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妖皇骨铃（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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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楚辞单膝跪地，怀中白十九的身躯轻得仿佛一片枯叶。她原本莹白如玉的肌肤此刻泛着病态的灰青色，右肩那道被化神镜光扫过的伤口深可见骨，边缘处不断渗出黑紫色的妖血，将陈楚辞的衣襟染成暗红。

“别...浪费力气...”白十九艰难地抬起手，指尖的指甲已褪回人形时的圆润，唯有耳畔三枚骨铃还在发出微弱的青光。她锁骨处的涅槃图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原本妖艳的赤金纹路此刻像枯萎的藤蔓般蜷缩起来。

陈楚辞低头查看她的伤势，垂落的黑发间隐约可见额角暴起的青筋。他右臂上的混沌道纹不受控制地浮现，金芒流转间，那些纹路竟如活物般向白十九伤口处蔓延——

“啪！”

白十九突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拍开他的手，竖瞳缩成一道危险的细线：“妖族的伤...不能用...人族的手段”她嘴角溢出一缕带着冰晶的血丝，这是妖丹即将碎裂的征兆。

远处传来空间撕裂的爆鸣声，三道白影踏着破碎的虚空而来。为首的巡天使面容俊美如雕塑，眉心一道银色竖纹不断吞吐着雷光，雪白的长袍下摆绣着九重天阙的暗纹，每一步都在空中留下莲花状的灵气涟漪。

白十九染血的手指突然捏碎左耳骨铃。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中，陈楚辞眼前的世界骤然扭曲。他感到自己的身躯被某种力量撕扯成万千碎片，又在下一刻重组。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色苍穹，无数青铜棺椁倒悬于天，每具棺椁上都缠绕着铭刻星辰符文的锁链，锁链末端没入虚空，发出令人牙酸的铮鸣。

“这里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身旁的白十九此刻发生了可怕的变化——她的皮肤正在龟裂，裂缝中透出赤红的光芒，原本及腰的黑发疯狂生长至脚踝，发梢竟化作燃烧的火焰。更惊人的是，她后背的衣衫被两团凸起物顶破，一对覆盖着青色绒毛的狐耳“唰“地从头顶弹出！

“看够了吗？”完全妖化的白十九声音带着重音，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她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指尖延伸出半尺长的锋利指甲，“这里是妖皇埋骨地，人族踏入的...都会死。”

她突然逼近陈楚辞，燃烧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留下细小的灼痕。完全妖化的瞳孔里倒映出陈楚辞紧绷的面容——他右手的混沌道纹已凝聚成匕首状，却迟迟没有刺出。

“有意思。”白十九的鼻翼微动，突然扯开他的衣领，“你身上有葬神渊的腐土味，还有...”她的指甲轻轻划过他心口的金色道纹，“东皇老贼的诅咒。”

最近的青铜棺椁突然炸裂！

飞溅的青铜碎片中，一具晶莹如玉的狐骨缓缓站起。它足有三丈高，九条尾骨如孔雀开屏般舒展，每节骨骼内部都流淌着星河般的光辉。当它转头“看”向陈楚辞时，眼窝中幽蓝的魂火突然暴涨——

“咚！”

陈楚辞双膝不受控制地砸在地上，膝盖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他咬紧牙关抬头，看到狐骨头颅后方悬浮着九轮血色光晕，每一轮光晕中都封印着一段记忆碎片：

第一轮里，初代妖皇被青铜长剑钉在通天柱上；

第七轮里，白十九还是个婴孩，被强行烙下锁骨黑纹；

最后一轮...赫然是守墓人摘下青铜面具的脸！

“姑祖！”完全妖化的白十九跪伏在地，燃烧的长发铺展成扇形。她后背的衣衫彻底碎裂，露出脊柱处一排凸起的骨节——那是未成形的狐尾根基。

狐骨的尾尖轻轻点在她额头，沙哑的女声直接在二人识海响起：“这个人族身上，为何有太初的气息？”

陈楚辞突然撕开右臂衣袖。

皮肤下的混沌道纹疯狂游动，最终凝聚成九个古老的妖文。狐骨的魂火在看到这些文字的瞬间剧烈摇晃，整座秘境的青铜棺椁同时发出共鸣般的震颤。

“原来如此...”狐骨抬起前爪，一节指骨突然断裂，化作枚狐首骨铃落在白十九掌心，“带着这个去青丘，但记住——”

它的骨架开始崩解，每一块坠落的骨头都在空中燃烧成青色火焰。最后一簇火苗没入白十九眉心时，陈楚辞清楚地看到她脊背处的骨节“咔咔”暴长，三条虚幻的狐尾虚影一闪而逝。

秘境崩塌的瞬间，陈楚辞听到狐骨最后的警告：【那个守墓人...根本没有心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