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守墓人之谎（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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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的天空被扭曲成漩涡状，九色狐火在云层间流淌。白十九悬浮在离地十丈的空中，三条实体狐尾如巨蟒般舞动，剩余六条虚幻的尾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她的面容呈现出诡异的左右分化——左半侧保持着人族女子的清丽，右半侧却爬满青黑色鳞片，嘴角撕裂至耳根，露出森白尖锐的犬齿。
“白十九！”陈楚辞试图靠近，右臂的混沌道纹自动展开，在皮肤表面形成龙鳞状铠甲。但距离她三丈远时，一道狐火突然袭来，金青交织的火焰在铠甲上灼出蛛网般的裂纹。
“杀...了...我...”白十九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左眼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她的右手五指深深掐入自己脖颈，鳞片缝隙间渗出黑金交织的血液。指甲每深入一分，右脸的鳞片就蔓延一寸。
地面突然隆起巨大土包。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一条覆盖青铜鳞片的触手破土而出。触手表面镶嵌着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每张脸都在无声尖叫。最骇人的是触手尖端——那里没有常规的吸盘，而是裂开成布满利齿的环形口器，正对着失控的白十九当头罩下！
“铮！”
青铜剑光如天河倾泻，将触手齐根斩断。墨绿色的黏液暴雨般洒落，在距离陈楚辞三尺处被无形屏障蒸发。守墓人的身影从虚空中踏出，青铜甲胄上沾满新鲜血迹，左手还提着颗仍在跳动的魔族心脏，暗紫色的心血顺着甲叶滴落。
“你来得太晚了。”陈楚辞擦去嘴角血渍，混沌道纹在体表游走出玄奥的轨迹。他指向白十九扭曲的身影：“妖皇残魂说你是东皇的...”
守墓人突然抬手摘下面具。
陈楚辞的呼吸瞬间停滞——那张脸竟与青铜棺中的东皇太一一模一样！只是右半边面容布满蛛网般的裂纹，裂缝中流淌着的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金色液体。那些金液在流动时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仿佛熔化的青铜。
“我是东皇的左手。”守墓人的声音带着奇特的金属共鸣，每个字都像两片青铜在摩擦，“也是第一个挣脱控制的残肢。”
他抬起覆盖青铜甲片的手掌，掌心浮现出与白十九妖纹同源的符文。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中，白十九新增的六条狐尾被无形之力硬生生压回体内。但右脸的鳞片反而蔓延更快，已经覆盖到锁骨位置。
“九尾完全觉醒需要吞噬生灵。”守墓人甩掉手上沾染的黑血，那些血珠在半空就凝固成冰晶，“她撑不过今夜子时。”
陈楚辞突然暴起，布满道纹的右手抓住守墓人的腕甲：“你早知道妖族的诅咒是东皇下的？”
甲胄缝隙间渗出金色液体，滴在地面竟腐蚀出细小的孔洞。守墓人沉默三个呼吸的时间，突然用另一只手撕开胸前护甲——心脏位置赫然嵌着半块镇界简，此刻正随着白十九的呼吸频率闪烁！
“每一块镇界简都在镇压东皇残肢。”他指向仍在震颤的地面，“青丘地底的这块即将失效，除非...”
山体突然剧烈震动。无数道仙光刺破云层，七十二艘仙域战船结成天罗地网。站在首船舰首的，正是当初在陈家现身的巡天使首领。只是此刻他的眉心多了一道血痕，嘴角以不可能的角度咧到耳根——那是被混沌境强者附体的标志。
“找到了。”‘巡天使’咧嘴一笑，发出的却是苍老女声，“叛徒左手和混沌圣体。”
战船甲板裂开，露出镶嵌其中的巨型铜镜。镜面浮现出仙域三十三重天的虚影，最顶层的凌霄殿前，初代天帝的雕像正在龟裂。裂缝中渗出的不是石屑，而是粘稠的黑色液体。
“净世计划，启。”
铜镜射出的光柱所过之处，山川草木尽数化作青铜雕塑。白十九突然痛苦蜷缩，她锁骨处的黑纹扭曲变形，逐渐组成清晰的“奴”字道纹。更可怕的是，那些纹路正沿着血契的连接向陈楚辞蔓延！
守墓人猛地将陈楚辞推向白十九：“血契逆转！现在！”
陈楚辞的指甲暴涨三寸，毫不犹豫刺入自己心口。混沌精血滴在白十九眉心的瞬间，她背后的三条实体狐尾突然缠住他的腰。其中一条尾巴尖端的青色火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化成混沌金芒！
“以我之血。”陈楚辞的瞳孔彻底化作纯金色，声音带着奇异的共鸣，“解你之缚。”
白十九右脸的鳞片开始剥落，露出下方新生的肌肤。但同一时刻，铜镜光柱已经笼罩三人。守墓人突然横跨一步，用身体挡住光柱。他的青铜甲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下面流淌着金液的躯体。
“带着她去魔域...”他反手挖出胸口的镇界简碎片，狠狠拍入陈楚辞丹田，“找右手...”
光柱中的守墓人开始崩解。当青铜面具脱落时，陈楚辞惊骇地发现——那些裂纹中涌出的金液，竟与自己混沌圣血的气息有七分相似！
“你以为...”守墓人最后的声音混着金属碎裂声，“为何只有你能唤醒我？”
铜镜光柱突然暴涨。在完全消散前，守墓人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他将拇指按在自己眉心，其余四指笔直指向东方。这个姿势让他的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弧度，仿佛在模仿某种古老图腾。
白十九突然瞪大双眼：“这是妖族的‘星路引’...”她的声音因震惊而变调，“东皇右眼在...”
光柱吞没了一切。当强光散去时，原地只剩下一尊青铜雕像，保持着仰天咆哮的姿态。雕像心口处有个规整的菱形空洞，形状与镇界简碎片完全吻合。
陈楚辞单膝跪地，怀中白十九的三条狐尾已经褪回两条，但尾尖的金焰愈发凝实。他的丹田处，新旧两块镇界简碎片正在融合，浮现出更多文字：
【右手镇魔渊】
【左足葬仙陵】
远处的仙域战船上，传来被附体巡天使扭曲的咆哮：“追！绝不能让他们接触右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