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凤冠坠雪:她在金銮殿摔碎了玺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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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宫的铜鹤香炉飘着冷香,月锦书盯着案上那顶嵌满东珠的凤冠,指尖掐进掌心。红烛映得满室猩红,却照不暖她被冷水浸透的中衣——两个时辰前,她将整盆洗手水泼在了前来为她梳妆的女官脸上。

“王后可知道,这是北境百年的雪羽锦?”袁鹤临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玄色披风还沾着未化的雪。他看着她赤脚踩在青砖上,裙摆滴着水在地面画出蜿蜒的痕迹,像极了温国地图上的河流。

月锦书抬头,看见他手中捧着件绣着九只振翅玄鹤的礼服。每只鹤的眼都是红宝石,正对着她站立的方向。“我不是你的王后。”她的声音冻得发颤,却比殿角的冰棱更冷,“南瑾瑜还活着,温国的婚书还在,我永远是他的妻。”

袁鹤临的指节骤然收紧,礼服上的金线在他掌心绷出细响。他忽然上前,捏住她下巴强迫她看向廊柱上的浮雕——那是他命工匠连夜凿刻的,十年前破庙雪夜的场景:少年背着少女在尸堆中爬行,少女手中攥着半块带“九”字的玉佩。

“温国的婚书?”他的拇指擦过她咬破的唇,“昨夜南伯侯的亲卫传回消息,他在温国边境咳血不止,连你绣的并蒂莲帕子都浸满了血。”他忽然笑了,笑得像雪地里的孤狼,“你说,若我现在送你去楚国,是见他最后一面,还是收他的尸?”

月锦书浑身剧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血腥味混着北境的冷香在舌尖蔓延。她忽然想起南祈禄跪在雪地里的模样,那孩子眼中的恨意,像极了此刻自己望向袁鹤临的目光。

“松开。”她盯着他胸前晃动的木雕鹤玉佩,“你若想让我做你的王后,至少该让我换身干净衣服。”

袁鹤临的眸色稍软,松开手的瞬间,月锦书突然抓起案上的凤冠砸向他。东珠四散飞溅,一颗浑圆的珍珠滚到他脚边,映出她苍白的脸。凤冠的金钗划破他的眉骨,血珠滴在她颤抖的手背上。

“很好。”他舔了舔唇角的血,忽然一把将她抱起,丢进盛满热水的浴桶。水温烫得她惊呼,却见他扯下腰间的鹤形令箭,抵住她咽喉:“你可以继续砸,继续泼,继续用这种眼神看我——但每伤自己一分,我就砍了温国一座城。”

月锦书的指甲深深掐进浴桶边缘。蒸腾的水汽模糊了他左眼角的疤,却让他眼中的疯狂更加清晰。她忽然想起猎场那日,他踏碎三书六礼时,唇角也是这样的弧度——仿佛在说,你逃不掉,也躲不过。

“松开令箭。”她强迫自己冷静,“我要见南瑾瑜。”

“见他?”袁鹤临忽然笑了,指尖划过她后颈的胎记,“等你穿上这身礼服,戴上这顶凤冠,随我祭过魏国宗庙,或许我会带你去楚国边境,看他如何在病榻上念你的名字。”他的声音低下来,像在哄骗,又像在威胁,“锦书,你知道的,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浴桶中的水被她攥出涟漪。月锦书望着他铠甲上的鹤纹,忽然想起温国老医正临终前的话:“那孩子总在每月十五翻墙来看你,衣裳上沾着雪松的味道,却从不肯让你知道他的名字。”原来那些年的月光里,藏着的不是温柔守望,而是步步为营的掠夺。

“我要绝食。”她忽然开口,“直到你放我回温国。”

袁鹤临的眼神骤冷。他捞起浴桶边的玉碗,舀起热水递到她唇边:“绝食?”水温在瓷碗中晃出细碎的光,“十年前你在破庙发高热,三天水米不进,是我用嘴渡你喝药。现在想故技重施?”

月锦书猛地扭头,热水泼在她肩上,烫出通红的印记。她看见他眼中翻涌的暗色,忽然明白——这个男人,从来不是记忆中的哑哥哥,而是披着温柔皮的野兽,用十年时间编织牢笼,只为将她困在掌心。

“明日辰时,祭宗庙。”袁鹤临甩袖起身,鹤形令箭擦过她耳畔,在浴桶边缘留下一道浅痕,“若你再伤自己,我就砍了温国月氏全族的手。”他走到殿门口忽然顿住,“对了,南祈禄那孩子,我已派人送去楚国——不过是装在棺材里。”

月锦书的呼吸骤停。指尖掐进掌心,血珠滴入浴桶,将清水染成浅红。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笑了,笑得眼泪掉进水里:原来他连十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袁鹤临——他的深情,从来都带着血腥的味道。

深夜,她赤足踩过冰凉的地砖,捡起散落的东珠。凤冠的金钗还沾着他的血,她忽然将钗子刺入掌心——疼痛让她清醒。鲜血滴在绣着九鹤的礼服上,绽开红梅般的印记。

“哑哥哥”的幻影彻底破碎。月锦书望着铜镜中苍白的脸,慢慢勾起唇角:袁鹤临,你以为困住我的人,就能困住我的心?我会让你知道,温国的秋海棠,即便被折了茎,也能在冻土下,埋下带血的种子。

殿外,袁鹤临靠着廊柱,望着掌心的东珠。珠子映出她刚才的笑,像极了十年前她在破庙醒来时,眼中倒映的第一缕晨光。他忽然握紧珠子,直到刺得掌心出血——他比谁都清楚,这只被他囚禁的鸟,从来都不是金丝雀,而是会啄瞎猎人眼睛的孤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