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堂定姻缘事 潇湘馆结连理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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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连绵时节，我正在贡院号舍内誊写最后一篇策论，忽听墙外马蹄声急。监考的巡绰官低声喝道：“肃静！“但那马蹄声却在贡院大门处停住了，接着是急促的说话声。

我蘸了蘸墨，继续写我的“治国平天下“。笔尖刚触到纸面，忽听一声哭喊穿透雨幕：“哥——老爷被参了！老太太让你速回！“

手一抖，一滴墨污了考卷。我听出是堂弟的声音，顾不得许多，举手示意交卷。出了号舍，只见堂弟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哥，快回去！宫里元妃娘娘薨了，咱们家被御史参了'交通外官'的罪，圣上震怒，老爷降三级调用......“

雨水顺着我的衣领灌进去，冰凉刺骨。我抓住堂弟：“林姑娘可好？“

堂弟摇头：“听说病得更重了。府里乱作一团，琏二爷说要裁减用度，有人提议送林姑娘回南......“

我立刻翻身上马，冒雨奔回贾府。远远就见宁荣街上一片素白，门前车马冷落。下马时腿一软，差点跪在泥水里。

荣禧堂内，贾政正与几位清客商议。见我进来，他勉强点头：“回来了？考得如何？“

我顾不得回答，直接问道：“世伯，听说要送林妹妹回南？“

贾政叹气：“家道艰难，养不起许多闲人。况且她父亲原籍姑苏，送回去也是正理。“

“万万不可！“我急道，“林妹妹病体支离，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

一旁贾琏冷笑：“表弟站着说话不腰疼。如今府里入不敷出，难道还要养个药罐子？“

我深吸一口气：“若为银钱，侄儿愿承担林妹妹一切用度。“

满座哗然。贾政皱眉：“这成何体统？你与她非亲非故......“

“世伯，“我跪下，“侄儿斗胆，愿聘林妹妹为妻！“

堂内死一般寂静。良久，贾政才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侄儿秋闱已毕，自觉文章尚可。若侥幸得中，来年春闱后便可完婚。“我抬头直视贾政，“林姑父生前最重科举，侄儿若能金榜题名，也算不负所托。“

贾政神色松动，却听王夫人在屏风后道：“老爷，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林丫头那身子......“

“太太放心。“我忙道，“家母认识位太医，最擅调治虚症。已派人去请了。“

正争执间，忽见紫鹃哭着跑来：“老爷太太，我们姑娘咳血了！“

我顾不得礼数，起身便往潇湘馆跑。馆内药气熏人，黛玉躺在床上，面色灰白如纸，袖口沾着点点猩红。

“妹妹......“我轻唤。

她微微睁眼，见是我，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表哥...回来了...考得...可好？“一句话分作三截，气若游丝。

我强忍心痛：“妹妹别说话。太医马上就到。“

黛玉摇头，从枕边摸出个香囊——是我送的那个，如今已被摩挲得发亮：“这个...还你...“

我握住她冰凉的手：“妹妹别说傻话。我已向世伯提亲，等你好了......“

黛玉猛地咳嗽起来，紫鹃忙上前扶住。这时贾政等人也赶到了，见状都变了脸色。幸好太医及时赶到，诊脉后道：“忧思过度，又染风寒。需静养，切忌再受刺激。“

开完方子，太医悄悄拉我到廊下：“这位小姐先天不足，如今心脉俱损，恐非药石可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件大喜事冲一冲，或许还有转机。“

我立刻返回荣禧堂，见贾政正与贾母商议什么。见我进来，贾母叹道：“好孩子，你的心意我们知道了。只是黛玉这病......“

“老祖宗，“我跪下磕头，“方才太医说，需有喜事冲一冲。求您成全！“

贾母与贾政对视一眼，终于点头：“既如此，先定下婚约。待你春闱后，若两人无恙，再行大礼。“

我大喜过望，又磕了三个头。起身时，瞥见王夫人面色阴沉，凤姐却冲我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定亲的消息如风般传遍贾府。我亲自煎了药端到潇湘馆，紫鹃惊喜地迎出来：“表少爷，姑娘听说定亲的事，竟喝了半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