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群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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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ll的家门口被封住了。

T等人路过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些抗议条幅和各种各样的恶意涂鸦。大部分都是控告Doll的杀人行径的，小部分是毫无意义的人身攻击。前者可以理解，后者不可理喻。

还好，没有人敢于直接到Doll的家门口进行抗议，他们没有忘记Doll在随手之间就能把他们变成铁丝。

T摇了摇头，跟着Uzi等人继续向前走去。实际上，这些所谓的“控告”、“抗议”不过是一些表面文章，顶多算是象征性行为。走了一路，T看到的东西不认为聚居地的人们有几个能真情实感写出这些话，他们大多只是为了无法补发的补贴分配罢了。

当校车驶入聚居地时，最先迎上来的是Khan Doorman，他几乎要像翻面口袋一样把Uzi从头到脚查看了一遍，可以看出他正很努力地想要做好一个父亲（不是门的）。

而当其他家长在与孩子重聚时，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喜悦，只是简单的慰问了一下，有的甚至都没来迎接。那些没有等到自己孩子的家长也没怎么悲伤------T一开始确实从他们脸上看到了悲伤和遗憾，但更多的却是麻木不仁。

这些工人机们在经历了血与泪的洗礼后，对生死之类的事已经尽可能看淡了。在铜9星上生活，你必须适应，某一刻，你最亲近的人转瞬之间阴阳两隔，变成一张毫无意义的黑白照片，被贴在墙上，最后进入垃圾处理处。

你可以悲伤，但最好不要过于悲伤，因为你不知道哪个时刻，那个人就会成为你，你必须接受，眼睛闭上就再也睁不开的，自己的消失，同时还要给自己洗脑：

只是死了而已，只是死了，而已。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尽可能作为一个正常人在聚居地生活，不过，在你真正面对死亡时，最深层的恐惧就又会再次唤醒你，激发你内心深处的颤栗。所以你还得接受，无论怎样，我们都不得好死。

人的一生就这样在适应和接受中度过了。

多么变态的世界。

所以在那些家长终于确定自己的孩子不会再回来后，他们内心其实是很平静的，最多也只是祈祷一下那种命运不会困在自己头上，甚至他们认为自己能长这么大也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接下来，他们会向聚居地的上层，也就是以Khan为首的领导层申请补助配给。在如今机油库存越来越少的当下，这是不得不做的事，他们会把这当做自己孩子最后带来的优惠。

古代的边缘军事机构总是流传着一句调侃新人的话：你会把你妈妈卖给妓院吗？

现在你知道，不只是母亲，孩子也是可以被卖去当童工的。

多么变态的世界。

“不如你们还是到我家里来暂住？”Uzi问N道。

“如果可以的话，那太好了！不过如果你们很介意的话，我们还是回到登陆舱里去。”N瞄了一眼T和V，扶着后脑勺说道。

“当然不介意，你们现在是聚居地的朋友，”Khan大大咧咧地笑道，“大家都会接纳你们的，如果不，那我就用扳手在他们脸上开个门！”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我们单独找一间屋子呢？”T不解地问道。

“这很难，聚居地的设计最开始就承受不住这么大的人口，到现在还能维持稳定也都是拜你们所赐。空房子肯定是没有了，不过我们可以考虑在腹地给你们开一个。”

“那样的话我们自己就能做，你们只需要提供材料就好。”

“还是到家里坐坐吧，就当是我为之前的态度道歉。”

“人设崩塌。”Uzi说出了和T一样的话。

“不许说你父亲坏话，”Khan掐着腰说，“你父亲一直都很好客。”

走了不多时，N来到了他相对熟悉的地方：工人机防卫门撤离点。当初，他就是在这里和V打了一架，也是在这里，Uzi一枪崩掉了J的主机，导致了绝对求解器接管她的身体，把他们卷入这一切的谜团之中。

“我们绕一下吧，”Khan带头向转角处走去。Uzi对此十分不解，为了方便撤离，撤离点直通腹地居住区，从这里回到他们家显然是更近的路。没等她问，Khan就主动给出了解释：

“那里一直没有收拾，听后来进去的人说里面看上去很可怕，所以我们绕过去。”

“那你们为什么不收拾一下？”V斜着眼问。

“负责这片区域的清洁工早就失踪了，其他区域的清洁工又拒绝加班，这届学生还没有毕业，没有人填补空缺岗位，所以……”

“难道就没有人自发清理一下吗？”T只觉得难以理解。

“因为没有影响到任何人的正常生活，只有我们才会在聚居地外围闲逛。”

“你们的日子真难过。”T再次摇了摇头，聚居地内部的情况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原来他认为和聚居地合作最大的困难在于技术和资源上的问题，现在看来，想让这些人振作起来，就得从精神上改变他们消极的现状才行。

“我们去看看，”Uzi略一思索后决定道，“看看那条虫子都干了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