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布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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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月佣兵团，倒也不愧栽培胡家。不过是小型佣兵团，却藏着个凝气高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背后的秘密被点破，佣兵团长微眯着眼冷冷的问道。佣兵团背后有家族扶持不是什么稀罕事，就连一些大的强盗团背后也少不了某些人的影子。只是大家约定俗成，装作无事，但现在翻开了说，佣兵团长可就要戒备着对方的意思了。
“我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们在这里跟我死磕，却不知我的人马早就混入城中，此时此刻应该正在胡家烧杀抢掠吧？哈哈哈！”
夜眼首领狂笑着，这话半真半假，前些时日他的动作不少，自然引起了注意。这次动手堵截孤月佣兵团也是有人暗中授意，只要他们这边成功，那边也会同时有人动手。
夜眼首领的话无法证实真假，可眼下混乱局面，这些人也难以分辨胡家危局真假，百多精壮汉子，能自己视死如归，却不能坐视家里妻儿老小被人屠杀。
一语落毕，三百多人顿时生出慌乱。即便佣兵团长，握剑的手，也变得犹豫，他也有家人在胡家，手上一抖拿住了传音符就要确认情况。
不想，不论他怎么呼唤，传音符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这冷静的汉子顿时也有些慌了神。
见状，夜眼首领长舒了口气，自己这便宜贵人还是给力，低级的传音符本身就算不上稳定。现下被一张高阶符箓的干扰下，自然难以发挥功效。
“哈哈哈。没想到夜眼首领，竟然如此懂得鼓动战意。晚辈佩服！”
就在此时，场中响起一清朗男声，在众人的注视中，一女子提着男子后领，三两步便跨过人群，越至两方人马对峙前线。
“小子。方才是你说的话？”夜眼首领说的是男子，眼睛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女子，目光中毫不掩饰淫色之意。
“能看着我说话吗？”见状，男子不由蹙眉，话中语气也是带着怒气。
“看你做甚？嘿嘿，如此漂亮的小妞。老子决定了，抓她回去给当压寨夫人！”夜眼首领仍在自顾说着，丝毫不在意男子的怒火。也全然没有注意到女子眼中的森然冷意和身后聂先生的不快。
“乖。这种滚蛋不值得你生气。交给我吧！”感受到了女子散发出的杀意，男子攥住女子的手捏了捏，低头柔声道。
当着自己心爱之人的面，被如此轻佻侮辱。女子心中愤怒，只想一掌要了夜眼首领狗命。可是当男子的体温从手上传来时，女子还是顺从的退到一边。从小到大，她还没违背过对方的意思。
一步两步。男子取出折扇，一边轻敲掌心，一边漫步到夜眼首领身前。
即便男子年少，比起匪盗显得消瘦。此刻却有一股莫名的压力，激的夜眼首领想要挥刀劈死眼前少年。
“佣兵团的诸位慌的错了。如胡家遇害就在当刻，即便诸位赶回，也无能救下任何一人。而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不思报仇，反倒徒劳回返，岂不可笑？”
三言两语，扭转众人心境。前刻慌乱，尽化此时愤怒。家人不测既无可挽回，那即便拼的一死，也要杀仇人，雪家恨。
“你之所言，看似削弱我方士气，实则更让我方视死如归。愚蠢之人，用计无方而不自知，可畏一错啊！”
抿嘴一笑。男子看向夜眼首领的眼神中多出一丝玩味。
杀人，可不止取命，诛心也是不可或缺的一步。
“你自诩聪慧，以为有人支持就可以放心行事。殊不知只是待烹的野狗，搅动了宝沙城的浑水后，就要陷进地下的淤泥。”
“正有人等着机会整合乱局，皆是你便是祭刀的目标。死到临头而不自知，蠢上加蠢。”
一句一话，如刀刻在心。一年多的事事顺利，养成的高傲心性，在这一刻，被眼前少年尽数挫败。
夜眼首领怒火攻心，手中大刀铮铮作响。如此距离，即便佣兵团长也拦他不下。
但是，再怎愤怒，身体却是毫无反应。夜眼首领不明所以，未知的恐惧在心中弥漫。眼前的少年眼神冰冷，纯粹的杀意不夹杂多少杂念，杀人无数的匪盗，终于畏惧了。
“不不。求你，放过我！我愿意把所有财宝都给你！求你，放过我！”
见自家老大求饶，一干匪盗疑惑不已，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不仅如此，就叫出声都做不到。
“求饶？急什么？”男子轻笑道，随手丢出一个瓷瓶，瓷瓶没盖，便从里面滚出两颗圆滚滚的珠子，滚着沾着沙土。
“这是你那细作小二的眼珠。他看向仪儿的眼中与你同样，充满了淫欲。他跟你通话后，再没有消息便是因此！”
夜眼首领视线向下，滚到脚边的两颗眼球上，粘上的沙土下惊恐的瞪大的瞳孔正欲夜眼首领的视线对上。
恐惧更盛，夜眼首领不敢看前，也不敢看下，更怕再一不小心看见那美丽的女子。
眼神只得四下扫视。猛地，夜眼首领瞟见了身旁的聂先生。便急忙呼叫起来。
“聂……聂先生救我。”
“哎呀！真是无趣，你怎么能提前解密呢？”
男子佯装大憾，随后对着聂先生拱手道：
“聂师。这一年多来辛苦您了。”
“呵呵。辛苦说不上，当初若非逆先生，便早已没了今日的聂纪天。原还以为此生无报恩之时，这次你能想起请老夫帮忙，老夫也很开心。况且，这一年多来还是收获颇丰的！”
聂纪天笑着指了指夜眼首领。
“聂师说笑了，晚辈当日找您时已经多承了您不少恩惠，这次扰聂师清修，您还不肯接下晚辈一句谢。可是让我此夜难寐啊。”
男子佯装苦恼，逗的聂纪天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别刷嘴皮子了。快去处理剩下的事吧！”
聂师说的轻巧，师尊手记里这位大师可不是这般脾气。人看在师尊情面宽和对他，自然不敢高傲对之。男子又客套了几句，才转头看向夜眼首领。
“下辈子记住，天上掉馅饼可不一定是好事，要知道，‘馅饼’从那么高掉下来，是会砸死人的。”
最后倚仗，竟是对方插入最早也是最深的一刀。夜眼首领心死同时，悲从中来。视线逐渐被黑暗取代，紧随而来的便是无法忍耐的剧痛。
擦了擦手上血迹，男子最后说道：
“其实，你也不是毫无用处。这一年来横争纵夺消灭了那么多匪盗，可是为我积攒了不少宝物。”
‘什么？’
思念至此，再无意识可言。男子已经随手取来一柄佩剑，眼中最后的图景是刺入心口利刃，了结了他的性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夜眼首领竟然又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意识仿佛脱出身体，虽然不明缘由，但总归是还活着吧。夜眼首领这么想着，就看到了血泊中自己的身体。
“七乐生灵诀。恭喜聂师，成功复现了失传的秘技。”
看着一道模糊朦胧的魂影从夜眼首领身体中飘出，男子似是早知前因。也不惊奇，而且先对这聂纪天恭贺道。
玄师的修行中，除了肉体，精神境界也是颇为重要的一面。怎么锻炼精神，如何生出魂识，如何凝炼魂体。
如此种种，如非神功妙法绝不是一个不到凝气的匪盗能做到的。而现在，通过七乐生灵诀，聂纪天做到了。如此可见这功法的神妙，也足见聂纪天手段高超，竟能复现如此失传妙法。
“呵呵。小家伙嘴上倒是挺会说的。喜忧怒惧，人之心绪与魂识神灵之秘，还是多亏了逆先生的手记，这才能勘破。可叹！逆先生这般天纵英才，竟然……”
言至此处，聂纪天也就顿住了话头。他微微一叹，随后将一块玉简递给了青年。
“这便是七乐生灵诀的法门以及老夫关于符箓之道的一些心得。不过有些事还是要提前告诉你，七乐生灵诀你虽然也能修炼，但却要付出超过玄师的千倍痛苦。符箓之道的尽头或许也远不足以支持你达到顶峰。”
男子接过玉简，从面上看不出他的心绪，只是道了声感谢，并未再多说什么。
剩下的匪盗，会由聂天逆料理。而后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佣兵团的人相信胡家已经在他的帮助下离开宝沙城，然后收编这些人了。
至于再往后。男子转身看向东方。远处，更远处。
那里的那个人，那才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