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烽火连天梁军捷 权谋误国魏廷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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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宣武帝元恪十六岁登基,皇叔彭城王元勰本可当个擎天玉柱。

但这位王爷是个“采菊东篱”的性子,把烫手山芋扔给了咸阳王元禧和北海王元详。

这两位皇叔本就不是省油的灯,一个占着太保司空的位置,一个攥着大将军的兵符,把朝堂搅得比洛阳城的浑水还浑。

“陛下,高肇那厮又克扣了军粮!”

太尉于烈在紫微殿外急得直转圈,铠甲上的铜钉撞得叮当响。

元恪正对着生母高太后的画像出神,闻言只淡淡道:“舅父是太后亲兄,朕又能如何?”

于烈恨得牙痒,却不知这位小皇帝早被高肇等人架成了傀儡。

北海王府的琉璃瓦上凝着晨露,元详歪在胡床上,看着歌姬们赤足跳胡旋舞。

金丝笼里的百灵突然炸翅,原来是高肇的管家送来二十车蜀锦。

“王爷,”管家谄笑着摸出翡翠扳指,“我家主人说,洛水边的良田……”

元详接过扳指对着太阳照了照,绿莹莹的光映得他嘴角抽搐:“让高令公放心,茹将军那边自有本王周旋。”

咸阳王元禧就没这么“识时务”了。

这位王爷在邺城封地屯了十万精兵,暗地里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谁料枕边人早被高肇收买,夜宴上的酒盏刚撤,禁军已围了王府。

元禧被押上刑场时,洛阳城的百姓都听见他嘶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元详在朝堂上弹劾元禧那日,茹皓正给新纳的小妾画眉。

这妾室原是元夑的妃子,生得一副勾魂眼。

“皓郎,”美人忽然攀住他脖颈,“我那位表兄元详,昨日派人送来了东海明珠……”

茹皓笔尖一顿,胭脂在宣纸上洇出红梅:“告诉详王爷,冠军将军府的库房,永远为他敞开。”

当梁军旌旗漫过洛水时,北魏朝廷还在上演狗咬狗的戏码。

高肇在朝堂上咆哮:“梁人不过螳臂当车!”

元详却在私宅里搂着美人笑:“且让他们狗咬狗,本王只管数金银。”

茹皓听得真切,转身就将梁军粮草被劫的消息卖给了萧宏——这位梁朝临川王,正愁找不到攻城的借口。

洛阳城的夜风卷着沙尘,打在元恪苍白的脸上。

他望着城头飘摇的魏字旗,忽然想起元禧临刑前的咒骂:“尔等弄权误国,必遭反噬!”

远处传来禁军马蹄声,高肇带着人闯进宫门:“陛下,梁军距城三十里……”

“您听说没?

那位高丽来的高肇高大人,最近可把洛阳城搅得翻天覆地!”

说书人醒木一拍,满堂茶客立即支起耳朵。

这事儿得从元详、元皓几位王爷说起。

高肇这人在官场本就不受待见,偏生摊上个好妹妹——当今太后的亲侄女。

魏主元恪是个孝顺的,对这层舅家关系看得比金子还重。

高肇眼见着皇帝外甥天天往自己府上送金银,腰杆子渐渐挺直了,心里头那点野望就跟野草似的疯长。

“诸位可知何为‘枕边风’?”

说书人神秘兮兮压低嗓子,“高贵嫔生得花容月貌,夜夜在龙榻上吹耳旁风,说元详他们几个王爷要造反!”

正始元年四月里,洛阳城突然翻了天。

魏主连夜召见中尉崔亮,命他弹劾元详。

崔亮领旨后,当夜便带人围了茹皓等人的府邸。

百名虎贲军手持火把,将元详的宅院围得铁桶一般。

“陛下明鉴!

臣对朝廷忠心耿耿啊!”

元详被按在青石板上时,裤管还沾着夜露。

高太妃听闻消息,当场摔了汝窑茶盏:“这个逆子!”

这位太妃可不是寻常妇人,年轻时随夫戍边,杀伐决断不输男儿。

此刻她抡起枣木杖,杖头裹着粗布,每一下都带着风声:“我平日教你谨言慎行,你偏要学那市井泼皮!”

元详背上顿时绽开朵朵血梅,疼得满地打滚。

“阿母!”

刘氏跪行两步想求情,高太妃的杖头却转了个弯,“还有你!

身为正妻不劝谏夫君,倒学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堆!”

这位宋王之女竟不辩解,默默挨了十几杖。

围观的仆妇们私下嘀咕:“王妃这脾气,倒比庙里的菩萨还软和。”

没承想元详挨过打后,当晚就咽了气。

坊间传闻是宫里赐的毒酒,可诏书上分明写着“暴毙”。

出殡那日,宗室亲王们照旧来吊唁。

高太妃盯着那口黑漆棺椁,突然冷笑一声:“好个风光大葬!”

彭城王元勰在这当口被召回朝堂。

老头儿硬邦邦撂下句话:“老臣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喽!”

可圣旨压着,到底还是接了太师的印。

高肇却越发得意,竟撺掇魏主派兵监视诸王宅院。

“王爷三思啊!”

元勰的幕僚急得跳脚,“这分明是要架空宗室!”

元勰望着宫墙方向长叹:“飞鸟尽,良弓藏,古来皆如此。”

元英接过虎符那刻,洛阳城头积雪正簌簌而落。

这位中山王望着南方天际,十万大军在身后蒸腾起白雾:“梁人怕是等急了。”

他胯下战马突然打了个响鼻,前蹄踏碎城门铁栓。

与此同时,邢峦在六州调兵。

定州老卒裹着破皮袄嚼饼,瀛州新丁攥着生锈的刀,各色人马汇成洪流。

可没等他们走出百里,南方已传来震天杀声——梁军的马蹄声竟比春雷还急。

“江州儿郎们!跟着王某取功名去!”

王茂的刀尖挑着魏军旌旗,宛州新附的蛮人赤着膀子撞开荆州城门。

雷豹狼带着这帮乌合之众,竟真把河南城啃了下来。

消息传到徐州,张惠绍把马成龙押进囚车时笑道:“老马啊,你家城墙脆得跟烤饼似的。”

昌义之在梁城城头搭起箭楼,望着北魏方向冷笑。

梁军连下三城,捷报像插了翅膀般飞回建康。

可谁都没注意,有个叫韦睿的老将,正蹲在淮河岸边啃冷馍。

小岘城下,王超的箭矢已射光三轮。

魏军突然开城门,数百骑兵列阵城下,铁甲映着日光,寒芒闪闪。

韦睿正要挥旗,部将拽住马缰:“使君!咱们连盾牌都没带够!”

“看见他们胸前的金线没?”

韦睿用马鞭点着魏军战甲,“那是洛阳尚方局造的精铁甲,重得能压断脊梁。

他们敢穿着这身铁甲出城,是算准咱们不敢硬拼。”

老将突然提高嗓门,“可他们忘了!

咱们淮南兵的命,比他们的铁甲硬!”

鼓声骤起。韦睿一马当先撞进魏阵,横刀劈开铁甲缝隙。

梁军将士红了眼,竟真用肉身撕开铁阵。

有个魏将举戟刺来,韦睿不躲不闪,反手抓住戟杆:“好铁器!正好熔了打犁头!”

双臂较力间,硬是将对手拽下马来。

城头守军看得分明,不知谁带了头,魏兵竟开始往城里缩。

韦睿策马追上逃敌,突然勒住缰绳:“传令!架浮桥!”

淝水上转眼竖起百道浮桥,战船顺着堰坝直逼合肥城垣。

当夜,韦睿在营帐外望见合肥城头飘起炊烟。

亲兵不解:“将军怎知他们会降?”

老将望着淝水倒影:“穿金甲的兵敢拼命,可烧饭的伙夫呢?

守城的民夫呢?我韦睿等的就是他们害怕的那天。”

将士们你望我、我望你,个个脸上犯难。

韦睿突然瞪大眼睛扫视全场,手里紧攥着皇帝赐的兵符厉声喝道:“圣上给老子这个虎符是打仗用的,不是摆来看的!

跟了我这么多年,军法的厉害都忘干净啦?”

众人见他动了真格,轰然应诺,红着眼珠子就往魏军阵地冲。

魏兵仗着人高马大倾巢而出。

哪料韦家军个个像不要命似的往前冲,硬是用人海战术把魏军打得溃不成军。

韦睿趁热打铁挥师攻城,守军直接吓崩了,城墙一夜就被啃出个缺口。

接着大军直扑合肥,连夜在淝水筑起拦水坝,把河水引到城墙根,战船顺着水流直抵城脚。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