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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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妖女受了伤,被我们追了一日一夜,应该逃不远。”一人说。
“哼,这妖女诡计多端,不容小觑,她能在阁中不知不觉的把我们数十个兄弟毒死,顺利拿着地图逃跑,小心为上。要不是阁主有先见之明,在地图上布置了机关,我们也察觉不了。”为首的黑衣人狠狠的说。
佟玲看着自己的一身伤,知道现在只有逃到镇上,找一个人多的客栈藏起来,这样才可以躲过那些黑衣人,现在身上带的毒药和暗器已经所剩无几,被追了一日一夜,身上的伤也要尽快处理,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太久。
晚饭后,厉倾宇和司马轩寒暄了几句便回房。九江最近的客栈都住满人,大部份都是些江湖人士和一些大富大贵的公子哥,厉倾宇的房间在客栈二楼尽头的一个单间,蓝白和司马轩的两个房间相邻在楼梯转角旁。
夜漫漫,月悠悠。一阵微风吹过,月亮被乌云挡住了半边,空气中浮动着丝丝细微的危险信息。若不是内功深厚的人,必定觉察不到。
来到镇上,黑衣人也不敢过于露面,顺着佟玲身上留下的血迹,四处分散寻找她的踪迹。
佟玲撑着一口气,朝着眼前最近的一间客栈悄悄的走去。此时她头重脚轻,捂着受伤的手臂,看了一眼客栈的布局,随即朝着二楼尽头角落的房间潜入。她感知到房间只有一人,想在对方醒来制对方,如果那人识相的话,她定然饶他一命,但如若那个人反抗的话,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佟玲从窗户一闪而进,有些脚步不稳的落入房间,慢慢的朝着床上躺着的人走去,想要将那人打晕。昏暗中,那人躺着一动不动,佟玲悄无声息的来到床边,正准备下手,朝那人脖子打去。却被床上的人反手一握,佟玲始料不及,被对方一个用力,身形不稳,一声低声闷哼,背上直挺挺的靠在那个人身上。
厉倾宇早在那女子翻窗进来就已经觉察,静静躺在床上不动,空气中他敏锐的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来人应该受了伤,肯定为了躲避人追杀碰巧逃到自己房间。果然,那人来到床边想出手打晕自己,厉倾宇快速反手捉住那个欲偷袭自己的女子,半直身,低声狠戾的说:“你是谁?”
佟玲听着身后好像有些耳熟的声音,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挣扎的想对方放开自己,奈何自己此时非常虚弱,低声说:“放开我,我没恶意!”
听见女子发出熟悉的声音,厉倾宇一怔,立马松开她手。昏暗的房间里他渐渐看清来人的轮廓,惊喜的说:“佟姑娘!”
佟玲侧过身看了身后的人,顿时警惕的心松了下来,随即又快速捂住他欲继续说话的嘴。房间窗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两个黑衣人从一旁经过,一人说:“奇怪,人呢?血迹到了客栈附近就没了。”
“哼,那个妖女肯定藏身在此处!”另一个人说。
“老大,那怎么办?一间间客栈搜查?”
“不可,现在我们不知道妖女藏在哪个房间,万一惹到不该惹的人就麻烦。此客栈住着的大部份都是武林中人,先退出去,在客栈附近守着,只要那个妖女一露面就是她的死期。”为首的黑衣人说。随即他做了个手势,在客栈各处的黑衣人,纷纷离去,没入夜色中,藏身在客栈外面。
厉倾宇也听到了窗边传来的细微声音,静静的不动,感受着嘴角触到佟玲手上传来的冰凉的温度,嘴角不动声色的翘了翘。待黑衣人离去,佟玲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放开手的瞬间,昏倒在厉倾宇身上。
“佟姑娘,佟姑娘!”厉倾宇看着怀着昏过去的佟玲担心的喊了两声,焦急的把佟玲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厉倾宇把房间的灯点燃拿到床边的矮几上,这才看清床上躺着的佟玲。精致的脸庞,此刻憔悴不堪,苍白无力,紧皱着好看的眉头,微弱的呼吸着,仿佛轻轻一触就碎掉的蝴蝶般。厉倾宇继续向下看去,检查她身上的伤,除了右手臂上的一处伤得颇深的剑伤,脚腕有轻微擦伤,再就是左肩后背的一处深得见骨的一道长长划下的剑伤,刚才她靠在自己身上就觉察到那伤口一直在留血。
厉倾宇庆幸自己随身背的包袱里面有止血的药粉和一些药膏,药粉和药膏都是自己师傅特制的,止血特别快,厉倾宇把自己带着的几个瓶瓶罐罐都拿了出来,放在床边。
双手刚触到佟玲胸前的衣裳就停了下来,厉倾宇看着昏睡的心仪女子,轻声说:“佟姑娘,得罪了。若你醒后生气的话,倾宇随你处置;若你想让我负责,倾宇此生只娶你一人;若你当做若无其事,倾宇也定然不会放手。”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是我的了,我厉倾宇认定的女人,此生必纠缠不休,生死不离。
厉倾宇小心翼翼的脱开佟玲沾满血迹和灰尘的衣服,再拿起一旁的脸盘放着的毛巾,湿了点水,轻轻的帮她是擦着脸的污迹,在慢慢从脖子一直往下,拭擦着她的身体,看着佟玲身材曼妙如画,凹凸有致,线条流畅自如,肤如凝脂,曼妙中带着坚韧与柔美。厉倾宇不禁脸红心跳,动作越发小心的避免触碰着那充满诱惑的雪白肌肤,小心的帮佟玲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再将自己白色的内衫剪下几条布条,帮佟玲包扎好的伤口,她身处每一处大大小小的伤都没放过,细细的上药,极尽温柔,生怕弄疼昏睡着的人儿。
待厉倾宇处理好佟玲身上的伤,天色已大亮,厉倾宇看着她憔悴的容颜,心疼极了,轻轻的帮她盖上被子,遮住她曼妙的胴体,一手捉住她露出来冰凉的左手,一手轻轻的抚摸着那紧皱着的眉头。轻声说:“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人可以再伤到你,安心睡吧。”
梦中的佟玲似乎心有所觉,紧皱的眉头果真轻轻松开了些,她似乎梦到了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孤独的走在一个个黑夜中,有个人一直握着自己的手,掌心传来的热意,很温暖,那一丝暖驱散了心中的寒意,让人眷恋。
厉倾宇下楼让小二准备一些简单的早点,等会自己过来拿。随即走出了客栈。
醉月楼
秦川在温柔乡中慢慢醒来,芙蓉正坐在梳妆台前抹着胭脂,看着秦川醒来,温柔的起身走到床边说:“秦公子,我来服侍你。”随即拿起摆放在一旁的外衫替秦川穿上。
秦川握着她放在自己胸前衣衾的手,没有以往桀骜不驯的模样,只是一脸柔情的说:“蓉儿,等我。很快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你娶回家。”自从去年秦川把两人的关系告诉秦沐,便被秦沐怒斥一顿,坚决不会同意他们的亲事,并给他安排门当户对的门派女子给他结识,秦川受不了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
“好。”芙蓉点头。可她知道在这风月场所,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已,更不奢望会有一个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人,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现在这个人的承诺有几分真几分假,她不想去知道。
秦川依依不舍的搂着面前小鸟依人的女子,她是他此生的光,那年相遇柳枝头,那年雨中赠伞,她走进了他心里,两人初相遇的场景是他此生不会忘记的。
夜幕低垂,九江河畔,杨柳树下,细雨纷纷。男子靠坐在柳树下,细雨打湿了他那高束着的发丝,手上拿着一壶酒往嘴里灌,身边横七竖八的放着几个空酒壶。
“公子,你在此饮酒只会酒入愁肠愁更愁。”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即一把伞撑着自己头上。
秦川闻声抬头,女子一身穿白衣,执着一把水墨色伞,宛若莲花仙子般出现在自己眼前,一双似笑非笑含情目,关切的看着自己。秦川一时望着失了神。
芙蓉似乎习惯了被人这样注视的目光,对上他的目光狡黠的一笑说:“公子,这伞给你,这酒便当回礼吧。”她弯腰上前夺过还有小半瓶没有饮完的酒壶,把手中的伞塞了过去。
那个白色身影笑意盈盈的拿着酒壶转身离去,渐行渐远,直至那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他才拿着手中的伞慢慢回过神来。
......
厉倾宇拿着早点回到房间,顺便把刚刚在集市上一布庄买的一套衣裳替佟玲换上,也把自己精心挑选的一支小巧的碧玉玲珑簪放在床边。看着佟玲还在睡,便又出了房间。
客栈一楼此时也热闹非凡,住在这里的武林人士也逐渐起来坐在各自的茶桌上边吃边闲聊起来,有些门派相熟的互相打招呼寒暄起来。
“师弟,你们有所不知了,后天的飘渺楼极有可能会有江湖失传已久的琥珀血玉。”说话此人是代表这次来九江飘渺楼的绿林派大弟子周益阳。
周益阳的师弟洛明疑惑的说:“师兄,那琥珀血玉是个很厉害的宝贝吗?”
“嗯,听闻琥珀血玉可以让佩戴者延缓衰老之色,若死者含着口中,可以让尸首永不腐朽。但也只是江湖传闻,还没有人亲眼目睹过。”周益阳说。
洛明惊讶道:“那岂不是很多人抢?”这次掌门师傅叫我们下山来也是为来这个么?抢不过,打不过,好像只能看热闹吧。
周益阳轻笑:“师弟,师傅只是让我们下山见识一下。”
“听说这次云海宫和邪殿都是为那琥珀血玉而来,这下可有热闹看了。”另外一桌的人说。
“云海宫素来与邪殿不和,这次争夺那血玉,不知道会花落谁家。”又一名武林人士说。
此时又一侠士说:“那云海宫的宫主向来独来独往,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闻此人武功了得,可谓飞花摘叶俱可以伤人...”又一小伙子接着说。
一武林中人却说:“哼,有什么了不起,躲在深山不出门!”
在座众人都一愣,不禁倒抽口气,随即又响起一阵揶揄声。敢情大家都没见过韩云霄的真面目,也知道云海宫不好惹,云海宫从来不插手江湖事,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历来云海宫的人都不与正道来往,更不与邪道为伍,自成一派。相反自相残杀的往往是道貌岸然的那些正派人士为了几本武功秘籍打得要生要死。
“呵,好大的口气!竟敢对我家宫主出言不逊!”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已迅速的来到那个大汉面前。众人不禁大吃一惊,静静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捏住了那大汉的颈。
只见大汉震惊之余,还是吃力的想睁开握住他颈的那只手说:“你是......”
那个男子冷冷的说:“哼,刚才不是口气挺大的吗?怎么这会就连说话都困难了?”随即不等那人开口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只听见“嘭”的一声,那人已倒地身亡。
只见那男子才二十出头,却武功高强,让在座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见那男的缓缓的走到客栈正中央说:“素来我谷谷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座的各位要小心言语,不然便是这样的下场。”随即蔑视了一下地下躺着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然后转身朝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走去。
众人随即禁声。
角落的茶座上坐着一女,看着那男子坐下,不禁婉然一笑,真是一笑淡风尘啊。
只见女的说:“简护法,莫气,喝口茶歇歇。”
那男子接过那杯茶喝了一口。宫主的威严岂能是这些人可以置喙,今天不过是杀鸡儆猴,让那些人知道云海宫的人是不好欺负的。
两人完全不顾客栈此时的投来的道道目光和猜测,他们吃完东西付了钱走了。
此时才响起窃窃私语,一人说:“我记得了,刚才那个男子是云海宫的护法,简如天,听闻这人出招快准狠,杀人不见血…”
“嗯,果真不一般,难怪刚才那么盛气凌人。”又一人接着附和。
随即有一人吃惊的说:“莫非刚才坐在他旁边的就是云海宫善于双弯刀的冷月?”
“应该是吧?何况她额头的左月牙,右银星…天下应该不会有第二人了吧?”
又是一片哗然...
司马轩和厉倾宇在一旁靠窗的位置喝着茶,蓝白也在他们旁边坐着时不时为他们倒水添茶。
司马轩说:“厉少侠,一直忘了问你,师出何处,上两次打斗中多谢你相救。”
“家师也没跟我说他叫啥,我自幼无父无母,从小就被他在万窟山的岛上带大。”厉倾宇实话说。
司马轩沉吟一下点点头:“万窟山好像是离九州大陆很远的一个岛吧?听闻岛上遍布毒蛇,野兽,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司马公子说得对,不过我师傅他会训蛇。”厉倾宇得意的答道。师傅性格豪爽,也总喜欢捉弄人。想起师傅训蛇的情景,无论什么毒蛇,只要一出现都会很快被他师傅拿着当鞭子耍,还时常拿到自己小时候的面前吓,那时自己年幼非常胆小怕蛇,常常被吓得上跳下串。
司马轩知道面前厉倾宇说的师傅肯定是某位隐世高人,也不愿在人前露面,不然也不会去了无人烟,布满毒蛇的万窟山的岛上隐居。
此时厉倾宇好像想到了什么,认真的看着司马轩问:“司马公子,江湖都说邪殿是魔教,魔教中人真的十恶不赦吗?”
司马轩没想到厉倾宇这样问,但有隐隐猜测这与那日邪殿拿来解药的姑娘有关。他想了一下回到道:“邪殿又名冥王殿,是魔头聂海天一手创办,专门是修炼江湖上奇门异功,通常这些功法,容易短时间学成,出招阴险,稍有不慎也容易走火入魔,被武林正道视为邪功,所以他们又被称作魔教。正与邪,善与恶,只是在一念间,魔教之人不一定都是坏人,很多人有时候都是迫不得已,世间对他们的偏见多了,自然而言他们就是魔。三人成虎,人云亦云。”
“不过聂海天确实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十多年前,因为他一己之私,血洗了整个江湖,成就了他独霸武林的目的。云海宫前宫主惨死于他手下,而这十年他不断扩展邪殿势力,邪殿成为名副其实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第一魔教。魔教里面也有不少受他们威逼利诱而屈服的人,只不过对于外界来说,魔始终是魔,不为世人所接纳,除非有人拨乱反正吧。”
厉倾宇点点头:“明白了。”佟姑娘是魔教中人,多半也是受制于人,只要我足够强大,把那邪殿揣平了,是不是可以让佟姑娘一心一意待在我身边?厉倾宇现在心里对佟玲占有欲越发强烈,也许自幼生活在岛上,对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要特别珍视,也受师傅那个爽朗的性格影响,看中的东西就要牢牢抓住。因为心系房间的佟玲,厉倾宇向司马轩了解些邪殿的信息,便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