,指尖的磁石被夜露浸得冰凉。三日前,她亲眼目睹掌事嬷嬷往冷宫枯井里倒赤焰草粉,那草屑沾在井沿青苔上,散发出铁锈般的腥气——与母亲咽气前紧握的金蚕丝气味如出一辙。

这一刻,七岁生辰那天的记忆鲜活起来。母亲将青铜匣塞进她怀里,匣底暗格里藏着的金蚕蛊卵,此刻正躺在她袖袋中发烫。

戌时梆子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鸟儿。沈昭借更衣之由溜出寝殿,腰间玉佩忽然震颤起来。三个月前宫变那夜,正是这枚来自无垢山庄的玉佩将她从火场中救出。

此刻,裴砚立在回廊暗处,玄色衣摆扫过她血迹斑斑的指尖。他手上的玉扳指在月光下泛着青幽幽的光,恍如那日枯井中爬出的蛊人额间疤痕。她不由自主后退半步,背抵冰冷宫墙,瞥见黑衣人耳后那抹暗红的蛊虫——正是《蛊毒纪要》中记载的“血影蛊“,中蛊者将成为提线木偶,唯有心口鲜血能解。

“沈姑娘好兴致。“裴砚指尖转动着玉扳指,龙涎香混着漠北特有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沈昭的银针刺向黑衣人时,针尖触到蛊虫竟泛起金光。电光火石间,她想起枯井中那具与自己面容相似的干尸,腕间淤青与她三日前落水时的掐痕一模一样。更令人心惊的是,干尸心口嵌着的半枚玉珏,与她怀中蛊虫卵玉牌严丝合缝。

瓦片碎裂声响起,裴砚揽住她腰肢旋身闪避。她闻到他衣襟间若有若无的沉水香——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熏香。

追兵脚步声如擂鼓般逼近,沈昭心跳终于乱了节奏。裴砚伸手,将她推向假山石洞。她脚步踉跄,几乎跌倒,身后传来剑锋破空的呼啸。

透过狭窄石缝,沈昭看到月下裴砚的身影。他剑尖所指,正是追兵耳后的蛊虫。一剑封喉,那追兵七窍流血,面目扭曲地倒下。鲜血溅上苍白面颊,裴砚毫不在意地擦去嘴角血迹,剑尖指向最后一名追兵。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却仍僵硬地举刀相向。剑光一闪,追兵应声倒地。裴砚的身影随夜色消失在她视线中。

石洞里的沈昭探出头来,望着满地尸体和飞溅的血迹,心中涌起莫名恐惧。就在此时,井口的玉磐发出清音,绿芜姑姑带着禁军出现在晨雾中。

她手中佛珠散发着淡淡青光,浮现出先皇后凤钗的虚影。沈昭心中一紧——那凤钗正是当年沉入井底的证物。

绿芜姑姑脸色阴沉得可怕,盯着沈昭冷冷道:“逆党裴砚,私通蛊人证据确凿!至于这位沈姑娘……“沈昭只听她缓缓说道:“你可知先皇后棺椁里……“

“啊!“沈昭感到脑中有什么被猛力拉扯,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书房暗格中的《蛊经》残卷,上面绘着药王谷地图;七岁生辰那日,母亲交给她的青铜匣,匣底暗格里藏着的金蚕蛊卵;及笄礼上暴毙的试菜嬷嬷,碗中残留的赤焰草粉与枯井气息如出一辙……

最骇人的是三日前,当她从冷宫枯井捞出那具干尸时,干尸心口玉珏突然发烫,将她的掌纹烙印在玉牌之上。此刻她手中的玉牌正浮现出血色纹路,与裴砚心口的蛊纹遥相呼应。

她甚至想起昨夜在母亲旧衣箱底发现的密信,泛黄纸页上写着“双生蛊启,凤位易主“。一切如拼图般渐渐连成完整画面。

沈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她已被卷入一场波谲云诡的阴谋,唯一能做的就是勇敢面对,寻找真相。

“沈昭!“裴砚最后的嘶吼混着血雨落下。她看着他坠入井中,心口蛊纹突然灼烧般剧痛——无数画面涌入脑海:药王谷地宫里,母亲将蛊虫植入女婴心口;父亲与绿芜姑姑在佛堂密谈,佛龛下藏着整匣赤焰草;而她——不过是沈家与无垢山庄博弈的活蛊!

最刺目的是先皇后棺椁开启的瞬间,绿芜姑姑手中捏着的金蚕蛊卵,竟与她心口缺失的那块血肉形状相同。

她踉跄后退,绣鞋踩到枯井旁新落的红梅,暗红汁液渗入鞋底,宛如母亲咽气时唇角溢出的血。

卯时晨钟撞碎最后一线曦光,沈昭握着发烫的玉珏冲进冷宫。枯井第三块青砖果然松动,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枚金蚕蛊卵。最上方玉简写着:癸卯年霜降,沈氏双姝入局。

井下传来虚弱呼唤:“姐姐...“沈玥发间的赤焰草正与枯井呜咽声重合,她腕间淤青与沈昭掌纹如出一辙。沈昭颤抖着触碰妹妹心口,那里嵌着的半枚玉珏正泛着青光——正是她七岁生辰丢失的那枚!

玉珏接触的瞬间,记忆幻象浮现:及笄礼那日,绿芜姑姑将赤焰草粉掺进试菜嬷嬷的羹汤,父亲则站在佛堂阴影中,手捏半枚金蚕蛊卵。

“别碰她!“裴砚倒挂在井沿,心口蛊纹已蔓延至脖颈。更多蛊人涌出时,他突然反手将软剑刺入自己心口。金光暴涨中,他染血的唇角擦过她耳际:“去太医院找七宝安神散...“未尽话语被井口坠落的巨石掩埋。

沈昭看着他坠入井中,心口突然撕裂般疼痛——属于裴砚的蛊虫卵玉牌,正与她的血肉融为一体。无数蛊虫从伤口涌出,在晨光中化作金粉消散,却在消散前拼出八个血字:双生蛊启,凤位易主。

她忽然明白母亲临终前为何要剜去她左眼——那眼眶深处,藏着与裴砚心口相同的蛊纹。

绿芜姑姑的佛珠在晨雾中炸裂,先皇后凤钗虚影化作利箭射来,却在触及她眉心时被金蚕蛊卵尽数吞噬。沈昭抚过眉心灼痕,终于明白母亲临终前那句“小心嫡姐“的真意——这满宫风雨中,最危险的从来不是敌人,而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至亲。

她攥紧合二为一的玉珏,任凭新生蛊纹爬上锁骨,如同接受某种古老而庄严的加冕。昨夜在太医院找到的七宝安神散药包里,竟藏着半张泛黄婚书,新郎处赫然写着“裴砚“,而新娘生辰八字,正是她与沈玥互换那日所记。

五更梆子响时,沈昭蜷缩在御膳房角落。掌柜打着哈欠添柴,火光映出她手中染血的玉牌。借着火光细看,玉牌背面竟刻着微小篆文:药王谷第七蛊人,癸卯年霜降制。

而裴砚坠井前塞给她的半块玉珏,正与玉牌缺口严丝合缝——合二为一的瞬间,她在镜中倒影看见心口浮现完整蛊纹,额间青芒流转如活物。更骇人的是镜中映出沈玥的脸——她正站在冷宫井边,手捧本该属于她的青铜匣,匣内《蛊经》残页上,母亲的血书正化作金色蛊虫缓缓蠕动。

卯时晨钟再次敲响,沈昭握着玉珏走向太医院。身后枯井传来水花翻涌声,而她心口处,新的蛊纹正悄然爬上锁骨,勾勒出与裴砚如出一辙的图腾。

沈昭抚过眉心灼痕,想起昨日在裴砚书房发现的密室,墙上挂着十二幅美人图,每幅画中女子心口都嵌着半枚玉珏——而今日井中捞出的第十二枚玉珏,正与她手中残珏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