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时砂溯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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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塔层穹顶的千眼晶石，在凌天鼻尖碎成点点金沙。苏媚儿九尾摊开成绒毯，尾尖被晒得微微发粉。

"凌天哥哥你昨夜磨牙声震碎了三个块骨牌。"她眯着眼扯回被压住的尾尖，绒毛间还沾着牌桌的鎏金粉尘。

凌天把手臂从她发丝间抽回，笑着说道："总比某人梦话里'这个猪蹄好好吃，那个烤鱼给我留一口'的强。"玉龙剑轻磕台阶，开启通往第五重天的传送阵。

两人在晶光里慢吞吞的收拾残局。苏媚儿梳着打结的尾毛抱怨："第五重天要是再有术法禁制，我就把通天塔拆了当梳妆台！"

"拆塔的活让给我。"凌天弹飞黏在衣襟的星砂，望着螺旋向上的幽暗阶梯轻笑，"毕竟某人连剑穗都系不利索。"

“咬你！”

“哈哈哈...”

在打闹声中两人进入了传送阵。

第五重天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金色沙漠，沙丘如巨兽脊背起伏，表面浮着幽蓝磷火。赤红仙人掌状若鬼手，刺尖滴落的水珠在半空便蒸成紫雾。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倒悬的金字塔，塔底漩涡正将流沙吸向倒转的苍穹。

就在进入金字塔区域的瞬间！玉龙剑身突然蒙上黄灰砂雾。凌天惊觉掌心皱纹横生，束发的绸带竟在瞬息间褪色朽烂。苏媚儿九尾卷住他后撤时，尾尖雪白毛发已泛起枯黄——这方天地的时间流速，竟如此异常！

突然天顶垂落亿万沙漏，每个玻璃腔内都封印着某个修士的一生。凌天看到一个沙漏中，自己正从垂髫稚童迅速衰老成白骨；另一个沙漏里，苏媚儿的九尾正被时光蚕食成秃尾。

“这是什么地方！”凌天脚踩玉龙飞上半空，却看到恐怖真相：整层空间是座巨型沙漏，他们正站在流逝的时砂中！

此时，从天幕中走出一位时砂守卫，它巨大的身躯由万千份记忆碎片拼凑而成，古老铠甲表面蚀刻着湮灭的月晷纹。空洞的面甲下飘荡着星尘，其掌中悬浮的青铜沙漏不断颠倒，漏嘴滴落的每粒砂都在半空绽放成凋零的沙花，转瞬坠落。缠绕腰间的锁链由凝固的时间编织而成，每次晃动都引发方圆十丈时空凝滞。

"呼！！"凌天吹响骨哨，音浪冲击强行震晕时砂守卫一息。凌天瞬间挥剑斩向守卫眉心，剑锋却在触及目标时诡异地风化消散。

时砂守卫的指尖划过虚空，第五重头的穹顶骤然坍缩成巨型沙漏。凌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掌退化成孩童般的稚嫩，玉龙剑"当啷"坠地，剑脊龙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仿佛千年光阴在瞬息间冲刷而过。

"玄冰！冻结！"

苏媚儿咬破舌尖，狐血凝成的冰晶阵图勉强凝固周身三丈。她九尾如孔雀开屏般展开，每根尾毛都映出不同的时间线：左侧第三尾显示着凌天化为白骨的未来，右侧第五尾则是自己退化成幼狐的惨状。

守卫胸腔的时砂漩涡突然暴涨，凌天惊觉丹田气海正在坍缩。筑基期的灵力被压缩成气旋，玉龙剑竟发出幼龙般的呜咽。他踉跄着掐诀，却发现连最基本的御剑诀都记不全——时光倒流正在抹除他的修炼记忆！

“炎龙！焚身！”凌天咬破舌尖，炎龙血脉在退化中强行沸腾。赤色龙纹刺破孩童肌肤，五十岁壮年的身躯在血雾中艰难重组，但鬓角已染上抹不去的霜白。

时砂守卫的青铜沙漏突然倒转，金字塔投影从沙海升起，凌天眼前开始出现一片幻象。幻象中浮现他十岁生辰的场景：师尊赠予的木剑正被幼年自己握在手中，而现实中的玉龙剑竟开始木纹化！

凌天赤手贯穿幻象中的幼年自己，木剑碎片割得掌心血肉模糊。真实的玉龙剑恢复刹那，剑锋堪堪抵住守卫咽喉。然而时光涟漪荡漾，剑尖在触及目标的瞬间又退化成未开锋的陨铁。

凌天突然想起什么，右手掐诀，本命符笔现。蘸着舌尖血，他在虚空中刻下＜万符引＞中的＜反制符＞！此符可以反转敌人术法属性，持续三息。

凌天挥下的每一笔都伴随寿元燃烧！符成！

“给！我！反！转！”凌天催动符箓。

“咔...咔...咔...”

守卫的时砂漩涡首次停滞。凌天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时机，将玉龙剑刺入守卫胸口。玉龙剑中蕴含炎龙之力狂暴涌出，顺着剑脊龙纹倒灌沙漏，守卫体内顿时响起万千生灵的哀嚎。

"汝竟敢...反转吾之法则..."时砂守卫的机械般的声音中带着三百种不同年龄的混响，从垂髫童声到耄耋老嗓交错嘶吼。它的青铜沙漏炸裂成星屑，巨型金字塔投影开始崩塌。

当最后一粒时砂坠落，凌天半跪在地，看着自己时而稚嫩时而苍老的手掌缓缓恢复正常，苏媚儿刚才还光秃秃的狐尾也此时也恢复雪白，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天空缓缓落下一个时之沙漏：沙漏反转之时，将强行使对方修为下降一个小境界，时间持续一刻钟，只可使用一次。

看着手上的时之沙漏，两人回顾从进塔以来，虽层层艰险，但获得的奖励每次都让他们震惊，抬头看了看穹顶，两人对塔顶的传承也愈发好奇。

在经历了这么多场生死战后，此时凌天感觉他元婴初期的瓶颈好似松动。

“媚儿，我好像要突破了，你帮我护法。”凌天说完，苏媚儿意会在他周围布下了一个灵力结界。

凌天闭目坐下，玉龙剑横陈膝前，进入内视时，元婴小人竟在气海自发结印。历经时砂淬炼的炎龙血脉如熔岩奔涌，将那些生死战中淤积的暗伤尽数焚化。外界苏媚儿九尾舒展成阵，看着灵气自发凝成淡金薄茧裹住青年——这竟是元婴境罕见的"天赐灵蜕"。

元婴小人眉心浮现金色龙鳞，原本虚幻的四肢渐次凝实。塔内游离的时光残力竟被牵引而来，在凌天周身结成十二道时轮虚影。玉龙剑忽然清吟，剑脊龙纹脱离剑身，化作赤金小龙盘绕元婴三匝，最后在其右臂凝成炎龙刺青。

苏媚儿足尖轻点虚空，天道丹体映出完美周天：三百六十处窍穴吞吐灵气，暗合星图运转。当第七道时轮虚影没入丹田时，凌天周身金茧应声而裂，逸散的威压震得苏媚儿尾尖微颤——那气息已带着元婴中期的浑厚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