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问剑无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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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在天际晕染第三重胭脂色时，苏媚儿裹着凌天的外袍滚到床沿。蓬松的尾尖扫过青瓷茶盏，将昨夜剩下的半盏竹叶青晃出涟漪。

"凌天哥哥~"九尾狐火突然变作只雪色云雀，叼着凌天的发带在拔步床雕花间穿梭，"听小二说，百草鉴辰时开市的药材最齐全，晚了可要被其他的丹宗弟子给抢完咯~。"

凌天从屏风后转出身来，玄色劲装还沾着窗棂外的朝露。他正在把乾坤袋里的幽冥矿拿出来分装好，闻言手抖了抖："昨日不是说好我去卖材料..."

"说好？"苏媚儿已然化形苏青，手指点在装矿石的布袋上，"还记得东极城那次吗，哥哥嘴笨的像个木头人，往那儿一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打劫的，还好有本姑娘，哦不对，本公子..."

窗外的晨雾忽然凝成面水镜，映着凌天被打趣后的窘态。苏媚儿指尖绕着从凌天乾坤袋顺来的鲛绡，笑得浑身都在打颤："凌大公子这通身贵气往摊前一站，怕是掌柜直接给你报个跳崖价。"

凌天耳尖微微泛红，将最后几块幽冥矿码进袋中："幽冥矿市价每两..."

"每两三百下品灵石，但若用赤晶匣分装，添两句'取自九幽黄泉底'，能抬到五百。"苏媚儿突然又化作个青衫药童，腰间玉算盘打得噼啪响，"听说最近有人在炼制出窍金丹，咱们就说这矿用玄灵真水淬过——"

说着她抛来枚幻音石，里面赫然是凌天低沉的嗓音："...此矿经北海极阴之地..."竟是将他昨夜说梦话的片段给截取了。

"苏！媚！儿！"

廊下传来早客的脚步声，苏媚儿幻化的苏青趁机背起所有货箱。凌天追到门边时，只抓到张带着桃香的传音符："戌时三刻西市老槐树，哥哥要是被哪个丹师小姐迷得忘了时辰，苏青今晚可就要卷款私逃了——"

霞光中传来店小二憨厚的"苏小哥出门啦"，混着掌柜算盘算珠相撞的清脆声响。凌天默默抚过腰间玉佩，上面不知何时被画了个吐舌的猪头。

玄火坊的青石板蒸腾着药香，凌天在"百草鉴"门前驻足。紫檀木榫卯构筑的三层楼阁，檐角垂落的玄冰丝绦在风中碰撞出清泉般的药香。正门鎏金匾额"百草鉴"三字以融化的火玉髓浇筑，千年血藤攀附朱漆立柱蜿蜒，暗红气根垂落成天然药帘，走进其中，各种药材琳琅满目。

“青莲露、龙血草、玄黄石...”凌天按着地宫得来的炼丹心得中能快速回复真元的＜九转回元丹＞丹方在购买所需的材料。

“还差一味回元仙草，在那...”百草鉴的紫檀药柜流转着青芒，凌天手掌刚拿起装着回元仙草的冰玉匣，斜里突然刺来柄鎏金扇。

"这株三百年份的回元仙草，本小姐要了。"只见一名身着华服的少女屈指弹出袋灵石，"按市价双倍。"

掌柜的玉石算盘骤然停摆："南宫小姐，这株灵草是这位道友先..."

"五百下品灵石！"南宫翎的扇坠迸出火星，燎焦了凌天袖口，"或者..."她身后两名紫霄丹宗弟子按住腰间紫霄佩，"小子可听过紫霄丹宗的碎骨丹？"

凌天听闻后默然将冰玉匣合拢，炎龙之火顺着柜面渗入地脉。南宫翎的鎏金扇突然起火，扇面朱雀纹被烧焦成了烤鸡模样。

"百草鉴的规矩，先拿者得。"掌柜突然敲响青铜镇尺，药柜中窜出条碧磷藤缠住南宫翎手腕，"三年前令尊强买千年龙血参，害老朽被药王谷除名三月——南宫小姐也想试试？"

围观人群响起窃笑。南宫翎面色铁青地收回灵石袋："山不转水转！小子你给我等着！"她转身时袖中暗弹火星，却被凌天靴底溢出的炎龙之火吞噬成青烟。

掌柜将凌天需要的药材打包进青荷叶，忽然压低声音："道友小心，南宫家掌控着云霞城七成丹火供应..."话音未落，凌天怀中的传音符轻震，里面传来苏媚儿的打趣的声音："凌大公子招惹桃花的本事，连玄火宗的圣子都自愧不如呢~"

凌天抬头望见对面茶楼晃动的苏青虚影，无奈的将草药塞进乾坤袋。

出了百草鉴后，凌天捏着一块下品灵石在茶摊坐下，青瓷碗里沉浮的茶叶梗突然凝成剑形："老板可曾听过葬剑渊？"

"葬什么？"茶摊老板甩着汗巾指向街尾，"买五斤云雾茶赠《云霞十景图》，最后一幅就是剑仙..."

"是葬剑渊。"

汗巾甩出的水珠在半空凝成个问号："啥？您要抽袋烟？小老儿这里可没有..."

......

兵器铺的玄铁锭烧得通红，赤膊铁匠挥锤砸出星火："没听过！但公子若要铸剑..."他忽然举起淬火的短刃，"用星砂淬火，加价五十灵石可刻玄火纹！"

檐角铜铃忽被风吹得急响，铁匠的锤子重重落下，玄火纹在刃面碎成残影。

......

"客官要找的可是《葬花吟》？"书坊掌柜从积灰的木箱抽出话本，"这本讲的是剑仙与花妖..."

凌天拂开《南疆异闻录》上的蛛网："第三百二十四页的批注，写着'葬剑之地，青月为引'。"

掌柜的玉算盘突然卡住："哟！前日收的旧书里倒有本..."他转身时撞翻砚台，墨迹正好污了那行小字，"您看这...要不瞧瞧新到的《丹师风流录》？"

......

暮色染红丹霞时，凌天倚着西市老槐树摩挲着猪头玉佩。苏媚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凌大公子下午战果如何，我过来的时候听说整条街都快改名叫葬剑渊了~”

“走吧，先回客栈，让凌大公子看看师弟下午的战果~”

说罢，苏媚儿拉起凌天转身向着客栈走去，暮色为线，将两人的叠影绣入了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