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在青楼论天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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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承禄秉性很好，即便是对待下人也是时常一脸和气，他和毛文龙这样的纯粹武将不同，他的身上一直带着一股儒家书生的气质。

蓟辽督师袁崇焕一样是书生出身，可他上过战场，指挥过大型战役，也领略了朝堂上的黑暗。

所以对于那位有着杀父之仇的袁大督师，孔耿二人还是很佩服的，毕竟这是一位难得能打赢后金的将帅之才。

这也是他们为何没有在毛帅被袁崇焕斩杀在双岛后，而没有带兵立刻反袁的缘故。

一来对方背景深厚手握重兵，还是目前辽东最大的官。

二是对方的用兵之术确实了得，东江军依靠众多海岛还能对后金来个游击偷袭战术，但一旦上了陆地根本不是辽东铁骑的对手。

东江镇擅长海战，对于陆地战并不擅长。

以前毛帅活着得时候，一直采取的战术是派出侦察兵探清后金各城军马部署，然后趁后金主力一不留神的时候，指挥小股部队来一场闪电战。当然，如果刚好后金主力去硬碰关宁锦防线的霉头时，东江军立刻化零为整来一招黑虎掏心直奔后金大本营。

至于平时没有战事的时候，东江镇大多时候都在休养生息，就连孔耿二人也经常被派出去带兵开荒周边海岛进行屯田。

可惜的，小冰河时期的庄稼大多夭折，并未给东江镇带来收成，大多时候东江镇还是靠着毛帅建立的海上贸易来养活东江镇四十几万的军民。

看到毛承禄不断敬酒和脸上一直保持的微笑，像孔耿这样的聪明人这时已经隐约猜到了这顿酒的用意了。

“这小子不是要收服我们吧？”孔有德和耿精忠两个人相视一眼，瞬间明白两个人想到了一起去。

这时李磊放下酒杯，微笑收敛，面上露出严肃之色，道：“两位可知现如今的天下大势？”

“不知。”孔有德和耿仲明很知趣的摇了摇头。

这种上升到国家层面的大事，他们俩还真不知道。

虽然后金崛起占据了辽东大半的地区，可努尔哈赤直到死也没有攻破锦州城，所以在他们俩看来，再给后金十年也成不了气候，要不是朝廷内部意见不统一，后金早就被灭掉了。

俩人的神色都被李磊看在眼中，也大概猜出了孔耿二人的想法。

毛文龙以区区二百人就成就今天的事业，而明朝里比毛文龙厉害的人多了去了，所以连一个皮岛都收拾不了，还想入主中原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也是为何孔耿二人没有选择投降后金，而是日后选择投奔登莱巡抚孙元化的缘故之一。

后金不靠谱啊，要是哪天被明朝灭掉，那他们这些投降过去的明军将领绝壁是凌迟处死诛杀九族的大罪啊！

这时候投奔后金的都是小虾米，这也是为何孔有德这样的参将投奔皇太极后，会被重礼相待还被立刻封王的原因。

后金求贤若渴，但是明朝就是没人投降啊！

想想就特么着急。

都是一些只会打打杀杀的野蛮人，一旦后金生育GDP下降，不用明朝打过来，他们后金自己就完犊子了。

不过这时候皇太极这老小子应该已经征服大半个蒙古了，虽然一时半会攻不破北京城，但也能来个抢完就跑、你还逮不到我的强盗战术。

“大明、东江、后金，三分天下！”李磊语不休人死不休，宛若一道惊雷把孔耿二人直接震晕。

“这、这、这是父帅对你说的？”下意思的想起自己那位已经冤死的养父，孔有德战战兢兢的问道。

一旁的耿仲明也被毛承禄的话吓的不清，之前心里的那些小心思都被冲的烟消云散，满脑子都是毛承禄要反了话。

东江镇远在朝鲜，虽然名义上收到明朝的管辖，同时东江镇的一把手也是朝廷册封的，但在所有人的心中，东江镇就是一个由众多岛屿组成的小王国。

毛文龙就是这小王国的国王。

之前毛文龙活着的时候，东江诸将只听毛文龙的命令而不听朝廷的命令，毛文龙的话在东江就是圣旨，而岛上四十万军民也忠于毛文龙。

在招募士兵的时候，只听说是毛文龙来招兵，四里八乡的汉人乃至女真人和蒙古人，都会闻声而投奔来。

和袁崇焕这种只在崇祯帝得势的人不同，毛文龙那可是天启帝那会就名扬天下的民族英雄。

是在后金剥削的辽东百姓的海上明灯，更有甚至把毛文龙统领的防域誉为海上长城。

可见，毛文龙在辽东的声望之盛。

而只有在这样的人手下当兵，才能忠心不二。

以毛承禄的军功、资历、年龄、声望，是压不知孔有德和耿仲明两个清朝气运之子的。

好在他现在还在皮岛，并且毛文龙死的时间不长，不然人走茶凉，别说他是毛文龙的义子，就算是亲儿子他们也不认识了。

看到对面的两个人似乎误会了他刚才的话，李磊哈哈一笑随即解释道：“大明肯定是这三方最大的势力，然后是后金，次之东江。而我所说三分天下的意思是指在这辽东，有袁崇焕的辽东军、东江军和后金三方割据。东江负责攻打后金的后方，而袁崇焕负责正面迎击后金，如果袁大督师与咱们联手，肯定能把后金徐徐而图之，可如果两方心不齐，就会造成这种三分辽东的局面。”

“不错，少将军说的有理。我曾在后金当过千总，那些鞑子不过是骑兵了得，但人丁稀少，根本经不起长线作战，一般采取的都市利用骑兵进行奔袭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至今为止的两次围攻锦州城，也都以失败告终，可见后金并未有攻破关宁防线的法子。”头脑最聪明的耿精忠点头道。

“可，现在局势变了，甚至可以说是大祸临头。”李磊盯着一直紧邹眉头的孔有德轻声说道。

毛承禄的声音虽然轻，但其威力落在孔耿二人的耳中却不亚于之前的三分天下。

不给两人思考的时间，李磊脸红脖粗，太阳穴青筋暴起的站起来，然后怒视孔有德大声吼道：“义父不在，你觉得东江还能继续沿用之前的作战之术吗？袁崇焕还能重视一个小小的皮岛对后金的牵制力量吗？”

“而没有了咱们东江的牵制，你们就真的觉得后金没有攻破关宁锦防线的办法吗！！！”

突然在雅间内传出的巨吼，吓的候在门外的小厮们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