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药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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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谷---杨家人世代为医，在连州城的一个偏远山林中，经常会有很多人来此求医或者请教医术，药谷谷主是杨振庭，今年四十三，是个温文尔雅，端庄大气的人，膝下育有一女，杨恭茹。

“小姐，你去哪？！”一名身穿粉红衣裳的丫鬟气喘吁吁地跟在一个身穿浅黄色浣衣裳的女孩身后大喊。可是黄衣少女恍若未闻，一心想摆脱身后的穷追不舍的丫鬟。一路四串，绕了几个弯，看见身后终于没人跟着了，黄衣少女才微微一笑，偷偷从大树旁走出来。趁着爹爹今天外出，终于可以不用整天呆在药房炼药了。

正当她想看自己身处何处的时候，却被远处的琴声引起了注意，不自觉寻着那琴声走去。

眼前是后山的枫叶林，片片枫叶随风飘扬，若即若离的琴音，黄衣少女像做错事的小孩，小心翼翼，紧张的屏住呼吸慢慢地朝着前方走去，深怕脚步声打断了那从未听过那么好听的琴声......此时她停下了脚步，眼前的景象就像一幅画永远定格在她面前，脑海自然而已的就想到了自己念过的那个诗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碧波荡漾，落英缤纷，琴瑟和谐。墨绿色的湖边上的亭子，一名白衣男子正坐在石凳上，弹着放在石桌上的古琴，修长嫩白的玉指，稳稳的拨弄着琴弦，旁边还摆着一副棋子，黑白相间，摆成一个正字。黄衣少女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她发誓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像他弹出这么的优雅动听的曲子。还有那白衣少年俊朗的外表，长长的剑眉轻扬，彷佛有一层光环罩在头上显得那么光彩夺目。

杨恭茹看着那张令人妒忌的脸，不由得向前一步探过真假，是否这人真的存在？

与此同时琴声停下，一个抬头，一个侧目，在这红色的世界里，都不禁微微一惊。

白衣青年停下手，缓缓的站了起身。看着杨恭嘴角微微轻扬，温润如玉的声音响：“何人？”

随着琴声的停止，听着那冷清的声音晃过神来，杨恭茹心里一惊，连忙赔罪说：“小女子杨恭茹，刚刚采药忘了看路，听着有琴声传出，不知不觉的走了过来，如有打扰，望公子见谅。”

白衣青年淡淡一笑，“无碍。”

杨恭茹尴尬得低下头，什么采药蹩足的借口，分明自己有意闯进，要是爹爹知道我跑到后山来打扰到眼前贵人，断然打断我腿，罚我抄书禁闭。正想着用什么理由离开，却听见司马公子介绍自己。

司马轩看着眼前少女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裳，紧张的绞着双手，紧皱着眉头，低着头看着脚尖，看到他好像害怕着什么，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看到自己怕成这样。司马轩对于自己的外貌颇有自信的，可怎么眼前的小姑娘却一眼也不敢多看，刚才不是看得入了迷的吗？既然是杨谷主之女，也该客气些才是，接着正色说：“在下玉茗堂司马轩。杨姑娘，不必拘谨，幸会。”

杨恭茹欲答，此时远处丛林传来，一声声叫喊：“小姐，小姐，小姐，你在哪啊？”哎，这个小丫头怎么寻得那么快，既然这里爹爹下来命令让人在司马家的人过来期间不能进入，自然是爹爹不愿人闯入打扰眼前这位摘仙般的司马公子。

杨恭茹赶忙说：“司马公子，幸会，幸会。今日不小心打扰到你，明日定来赔罪，还望勿告诉我爹爹。我得走了。”

司马轩站起来礼貌的点点头。原来是怕杨谷主责罚，没想到杨谷主的女儿这么可爱，看着一抹黄色倩影从眼前匆匆走去的背影，嘴角勾了勾。

蓝白刚好端来茶水，看着眼前远走的一抹黄色身影：“公子，那是何人？是否要追？”

“不用，那是杨谷主的女儿。”司马轩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茶。

杨恭茹回到药房后，一边炼药一边想着今日惊鸿一瞥的司马轩发呆：“原来他就是司马公子，一直都知道这几年司马公子每个中秋前都会来此，往年都在，让我们这个期间都不得进去后山打扰。”想起今天遇到他的情形，小脸微红。

一日，司马轩在凉亭上弹琴，蓝白在打扫院子的落叶。杨恭手里拿着个篮子走过来。

“司马公子，我拿了点我新弄的点心过来，你尝尝。”杨恭茹把手上的篮子摆在石桌上。

司马轩笑着点头：“多谢。”蓝白在一旁帮他们把糕点拿出来，拿出的瞬间，手上一抖，看了眼自家的公子，尴尬的摆好，退到一旁。司马轩看着桌面那一碟大小不一，形状歪歪扭扭的心形糕点，嘴角微微一勾。

杨恭茹看着自己做的那碟不算精致的糕点讪笑道：“司马公子，莫要见怪哈，第一次做这个玩意，形状不咋滴，但是味道绝对一流，我爹今天刚回来，我给他尝了一个，他夸我好手艺呢。”哎，好不容易求爹爹给司马轩送药的机会过来，顺道把自己辛苦做了一个早上的糕点带来，爹爹尝过后，只说了句，茹儿炼药有一手，没想到还有做糕点也有一手。这算是夸赞吧？

司马轩看着杨恭茹眼巴巴求表扬的眼神，轻轻拿起了一个心形糕点尝了一下：“确实好吃，糕点里面加了药膳，甜而不腻。”随即一口吃完手中的糕点。

“哇，是吗？”杨恭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然后正色的说：“对了，司马公子，这个是爹爹让我给你的药丸，让你每日一丸。”随即把一个小药瓶递给司马轩。

司马轩接过点点头。

待杨恭茹走后，蓝白看着自家公子盯着眼前的心形入神，不禁说：“公子，这个糕点真的比卓品坊的好吃？”

司马轩但笑不语，随即拿起第二个糕点慢慢吃了下去。

一来二往，杨恭茹经常趁着她爹爹不注意的时候偷跑过来，或者找各种送药的借口过来，司马轩也会在杨恭茹过来的时候让蓝白备好茶水和卓品轩送来的糕点，有时候司马轩在弹琴的时候，杨恭茹会靠在大树下听着琴声看着医书。有时杨恭茹会兴高采烈的拿着新研制出来的药丸给司马轩试，司马轩也会在闲暇时教她下棋，有时杨恭茹也会带他到后山小时候常去的地方走走，分享着山中趣事。就这样，不知不觉，很快到了月圆之夜，司马轩的胸闷感也越来越强。

炼药房

杨恭茹对着眼前摆放的几味药材，一手托着本医术皱着眉头。爹爹说司马公子的毒是长年日积月累，深入肺腑的一种蛊毒（又名噬骨之毒），毒发的时候疼痛难忍。看爹爹之前研究的药方，有几味止痛的药材颇为有效，但是如果要彻底根治可能还要等洛伯母从异域带回蛊虫试试，现在也只能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在毒发的时候把疼痛降到最低。

丫鬟小小走进来：“小姐，夜深了，你该睡了。”

“好的，我把这几味药材研磨了就去，你不用管我。”杨恭茹拿起药盅开始磨药。

小小也习惯她偶尔通宵研制药的时候，备好茶水和点心放在一旁后便退出。

杨恭茹一边磨药一边自言自语，看来自己的医术也不过尔尔，如果可以帮到司马公子就好了，他人这么好，咋就那么不幸呢？

不知道不觉中，等杨恭茹磨完药，把几个药放在一旁后，发现自己一身脏兮兮的，脸上也沾了一些药粉，身上也有点汗津津的，好不自在。还是去药泉清洗一下，再回去睡吧。

药泉在后山不远处。杨恭茹从小到大都是泡着药泉长大的，这里她非常熟悉，等来到药泉里，正准走近，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谁？”司马轩的声音冷冽的在杨恭茹耳边出现。司马轩在有人靠近的时候就已经警觉，不过他没有从药泉里起身，因为来人脚步轻盈，不像是练武之人，估计是无意中闯进来的。

杨恭茹一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司马公子：“是，是，是我。”上前走近几步答道，糟糕，这画面是我能看得吗？淡淡的烟雾缭绕中，司马轩正裸着上身，双眼紧闭，好看的剑眉微皱，胸前若有若无的春色......额，一阵燥热涌上心头，杨恭茹马上低下头，用手捂着发烫的脸。

司马轩看了眼闯入眼帘淡黄色的身影，刚刚绷紧的身体，随即放松，手中捏着的小石头也轻轻松开滑落泉水中，继续运功调息，今夜蛊毒发作，想着泡着药泉舒缓一下，没料到杨恭会过来，天然药泉的作用下，运功调息，让自己的身体好受很多。

久久听不到回应，杨恭茹慢慢放开手，看着司马轩现在紧皱的眉头，泡在药泉里面，也不顾及什么男女有别了，本来医者就是男女平等，于是上前神色紧张的问道：“司马公子，你怎么了？身体的蛊毒发作了是吗？”

然而就在这时，司马轩快速把放在身旁的衣服穿好，一跃而起落在杨恭茹身侧，一把抓住她的手侧身，一支飞箭直直从眼前掠过。如果不是司马轩带着自己侧身避开，估计现在的自己已经中箭身亡。还没有等杨恭茹缓过来，司马轩温润的声音接着在耳边响起：“杨姑娘，得罪了。抱紧。”

杨恭茹惊讶的微微抬头看着身侧的人，还没等她有何动作，司马轩已经直接拉过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腰间，然后搂着她的腰，快速一跃而起飞到另外一旁，瞬间十几支飞箭直直射向他们刚才的位置。杨恭茹惊魂未定的抱着司马轩，这，这，这都是什么事啊？长得那么大，头一次遇到这样惊心动魄的情景，为了不给司马轩添乱，杨恭茹大气也不敢喘，紧紧的抱着他。

随即一群黑衣人出现在他们眼前，为首那个黑衣人说：“司马轩，今日就是你死期。”

司马轩冷笑：“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面前五人绝非等闲之辈，今日也是有备而来，趁着自己蛊毒发作期间来袭，现在内力凌乱，不宜久战，得先把杨恭茹放到安全的地方。

杨恭茹看着眼前五六个黑衣人，心也不由得悬起来，分析着眼前的情形，司马公子现在毒发，又要护着自己，肯定坚持不了那么久，千万不能给司马公子添乱。

司马轩放开她，站在她身前低声说：“找准机会走，不要回头。”杨恭茹点点头，连忙跑到旁边的大石头后面躲起来，不让司马轩分心，小心翼翼看着司马轩和几人搏斗。

隔着药泉，司马轩从袖子里拿出折扇，折扇一开甩出几枚银针，朝着逼上来的黑衣人射了过去，黑衣人侧身荡开，司马轩也随即一跃而起和几人打起来，强忍着噬骨之痛，使出全身力气，现在不宜久战，唯有速战速决。

带头的黑衣人被司马轩一掌击飞，手臂被银扇划伤，那人捂着胸口说：“呵，没想到司马轩你毒发，内力还那么深厚。”司马轩打出这一掌已经耗尽大部份内力，稳了稳身形落回药泉另外一边，擦了擦嘴角的血说：“你们几个还不是我的对手。”

黑衣人冷笑：“还好，我们有备而来。继续放箭！”身后几名黑衣人立刻拉弓放箭。

司马轩捏紧银扇用内力把箭挡开，挡了一波又一波，忽然手心不稳，躲避不及，一枝箭擦过手臂，黑色的血水立刻染红了衣裳，须臾之间，司马轩又甩出几枚银针，对面持弓箭四人随即倒地，司马轩这一击也用尽了全力。杨恭茹担忧的看着摇摇欲坠的司马轩，赶紧出来扶着他。

“司马公子，你没事吧？”杨恭茹担心的问。

司马轩摇摇头：“等会我拖住他们，你赶紧离开。”对面剩下两人，但司马轩也不敢再掉以轻心，谨慎的看着时机出击。

“不行。我们一起走，药泉后面是悬崖，我们跳下去，半山腰下面有个小洞口。”杨恭茹小声说，那个山洞是杨恭茹采药的时候偶然爬下去发现的。

司马轩看着眼前的姑娘双手紧紧的缠着他，柔弱而坚定的表情，沉默片刻，看着身后的悬崖一眼，虽然跳下去可能会摔伤，但是也好过现在硬碰硬。

剩下两名黑衣人也没想到司马轩还会使出毒针，看着对面司马轩也快撑不住，准备一跃过来乘胜追击。司马轩看着对面两人的举动，深吸一口气，手中银扇放入怀里，随即两指夹着两枚银针，朝着黑衣人一甩，没有犹豫，带着杨恭朝着身后的悬崖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