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现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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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摇摇头。
“让我自己待一会。”
“行，我们先走吧。”
队长没有再说什么，带队进去。
只留下一个年级最小的队员，在这里看着年轻人。
他们也害怕年轻人想不开，出什么意外。
毕竟这种事，很少人能承受得住。
季白走到年轻人旁边。
默默地靠在墙上，没有说话。
年轻人脱下防火头盔，大口喘着粗气。
经历了这件事，他没有跟想象中的一样，崩溃大哭。
相反，很平静。
只是面色有些苍白。
许久后，才停下喘息。
他有些茫然，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天空。
突然，一只手伸到面前，递给他一支烟。
年轻人愣了一下，接过烟。
烟头，已经点燃。
年轻人猛地吸了一口。
咳，咳……
因为吸的太过用力，被呛的咳嗽了几声。
烟雾混着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季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一根烟，燃烧殆尽。
季白伸手，又递了一根。
年轻人摆摆手，示意不需要。
“兄弟。”
沉默一会，年轻人突然开口说道：
“你说，我是不是太丢人了？”
季白没有说话。
因为年轻人，并不需要答案。
“我们认识很久了，十几年了……”
“十年时间，哪怕再冷的心，也该捂热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
“这十年，我恨不得把心掏给她，无论她要什么，我都满足她……”
“她说要房子，我拼命赚钱，买了。”
“她说要彩礼，我掏空家底，给了。”
“她说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要为自己而活，不想当免费的保姆，于是家务活我全包……”
“她说，她不是物质的女人，要钱只是考验我，于是我把工资全部上交给她……”
年轻人此时，已经哽咽到无法完整说出一句话。
缓了许久，才继续开口：
“可她，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说，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不，你没错。”
听到季白的话，年轻人抬起头。
对上季白平静的双眸。
“如果非要分出，哪个人错了的话，那个人绝不是你。”
“呵！”年轻人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
“你是在安慰我？”
“不，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
季白面色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在现代社会，男女间的地位，已经完全不对等了。
很多人，自诩弱势群体，往往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判另一方。
占便宜的事情，绝不放过。
而轮到付出时，却又闭口不谈。
如同季白成为玩家前的那个世界。
部分人的道德观，已经变得扭曲。
只享受，却不愿意付出。
好在，这只是个架空世界，一切跟现实都没关系。
季白并不会真的与现实世界，联系起来。
“其实……”
年轻人苦笑一声，说道：
“其实，我很早之前，便猜到了。
因为医生说过，我有遗传病，要小孩的可能性很低……
我私下里曾了解过这种病症，医生说的其实很委婉了，不是很低，而是几乎根本不可能有小孩。
但是，有一天，她却告诉我，她怀孕了……
我强行说服自己，也许是发生奇迹了呢？
直到今天，我亲眼看到……”
咳咳咳……
年轻人说到这里，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他依然没有特别悲伤，甚至看起来还有些茫然。
但眼泪，却不断顺着脸颊淌落。
季白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那西下的红日。
天，快黑了……
……
“不，还有一个人！”
尖利的声音，划破空气，传到众人耳中。
这声音是从救护车上传来的。
由于女人几乎没有什么伤势。
经过医生仔细检查，决定等下一个伤者，一起送往医院。
刚才那个声音，便是女人发出的。
见到四周人看向自己。
女人坐起身，继续说道：
“我的房间中，还有一个人没有救出来！”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明显安静了下。
年轻队员的脸，刹那间失去了血色！
女人有些不敢看他的脸。
但随即，心中一横。
反正经历这次事件后，两人铁定离婚了。
必须把自己情人救出，不然的话，等这件事传出来，以后谁还敢要自己？
想到这，女人看向灭火员，继续说道：
“刚才房间中，还有一个人，你没有救出！”
“我cnm！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听到这话，守在旁边的另一名灭火员，再也忍不住了。
冲上去便要跟女人理论。
然而，却被医护人员拦住了。
“咋了？还想打人？”
见状，女人一下子精神起来。
“大家快来看啊！灭火员打人了！
我让他救人，他不去救，还要打我……”
此时，一个路人看不下去了。
“我刚亲眼看到，他把你救出来了，火势那么大，他休息一会怎么了，你……”
可是，还没等他说完。
女人连忙将他打断，声音无比尖锐。
“那又怎么了？他拿着这份钱，就应该干这份工作，救人又如何，都是他应该做的！”
闻言，路人一时语塞。
见说服了对方，女人更加得意洋洋。
而年轻人脸色越加苍白。
另一个队员顿时气急，指着女人。
“你……”
“我怎么了？你说啊！”
女人有恃无恐。
队员指着女人的手，都在发抖。
尽管这名队员气的脸色通红，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难道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个女人出轨了，丈夫是一旁的灭火员？
然后让旁边的群众，评个是非出来？
别开玩笑了，他们只想看热闹而已。
丢人的，只会是消防人员。
而此时，围观的人，很多已经拿起了手机，向这里拍照。
继续下去，明天很可能传出新闻。
【灭火员见死不救，女人哭红双眼。】
季白扫视一圈，2000年就有智能手机了？
思索片刻，便明白了。
这个副本是架空的，科技发展肯定跟现实中不一样。
“行了。”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只见年轻人站起身。
勉强笑了笑，说道：
“别说了，我去救人。”
闻言，另一个队员已经顾不得生气，连忙说道：
“王哥，我去吧！”
毕竟刚经历了这种事，队员很担心他的状态。
“没事，我去就行，你不知道在哪。”
说完，年轻人戴上防火头盔，走向火海。
季白看向年轻人的背影，没有说话。
线索，已经得到了。
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要做的，只是等待。
年轻人的结局，早就注定。
季白摇摇头。
纵是他，也想象不出，年轻人此时是何等心情。
救火途中，恰好碰见妻子出墙。
又不得不救对方的情夫……
……
……
很快。
门口不远处的烟雾中。
隐约间可以看到，年轻人背着一个男人，向外面走来。
那个男人，已经被烟雾熏得昏迷过去。
年轻人走路有些晃，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让他耗尽了体力。
外面的队员见状，连忙跑过去接应。
“你先把他带出去吧。”
年轻人将背上的男人交给他。
“我没事，你们先走。”
年轻人有些疲惫的说道。
“嗯。”
其他队员只是应了一声，什么话都没有说。
“不用管我。”
虽然他这么说。
但这次，其他队员却没有由着他。
任谁都能看出，年轻人已经心灰意冷。
哪怕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也是有可能的。
但也不愿意上前打扰他。
只是默默跟在左右。
平时健谈的队友，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慰？
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大道理，谁都会说。
真遇到这种情况，只能依靠他自己走出来。
突然。
随着一阵刺耳的响声。
屋顶上，一根巨大的横梁，砸了下来。
位置，正好是几名队员的地方！
“快跑！”
眼看横梁，越来越近，就要砸到众人。
上面燃烧的炙热火焰，仿佛已经烧了过来。
躲避，已来不及。
旁边的两个队员，闭上双眼。
砰！
巨响传来。
近十米长，还燃烧着里烈火的横梁，重重砸在地上！
一时间，烈火将整个走廊淹没。
外面站着的人，都愣住了。
要知道，里面还有三名灭火人员啊！
就在此时，烟雾中走出来两个人。
见状，众人长长松了一口气。
但只是片刻，发现了不对劲。
“王哥……他呢？”
一个队员，声音有些颤抖。
出来的两名队员没有说话，眼睛渐渐通红。
其他人好像猜到了什么，沉默下来。
原来，就在横梁即将砸下来时。
电光火石间，年轻人将旁边人推开。
而自己，却……
此时，女人也在旁边。
听到这个消息，明显愣了一下。
愧疚之色，从眼中闪过。
如果不是她，自己丈夫根本不会死。
毕竟在一起十年了，哪怕不爱了，也会有些感情在的。
但也仅仅闪过。
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死了也好，正好方便了……
……
外面乱成一团。
谁也没注意到，季白什么时候消失了。
酒店中。
熊熊烈火在季白周身，失去了应有的温度。
却无法伤害到他分毫。
就这样，季白走到了之前，横梁咋下来的地方。
砰！
已经被烧的有些碳化的横梁，被季白掰断。
下面，是一个烧成碳的尸体。
季白没有离开，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烈火，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鲜红的火光，慢慢变成了月光。
环境，也从酒店，变成了居民楼。
唯一没变的，是面前那具尸体。
月光下，烧成碳一样的尸体，一动不动。
季白没有说话。
他知道，刚才那一切，是尸体有意让他‘看’到的。
“我知道你不甘心。”
季白平静的说道：
“但我依然要带走他。”
话音刚落，烧成碳的尸体，迅速腐烂。
一股难明的气息，从尸体上升起。
是愤怒，是怨恨。
感受到腐烂男人的戾气，季白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锋利的石头，目光淡然的看着尸体。
哪怕怨气再重，又跟他何干？
自己的首要目的，是完成任务罢了。
而不是当一个判官，替别人申冤。
空气中的温度，不断下降。
窗户上甚至都结了一层霜。
季白缓缓抬起手臂，马上就要砸下去。
此时。
尸体身上的气息一窒。
那难明的气息，慢慢消散。
空气中的温度，开始回升。
季白也收起‘武器’，转身便要离开。
既然对方妥协，那自己没有必要再找麻烦。
他来这里，只是想要解决问题。
在实力恢复之前，减少无意义的战斗，才是他应该做的。
临出门前。
季白突然停下脚步。
“对了。”
季白微微回头。
“天亮后，我会把她送回来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