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月蚀之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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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强忍剧痛，转动沙漏到月蚀标记。沙漏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石室开始崩塌。在碎石瓦砾中，一个佝偻身影缓缓浮现——那是个披着星袍的老者，手中拄着一根形似沙漏的拐杖。

\"守墓人...\"紫玥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

老者睁开浑浊的双眼，目光直接落在陆云左胸剑印上：\"天缺之体，终于等到你了。\"他沙哑的声音带着岁月的重量，\"时烬将尽，归凡当立。\"

光之人形挣脱冰封，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非法干预！历史进程不可更改！\"

守墓人只是轻轻顿了下拐杖。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光之人形的动作突然变得极其缓慢，就像被放慢了千百倍。连带着它发出的光线都凝固在空中，形成诡异的静态图案。

\"时烬沙漏的力量...\"陆云震撼地看着这一切。

守墓人摇头：\"不，这只是沙漏最基本的功能——调节局部时间流速。\"他指向紫玥，\"她的情况更复杂。境灵印记已经与归凡核心融合，强行剥离会伤及魂魄。\"

\"有什么办法？\"

\"两条路。\"守墓人伸出枯瘦的手指，\"其一，你献祭半块剑魄完成第九克隆体转化，利用双生剑印反向控制它。\"

\"第二条呢？\"

守墓人沉默片刻：\"找到初代归凡种的遗体。她当年留下的不只有境灵，还有一把'钥匙'。\"

陆云想起第八世临终的话：\"真正的敌人不是初代，而是...\"

\"永恒之境本身。\"守墓人接上他的话，\"或者说，那个藏在永恒之境最深处的'存在'。\"

紫玥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晶体化加速蔓延。守墓人脸色大变：\"月蚀提前了！境灵在强行唤醒第九克隆体！\"

陆云不假思索地割破左胸剑印，让鲜血滴在紫玥心口：\"以血为引，以魄为桥，双生共鸣！\"

这是极度危险的举动。半块剑魄离体意味着他将失去大半修为，但此刻别无选择。鲜血触及银芒的刹那，紫玥的身体突然静止，晶体化进程暂时中断。

\"有效！\"守墓人惊讶道，\"但只是暂时的...\"

陆云轻抚紫玥已经晶体化的脸颊：\"告诉我该怎么做。\"

守墓人举起拐杖，在空中划出一个星图：\"第八世给你的'悖论契约'，加上时烬沙漏，再加上...\"他指向陆云右臂的冰魄剑骨，\"永恒之境的寒气，可以在月蚀顶峰创造一刻钟的'悖论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

\"你可以同时做出两个选择。\"守墓人目光灼灼，\"既保全紫玥，又阻止初代。但代价是...\"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初代虚影突破阻碍冲了进来。他的形态比之前凝实许多，十二道剑光已经化为实体。

\"没有代价！\"初代的声音震得石室簌簌落灰，\"因为你们根本没有机会尝试！\"

十二道剑光同时射向时烬沙漏！守墓人急忙用身体阻挡，却被剑光贯穿。老者踉跄后退，手中的拐杖断成两截。

\"走！\"守墓人用最后力气将半截拐杖扔给陆云，\"去归凡祭坛...完成契约...\"

初代虚影再次凝聚剑光，这次直指陆云咽喉。千钧一发之际，紫玥——或者说境灵控制下的第九克隆体雏形——突然挡在陆云面前！

\"不...准...\"紫玥的声音与境灵的声音重叠，晶体化的左手握住袭来的剑光，\"伤...他...\"

这短暂的阻拦给了陆云机会。他抱起紫玥，抓起时烬沙漏和半截拐杖，冲向石室深处突然出现的一条星光通道。身后传来初代愤怒的咆哮和守墓人最后的叮嘱：

\"记住...当月蚀完全覆盖月亮时...念出契约...\"

星光通道的尽头是一片荒芜的祭坛遗址。残垣断壁间，依稀能辨认出当年星瑶族与剑仙共同祭祀的痕迹。陆云将紫玥安置在祭坛中央，自己则跪坐在旁，凝视着她越来越严重的晶体化。

\"坚持住...\"他握住紫玥还能勉强活动的手指，\"月蚀就要到了。\"

夜空中的明月正被阴影缓缓蚕食。当最后一丝月光消失时，就是守墓人所说的\"月蚀顶峰\"。

紫玥的右眼——唯一还未晶体化的部分——流下一滴泪水。这滴泪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落在地上竟化作一颗小小的星砂。

\"陆云...\"她的声音微弱但清晰，\"境灵让我看到了...永恒之境深处的东西...\"

\"别说话，保存体力。\"

\"不，你必须知道...\"紫玥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心口，\"归凡种...最初是为了保存'希望'...而不是...\"

阴影完全覆盖了月亮。天地间陷入绝对的黑暗。陆云按照守墓人的指示，将半截拐杖插在祭坛中央，然后割破右手中指，在紫玥心口画下第八世传授的\"悖论契约\"。

\"以血为墨，以魂为契，双生共命，悖论成真！\"

契约完成的刹那，时烬沙漏突然炸裂，里面的蓝色沙砾腾空而起，在两人周围形成一道时光旋涡。陆云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撕成两半——一半留在原地，另一半则坠入无尽的时空长廊。

在这奇异的状态下，他同时看到了两个未来：

在第一个未来，他献祭半块剑魄完成第九克隆体转化，与初代同归于尽，紫玥活了下来...

在第二个未来，他保留剑魄击败初代，但紫玥彻底成为第九克隆体，打开了永恒之境深处的\"门\"...

而现在，悖论契约让他同时存在于这两个未来中！

现实世界开始崩溃。祭坛遗址如沙粒般消散，紫玥的身体在晶体化与血肉之躯间不断切换。初代虚影冲破阻碍杀到祭坛边，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介入这个悖论空间。

\"停下！你们不知道会放出什么！\"初代怒吼，\"那不是希望，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紫玥已经完全晶体化的左手，突然恢复了血肉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