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备忘录：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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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和测试时一样，他在茫然中获得了他波折人生中的第一缕思维，有关测试的一切记忆已经被抹除了，那他现在是一个全新的人了------一个全新的机器人。

关于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印象是一间典雅宽敞的书房，四下墙壁上铺排着的油画和书架间分布的展柜让这里充满了古维多利亚贵族风。首先进入他视野的是书房中央的那幅画，上面画着一个半披甲的美丽女人。后来，他了解到那画的是雅典娜，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序列代号T，”身边的书桌旁传来了一个威仪的女声，“我没有取名字的爱好，你以后就叫T吧，只要你理解名字的意义。”

没有任何犹豫，T转身面向声音的方向躬身说道：

“好的，主人。”

“那你就该知道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女声继续响起。

“当然是来服务于您，这点毋庸置疑。”

趁着说话的空当，他抬头小心地瞄了女主人一眼。主人身上穿着华贵的丝绸长裙，如果丝绸是真的，那这件衣服本身就价值连城了；她头上顶着一堆金灿灿的首饰，手指上也戴满了各色的宝石，让她看上去珠光宝气；特别的是，主人的言行和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贵妇人所不具有的干练，这和她的衣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可以直视我，我和那些夫人不一样。”主人说。T这才抬起头，看着主人的脸说：

“是，主人。”

“首先要说的是，我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待着，没事的时候别跟在我后边；这间房子只有你一个机器人，所以我也不给你安排太多工作，你只要见到我出门，就把房子清扫一遍，在我晚上回来之前；如果我没出门或者中途回来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只要不让我看到脏的地方就行，饿了就去厨房旁边喝机油。”

“明白，主人。”

“别傻站着，现在就去！”

于是，T作为一个仆人的忙碌生活就这样开始了。他第一天的工作完成得并不好，因为他完全不了解这间房子，甚至连扫除工具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虽然只有主人一个人住，但房子还是大得不成样子，简直像庄园领主的房子。但整个府邸的面积比起庄园又太小了，室外只有一片无人打理的花坛和荒地。房子里倒有些许打扫痕迹，但这并没减少T的工作量，因为住宅的装修风格为其增添了大量细节，这大大增加了打扫的困难程度。

这也是T被买来做仆人的主要原因，也苦了T这个只有一米二的小工人机，他在第一天就没完成工作，只是将大厅、卧室和书房等主人可能经常会去的地方打扫完毕。

当主人晚上回家的时候，T向她诚实地反映了情况。主人四下打量了一眼，便摆了摆手，冷漠地说道：

“停你一天的机油供应，下次注意。”

实际上，主人对T的工作还算得上满意，至少她目光所及的地方都变得一尘不染了。主人是爱干净的人，房子的打扫工作总是让她很头痛，但她又不愿意像其它上流阶级一样在家里装上一堆机器人，把T买下来也仅仅是出于无奈。现在看来，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主人仍不打算添置其它机器人。

至于主人的惩罚，T实际上并不在意，很明显他在开机前已经被注满了机油，别说一天，再多停两天也无伤大雅。主人此举明显是想让他知道完不成工作的后果，T当然能看明白，于是更认真起来，至少要给主人一个好印象才是。

第二天，T老实地等到主人早晨出门。主人前脚刚迈出门去，后脚T便从各个角落里取出各种清理工具。扫地、拖地、擦拭，够不到的地方T还需要搬来人字梯，其间因为太过匆忙还把自己狠狠摔了一跤。他尽可能不在每个步骤上浪费太多时间，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只能堪堪完成任务。

当大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时，T刚刚把最后一块抹布晾好。他不假思索地奔向门口，等主人一打开门，T便躬身说道:

“欢迎回来，主人。”

“Oh my God. What the hell？！”主人明显被吓了一跳，后退几步说道：

“我记得我没有要求过这样的仪式。”

“抱歉，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有所表示……哦，如果您不喜欢这样……”

“没有意义的事可以选择不做，”主人又是摆了摆手，“你来这里只是为我工作的。”

“当然如此，您看，今天我完成了工作。”T挺直了身体，想知道主人对此的反应。

主人有些惊奇地睁大了眼睛，随即在房子里转悠起来。T等到主人走出了一段距离后才远远地跟上，好像怕主人发现他似的。

巡视了一圈，主人发现整个房子真的如T所说被完完全全打扫了一遍，连阴暗的酒窖都变得光洁起来。她回过头，这才发现偷偷摸摸跟着的T，后者正试图躲起来，见被主人发现了，这才尴尬地站定，低下了头。

“你那么鬼鬼祟祟是要怎样？”主人有些不解。

“抱歉，您说过不喜欢我跟着您的……”T的声音小了下去，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