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酒楼闹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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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舟叹了口气：“唉！咱们这鱼汤是喝的舒服了，可这县城的那么多百姓，要是都能尝上这一口鱼，喝一口汤，想来今年饿死冻死的人就不再多了。”

不怪杨一舟发出这样的感叹，他们在家里享受着热气腾腾的美味，殊不知县城至少还有近七成的人都吃不上饱饭。这七成人中，百姓就占了五成，还有近两成的奴流放在了北城区做苦力，日子过得猪狗不如，这还是没有算上家奴的情况。

刚才他吃了一口鱼后，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个冬天，南城的百姓们该怎么过。

信县南城多田少水，在大旱了一年后于农历二月十二天赐降雨，可此后的降雨量却是少之又少，只会偶尔下几场雨来，前几日的雨算是这一年中最大的一场，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南城今年税收的粮食长势都不怎么好，百姓们都处于半饱状态。

而在这个冬天，上个月“限商令”颁布后，大大小小的商铺都受到了各种政策的影响，因着有他的镇压，这城内物价的变幅都还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可若是时间一长，商人怕是要最先暴动起来。这物价上涨是迟早的事，只看他在这种情况下能镇压到什么时候。一旦物价涨起来了，百姓在填不饱肚子的情况下，手里的银钱就更留不住了。

还有，他早先就得到了消息，朝廷要增税，所以今年夏秋两税征收时期，他是整日提心吊胆，就怕这增税的文书批下来。不过好在，他没收到文书，江郡与其他四县也没收到，算是让他松了口气。而今年也就出了一条限商令，对处于末端的商人影响最大，一旦他镇压不住，商人暴乱，百姓们就会间接受苦。

杨一舟那个愁啊，近些时日都在寻找破解之法，力求让县城的百姓们过个好年，虽然比不上丰收时年，但怎么着也不能比去年大旱混的差。

“只可惜，我这县城的百姓，想吃上一顿饱饭都是难上加难，哪还能喝到这么美味的鱼汤？”

这么一说，杨烈刚准备动的第二筷子便停住了。

除了常年习武，杨烈一直都被杨一舟当接班人培养，所以县城里大大小小的事他或多或少都有了解，这会听到爹说百姓连饭都吃不饱，也是放下了筷子。

杨灼是个心大的，也不会管县城百姓如何，这会见两人放下了筷子，他就迫不及待开口问道：“爹，大哥，你们不吃了？”

“不吃了，你和你娘吃吧。多吃点，吃完后，你爹我还要去处理政务。”

榕娘：“老爷辛苦了。”

“榕娘，这鱼你多吃些，补补身子。”

说完又对着杨灼吼道：“臭小子，别老想着吃独食，多给你娘分一些听到没？”

“知道了知道了，爹，你真啰嗦。”

知道大哥和爹不吃这鱼了，杨灼瞬间高兴了，娘平日里吃的就少，他指定能多吃点。

就这样，杨灼和娘享受着美味，完全将自家愁地吃不下饭的老爹抛在了脑后。

第二日，杨灼带着自己的六个小弟卡着如意酒楼开门的点儿来到了它门前。昨日他带了七个小弟前来，而其中一个晚上回去后便被家里明令禁止不得掺和此事。

其他小伙伴儿们嘴上说着可惜，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儿。少了一个人，他们就能多抢一点肉。

几人依旧是被伙计恭恭敬敬的请进了酒楼。见状，对面的张华皱了一下眉头。

根据手底下人的消息，昨个几位小公子走的时候，面色都不好看，由此可以推断，那孙掌柜就是用的泉水鱼做噱头，而今日杨一舟依旧没来，可这杨小公子总是往对面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嫌弃昨个的鱼不好吃，今儿个来砸招牌的？

不得不说，张华想的很对，只不过，他只猜对了一半。

如意酒楼的招牌确实是被人给真砸了，但砸招牌的不是杨灼一行人，而是孙六奇自己安排的人。

沈佑认识的小乞丐很多，他从北城区拉了几个人过来，而这几个小乞丐或多或少的都被小霸王给收买或者教训过，几个小乞丐过来之际，每人背上背着一筐石头，在杨灼等人进去之后，那是毫不客气的把石子往门上的牌匾上丢。

昨个沈佑告诉过他们，等杨小霸王进入酒楼后，他们就拿石子扔牌匾，每扔五个子就奖励他们一文钱，但是需要注意的是绝对不能把牌匾给砸下来。若是有人问起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就得暗自透露自己是北城区的人，而其他的话就一句都不能多说。

高端骗局的骗子基本上是不会说假话的，很快，几个北城区的小乞丐带着石子砸了如意酒楼的招牌迅速传开了。

西城区的人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凑个热闹。而张华心中刚升起的一肚子疑惑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毕竟他上午就在如意对面，看的那是清清楚楚。

那几个小乞丐他也派人打听过了，或多或少的都和杨灼能扯上关系，心里不禁感叹：这还真是小霸王能够做出来的事儿，他一介商人可做不出这种丢面子的举动来。

事实上，张华也确实拉不下面子，他作为京城外派下来的人来到这小小的县城，压根就没把孙六奇放在眼里。若凡事都需要他亲力亲为，那他养那么多的下人做什么？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张华确实轻敌了，他不知道孙六奇在信县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这些年来，凡是信县的商户，但凡听到孙家人三个字，都得避上三避，否则，孙六奇要是真算计起人来，那是怎么被他坑的都不知道。

但张华初来乍到，对信县并不熟，还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完全没把孙六奇放在心上，他除了偶尔会待在酒楼内盘账外，其余的打探消息一事从来都是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

手底下的人带回来的这些消息，九成以上都是真的，但并不代表孙六奇不能利用这些真消息来给一个坐镇后方的人传递假象。毕竟，以孙六奇的手段与能力，直接骗张华可能还有些吃力，但要是想骗过他手底下的小喽啰，那是毫不费劲。至于张华怎么想，那就得看小喽啰的理解程度了。

就比如今日这小乞丐砸招牌一事，张华手底下的人绝对想不到孙六奇狠起来那是连自己都能下的去手，所以他去查这些小乞丐就会断定他们是杨灼派来的，上报给张华后从而降低对方的戒心。有的时候，先入为主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后续的判断，对自大的张华而言，这一缺点更是会无限放大。

不过孙六奇砸自己的牌匾也是有分寸的，总归不会是来真的，而那些小乞丐们表演的也很卖力，就这样混淆了对方的视听。

外面的嘈杂丝毫不影响包厢内的氛围。孙六奇这回特意选了一间隔音效果最好的包厢，还没等几个小公子说什么，孙六奇便率先赔罪道：

“几位小公子，昨个是我考虑不周，昨夜在下也深刻反思了自己，所以今日见到几位小公子，便是特意前来赔罪的，为表歉意，今日酒楼的泉水鱼和菜，管够。”

此话一出，几人眼睛都瞪直了。

卢瑜更是整个人都快要不好了：“你说真的？！”

这鱼他今早可是求了杨灼好久，为此他还特意答应了要帮杨灼做两件事，但也只是提前分到手了两斤，没想到现在这掌柜的竟然跟他说鱼管够！

那他不是白给了杨灼两个承诺吗？！

淦！

他是不是天生就跟孙六奇八字不合？

昨天被他摆了一道，今天还来？有完没完了这是？

果然，真不愧是奸商！

卢瑜在心里大声吐槽着某人的不是，但看在那句泉水鱼管够的份上，也歇了为难他的心思。

孙六奇：“自是真的，还望几位小公子不要计较昨日之事。”

卢瑜看了老大一眼，在得到杨灼的首肯后便发话了：“行了行了。谁跟你计较这些，鱼呢？”

“我便是在此处等几位小公子前来。就是想问问各位，先上多少斤的鱼？”

看见杨灼给他打的手势，卢瑜知道今日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十斤，全要了！不够再加。”

“好，几位公子稍后，鱼一会儿便上，要是无事，在下便先退下了。”

“走吧走吧。”

赶紧走，他现在一见到孙六奇就郁闷地想要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