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陈铭的过去(八:祭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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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峰歪着脑袋疑惑:“要去哪?阿铭,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
陈铭打断他道:“扫墓,路上买点贡品,最近刚忙完,我都没抽时间去买那些东西。”
扫墓二字一出,谢峰瞬间止住了说话的声音,为自己刚刚升起的龌蹉猜测感到懊悔。
已经走了的男人或许是小陈亲戚,他们似乎很熟的样子,应该是这样的吧。
陈铭要买的东西很少,脸上总是透露着不在意,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要去扫墓。
上了谢峰的车后,陈铭把扫墓的地址给到谢峰,随后就坐在副驾驶上,单手托腮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上,陈铭漫不经心问道:“你不是有很多想问的吗?”
谢峰侧眼扫了一遍小陈的表情,以他对小陈的观察,看上去什么都不想说的表情,此刻正是很想一吐为快吧。
了然后,谢峰先是问起心中的疑问:“小陈,在你家门口的那俩人是谁,是你家亲戚吗?”
陈铭愣了小一会:“嗯……算是吧,准确来讲是我法律名义上的监护人。”
什么情况才会有其他人作为监护人,此行更是去扫墓,光是这话谢峰就联想到了很多,心中突然涌起想要抱一抱小陈的念头。
陈铭似乎猜到谢峰什么想法一样,轻嗤着:“不用可怜我,我若需要人可怜,那便活不到现在了。”
“既然你想知道安冉,那我简单和你说说好了。”
“安冉是一名律师,不知道你看没看到他胸口上挂着的那个牌子,那是他律师事务所的loge牌子。”
“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一些意外,我的父母双亲便过世了,安冉是我父亲的好兄弟,听他讲似乎是过命交情来着。”
“通常情况下,像我这种一般都会被亲戚收养吧,他能够从法律层面、正规途径将监护人的身份揽在身上,是不是很厉害?我其实也挺佩服他、感谢他的。”
“父母遗留给我的这些,没有他,那么小的我完全就保不住呢,我到了成年他便将所有父母名下遗留的财产交给我了。”
谢峰:“这么听,对方人挺好的。”
陈铭思考了一下:“是挺好的,准确点是很有原则。”
“虽说他将我监护人的身份弄到身上了,但他没有做到一个合格的监护人,最开始的时候有照顾我一段时间,后来没多久就让我学着自己打理自己,整个过程差不多有半年,给我办了张银行卡,之后他人就不见了,能确认他还活着的就是每个月会按时打一笔钱到卡里。”
谢峰:“……”
“所以他是来干嘛的?帮你保下遗产,让你不会自己饿死自己?”
陈铭看向谢峰眨了眨眼,像是说你好聪明,居然能猜到。
这样的陈铭让谢峰看得心痒难耐,好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脑袋,这是难过久了变得有些呆呆的了。
陈铭的小表情没持续多久,继续说着他和安冉之间的事。
讲完生活上的事后便说起上学时期的事情,对于一个失去父母的学生,在学校里会遭受什么待遇几乎显而易见。
那似乎是一段非常痛苦的回忆,痛苦到陈铭宁可用第三视角阐述。
初中三年,有一次陈铭最绝望的时候,衣服满是泥垢,伤势都挂在衣服底下,青一块紫一块,原本还算可以的学习成绩也在那段时间后急速下滑。
似乎正是成绩下滑太快,安冉起了疑心,抽了个时间便亲自去看了一趟陈铭所在的学校。
也是这一次,正好目睹了陈铭被霸凌的整个过程。
他在暗处站着,一句话未说,只是拿起手机拍下,等事后结束,默默取出一个细烟点燃,有种很接近水果气息的香味,他似乎偏爱这种烟。
直至抽完一整包都没有现身,他在等陈铭自己做出选择,最后默默选择了离开。
霸凌不会只有一两次,每一次霸凌者欺负弱小获得快感开始,都是对懦弱者底线的试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次数又经过了几轮,陈铭耳边铭记起母亲最后的寄托,一个折磨陈铭多年的挥之不去的伤痛,却在那时候成了拉起陈铭唯一援手。
再又一次拖着满是伤痕的躯体回到房内,涂抹伤口,就像一只可怜无助的小兽孤独舔舐着伤口的血痕。
陈铭摸索出唯一能够联系到安冉的手机号码。
一接通,陈铭便不像他想的那样能够将事情说明白,情绪崩溃泣不成声。
安冉完全能懂陈铭此时此刻的心情,他什么也没说,任由陈铭歇斯底里的宣泄,负面情绪只有释放出去才能够着手痊愈。
听电话的期间,安冉让司机开着车,去到陈铭家里。
等到陈铭平静下来时,安冉正好赶到他身边。
陈铭见到安冉后,一股脑扑进他的怀里,哽咽着抽泣。
安冉轻轻拍着陈铭的后背,好似在自言自语,又好似是专门说给陈铭听的。
“想知道我和你爸爸的事情吗?”
“我跟你一样大的时候,也在读初中呢,你说一个人被另一个人霸凌,这种事情是需要理由的吗?”
不需要陈铭回答,安冉声音没有停下。
“不需要的吧。”
“我的父母外出打工,爷爷奶奶老了,我没有能依靠的,每次回家只能强装笑容说是不小心摔的,害怕让身体不好的爷爷奶奶动气。”
“可人的忍耐终究是有极限的,当侵犯的底线再无可侵,懦弱者也会触底反弹,可我那渺小的力量又能做到什么?”
“反抗过后无济于事,那迎接最后的便是彻底坠入深渊。”
“你知道吗?陷入困境偶然间得到了一丝曙光,你会怎么做呢?”
“拼尽全力抓住那最后的希望,不顾一切,哪怕有可能将那曙光同样拉入泥沼,深渊实在是黑得可怕啊……”
安冉停顿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了非常美好的回忆,笑容都是甜丝丝的:“好在那道曙光并不弱小,你的父亲天生一把力气,看了些武侠小说,口中就爱喊着中二的话。”
陈铭此时已经没在哭泣了,弱弱的说了句:“爸爸和那些家伙打起来了吗?”
安冉笑得更加开心:“是啊!把我护在身后,对着那些坏家伙就是一顿揍,不顾脸上挂彩。”
“一次、两次,一人打不过就叫几个朋友起来,直到把他们全都打怕了,再也不敢出现在我身边。”
“我问他为什么帮我,他就只说‘行侠仗义,乃我辈本分,何须理由’,想问他名字,又撇下一句‘名字不过是个符号,江湖之大,何处不留痕’,你说你爸爸有不有趣?”
陈铭当时没怎么看过小说,不是很能理解,只能懵懂地点点头。
讲完之后,安冉把陈铭摆正:“听都听完了,现在阿铭你想我怎么帮你?是和你父亲一样,让那些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吗?”
陈铭咬着嘴唇,那些霸凌者惯用的威胁话出现在耳边,大致都是些——敢把这些事抖出去,下次绝对把你打得半死之类的各种威胁。
安冉静静等着,因为他经历过,所以明白陈铭的沉默,他需要陈铭亲自开口。
安冉从发现陈铭被霸凌开始,就一直暗中收集着证据,可以说证据确凿,随便来个律师都能轻松打赢这场官司,眼下剩下的便是陈铭主动开口。
……
车还在向前继续开着,陈铭剩下的事没有继续说了,他如今没受到被霸凌的巨大影响,已经说明了当初的选择——让安冉出手帮忙了。
陈铭:“安冉处理过后,参与过的学生无一例外都受到了严重的处罚,霸凌者的污名更是一生都洗不掉;没了那些糟心事,我的初中、高中都好上不少,很顺利地考到了好大学。”
谢峰说不出话来,像他这样天之骄子,又得上天眷顾,一生顺遂到现在,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糟心事,想要感同身受是很难的,共情的话倒是有可能。
陈铭瞥了他一眼:“好好开你的车,我还没脆弱到要你来安慰。”
这话一出,谢峰还想着抱一抱陈铭的想法,瞬间就止住了,傻呵呵的笑了笑。
陈铭说累了,前往扫墓剩下的路都没有再开口,阖眼休憩着。
谢峰没有打搅,默默地把车开得更稳。
陈铭父母的墓碑安置在很远的山腰上,合葬在一起,去的路途有些远,大约需要个把个小时。
他俩去到后,安冉和他的司机已经在那了,买的贡品、香烛、纸钱都摆放好了。
安冉看见刚到的陈铭,啧了一声:“还是一如既往的慢,你那一脸颓样什么时候能改。”
陈铭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在母亲墓碑上摆上贡品,这家伙一如既往地只摆父亲这边,当初要不是他阻拦,父亲和母亲的墓碑就被这混蛋拆到一个南一个北去了!
想起这事陈铭就瞪向安冉,那混蛋浑不在意,撇过头去自顾自抽着烟。
陈铭盯久了,安冉也有些不好意思,假意咳嗽着,红着脸一字一字的说:“都说那时我喝醉了,一件小事记那么久干嘛,阿铭你这样就不可爱了……”
陈铭哼了一声:“我管你喝没喝醉!再胡来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事!”
说完便撸起袖子扬了扬手臂。
身上锻炼出来的肌肉线条非常完美,这可是陈铭从高中开始一直锻炼出来的,原因不必多说。
安冉很不自在,又想嘴硬嘴硬,到底说不出重话来,怎么说当时那事做得确实不地道。
半天憋出一句话来:“好了,别扯那些了,早开始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