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妖羽成兵（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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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破晓，上官鸿站在珍禽苑的竹笼前，晨露顺着笼栏滴落，打在和地球鸽子大小相近的珍宝鸡身上。这只禽鸟的鸡冠泛着灰白，喙部被浸过麻药的皮条缠绕三圈，仅留一条细缝供呼吸，尾羽稀疏，却在腹部丹田处隐现淡淡金斑——正是妖力觉醒初期的征兆。

“三十块下品灵石，童叟无欺。”小厮踢了踢笼栏，惊得珍宝鸡发出闷哑的“咯咯”声，声带因麻药而麻痹，“您瞧这嘴爪，都用浸了麻药的皮条捆死了，安全得很。我们这儿的珍宝鸡都是开灵前处理过的，妖丹纯净，最适合初入妖道的修士。”

上官鸿数出三十块灵石，指尖在笼栏上停顿一瞬——笼中禽鸟的爪趾被麻药皮条捆成拳头状，尖锐的趾甲全被压在掌心。他知道，这种经过处理的禽鸟是坊市中最常见的妖丹来源，虽称不上强大，却胜在稳定，是凡人和低阶散修为数不多的选择。

洞窟内，珍宝鸡的叫声含混不清，像被闷在罐子里的火焰，时断时续。上官鸿盯着禽鸟腹部的金斑，那里正是妖丹所在的位置。

体内火属性妖力附在原身父亲遗留的乌木匕首上，刀刃划开禽鸟腹部的瞬间，带着焦香的热血喷涌而出。

他先割开咽喉取心头血。浓稠的赤金血液如小股喷泉般涌入陶碗，这是直接来自心脏的“心头血”，即便经过人工处理，仍携带着妖力初生时的纯粹。随后取出钢珠大小的白色妖丹，表面缠绕着极细的青金色脉络——那是二阶木火属性火羽鸡的血脉印记，虽因早期处理而略显残缺，却仍在顽强生长。

妖丹入喉的瞬间，上官鸿清晰感受到一股冰凉的木灵气顺着食道沉入丹田，与赤鳞蛇内丹的火属性能量形成鲜明对比。练气二层初期的丹田本如一团小火苗，此刻却像被投入了一把干柴，火苗“轰”地窜高，化作跳动的火舌——这是境界跳通练气二层中期直接向二层后期迈进的征兆。

他运转《妖血淬体诀》，引导两股能量在经脉中游走，发现以往滞塞的几处穴位竟被木灵气轰然冲开，经脉对妖力的承载量至少提升了三成。

当妖丹完全融入丹田时，火舌般的火属性能量外侧已缠绕上拇指粗的青金色藤蔓，如同火焰在枯藤间燃烧。这种跨属性的剧烈震荡若发生在死丹修士体内，早已引发经脉反噬，但活丹之道的半活性状态，却让两种能量在丹田内形成了微妙的共生。他能感觉到，练气二层后期的瓶颈正在崩解，指尖火苗的亮度比之前足足增强了一倍。

紧接着，他将陶碗中的心头血一饮而尽。滚烫的赤金血液入腹，丹田内的火舌与藤蔓突然疯狂交缠，青金色藤蔓表面泛起磷火般的光斑，“轰”地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瞬间笼罩整个丹田。

练气三层的威压如潮水般涌遍全身，他指尖的火苗“噗”地窜高寸许，青金色边缘如刀刃般锋利，连洞窟石壁上的青苔都因高温而蜷缩成焦黑色。

上官鸿急忙运转秘法收敛气息，将外放的威压全部压缩回丹田，只留练气二层后期的表象——在这弱肉强食的坊市，过早暴露境界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个活丹……”他擦去嘴角血迹，目光落在珍宝鸡的嘴爪上，指尖仍残留着突破时的灼热感。这种直接跨越一个大境界的提升，在死丹修士眼中堪称天方夜谭，毕竟寻常散修吸收同属性妖丹，能稳定提升一个小境界已是极限。而他凭借活丹之道的共生特性，不仅实现了木火双属性的初步融合，更借心头血的纯粹能量完成了境界的飞跃。

趾甲泛着青金色光泽，表面细密的气孔正渗出淡淡木灵气，这是木属性火羽鸡的典型特征。乌木匕首在掌心翻转，他忽然想起《妖植秘录》中“木火相生”的要诀，指尖轻点趾甲，竟引出一缕极细的青金色妖力。

没有使用假丹残念，也未调用自身妖血，他直接以妖鸡残留的木属性妖力为引，在趾甲内侧刻下扭曲的妖火符和木藤符纹路——这是前世从万毒谷偷学的“木刺钉”改良版，专以妖兽自身妖力为源，借活丹共鸣激发潜力。刀刃每划过一道纹路，趾甲表面便亮起一丝青金光芒，与丹田内的赤鳞蛇火属性能量形成微妙共振，仿佛藤蔓在火焰中扭曲生长。

六枚妖钉成型时，上官鸿发现每枚趾甲尖端都凝结着米粒大小的青金火点——这是木属性妖力与火丹共鸣的产物，虽失去了纯粹火属性的暴烈，却多了几分缠丝般的侵蚀性。他试过用赤鳞蛇的火属性能量催动，发现木火交织的妖力竟能在目标体内形成持续灼烧的“妖藤火”，火苗如藤蔓般攀附蔓延，比单纯的火符多了三成持续伤害。

尾羽的处理同样细致。十三根主羽的羽轴中残留着木属性妖力，上官鸿将其削成符笔状，羽根处的青金纹路与赤鳞蛇的火属性隐隐呼应，成为能引动木火双属性的特殊符笔，虽然只是一次性用品。

至于禽皮制成的护心镜，被他贴身缝在粗麻内衫里，表面流转的金红光芒中掺杂着几缕青雾，虽能增加防御，却只够硬接练气三层修士的全力一击——此刻他已达练气三层，这面护心镜于他而言更多是隐匿身份的伪装而非依赖。

剩下的禽肉早已因失血而干枯，呈暗红色，却仍有淡淡灵气萦绕。上官鸿将其切成细条，架起石锅熬煮。清水入锅即沸，血色泡沫翻涌间，他撒入几株能中和燥性的凡草——这是低阶散修处理妖肉时的惯用手段，无需珍贵灵草，只需凡物稍加调和。

肉汤熬至浓稠时，已是正午。上官鸿吹凉汤匙，汤色暗红如琥珀，表面浮着一层薄油，青金色的灵气光斑在汤面若隐若现。入口的瞬间，舌尖传来细密的刺痛，仿佛有小火苗与细藤在味蕾上共舞——这是木火双属性妖力残留的表现。他强迫自己小口吞咽，任由温热的汤汁顺着食道滑入丹田，竟在那里激起细密的共鸣。

半碗肉汤下肚，他发现袖口下的血色脉络愈发清晰，火红色的纹路间隐约交织着极细的青金色丝线，丹田内的两股热流虽未膨胀，却如被锻打的精铁般，变得更加凝实。运转妖力时，指尖火苗的跳动频率趋于稳定，就连《妖血淬体诀》的引纹速度，都比之前快了三成。这种变化并非境界突破，却让他对木火双属性的掌控更上一层楼——就像将松散的沙砾聚成坚石，看似未变，实则根基已固。

“果然……”他舔了舔汤匙，目光落在石锅中的残肉。这些被放干心头血的禽肉，虽无法提供突破的能量，却能温养经脉，让体内多元属性的根基更加稳固。前世在万毒谷，他见过金丹修士用高阶妖肉淬炼躯体，却从未想过，一阶妖兽的血肉，也能在练气修士的经脉中发挥这般效用。

洞窟外，坊市的喧嚣渐起，灵石的碰撞声与妖兽的低吟交织成日常的背景音。上官鸿收拾好六枚木刺钉与十三支双属性符笔，六枚木刺钉被他藏在袖中暗袋，护心镜紧贴着胸口肌肤，能清晰感受到皮甲与妖丹的共鸣。腰间的钱袋已空，却不妨碍他在这方小天地里，将每一分资源都榨出最极致的价值。

“下一次，该去坊市外围了。”他喃喃自语，指尖划过内衫下护心镜的边缘。珍禽苑的禽鸟虽经过处理，妖力中却带着人工驯化的温吞，远不及野外妖兽的纯粹。外围野区的一阶中品妖兽，或许能提供更复杂的属性妖力，让活丹在血与火的淬炼中真正成长——不再局限于木火相生，而是向着多元属性共生的方向迈进。

当他推门走出洞窟时，晨雾正笼罩着坊市。护心镜藏在衣襟深处，随着步伐传来轻微的跳动，像极了珍宝鸡被剖开前的心跳。他刻意放轻脚步，让自己融入熙攘的人流——灰布衫、旧布鞋，腰间别着最普通的乌木匕首，任谁看了，都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妖道散修。

没有人注意到他袖中若隐若现的木刺钉轮廓，没有人看清他内衫下护心镜的青金纹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坊市，像他这样的凡人散修每日都在生死边缘挣扎，谁也不会想到，这个购买处理过的珍宝鸡的少年，正用两世记忆，在练气三层的躯体里，培育着连珍禽苑都未曾见过的活丹——一种让多元属性在凡胎中共生共鸣的逆命之道。

前路漫漫，可掌心的木刺钉还在发烫，护心镜下的妖丹还在跳动。上官鸿摸了摸藏在衣领里的《妖植秘录》残页，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唯有“妖丹如种，凡胎为壤”八个字，在他识海中愈发清晰。他知道，坊市中的人工处理妖兽只是起点，真正的挑战在野区深处——那里的妖兽未经驯化，妖力狂暴，却也意味着更纯粹的多元属性共生可能，更极致的融合潜力。

晨雾渐散，阳光穿透牌楼，洒在“万妖集”的匾额上。上官鸿迎着阳光走去，袖中木刺钉的温度与掌心的汗液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