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圣光交换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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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耀炸弹的圣光潮汐中，雷纳德碳化的身躯如同焦黑十字架重重跪倒在融银祭坛前。
裂纹在他碳晶化的皮肤下蔓延，每道缝隙都渗出熔金般的诅咒之光。
机械主教悬浮于三米高处，七根镀银神经触须穿透圣骑士破碎的肩甲，将抽搐的人形吊成受难姿态。
左侧融化的银池里，艾莉森仰躺在凝固的月华波纹中，水晶化已蔓延至咽喉的少女徒劳翕动嘴唇，被圣光禁言的声带震出细碎冰晶。
“永别了，弑神者。“主教的齿轮喉管共振出机械化的冰冷音色，镶嵌红宝石的机械眼扫过祭坛周围的焦尸：“你的尸骸会成为新祭坛的——“
“铛铛铛！”
腐坏沉闷的音阶突然撕裂圣光帷幕，三根用食人魔趾骨捆成的琴槌从音阶中钻出，从背后猛地贯穿主教都嵴柱，竟硬生生扯断两根神经触须！主教齿轮瞳孔骤然收缩，剩余五根触须如银鞭般呼啸抽来，却在半空被锈蚀音符锁链绞成麻花。
裹着霉变吟游诗人袍的巨魔从地脉裂缝升起，干枯指节拨动由肠线缠绕的鲁特琴，锈蚀的乐符具象成螺旋状铁屑升空。
这些悬浮的金属微粒随着变调章节重组，时而化作中世纪管风琴的齿轮肋骨，时而坍缩成蒸汽朋克风格的机械渡鸦，巨魔腐烂的脚掌踩着泥浆节拍，每个脚印都渗出暗红铁锈，将祭坛银砖腐蚀成蜂窝。
巨魔之躯突然侧翻腾空，布满苔藓的膝盖狠狠砸中主教胸腔。金属凹陷的爆响中，他枯瘦的左手五指成爪掏向主教咽喉，被突然弹出的圣光护盾震得腐肉飞溅
“哈！正等着这个！“巨魔溃烂的右手猛地拍击鲁特琴箱，三根肠线琴弦应声射出，竟沿着护盾能量纹路切入核心。
雷纳德的以跪姿骤然弹起，借着重力加速完成一记教科书式的盾牌上挑，融银碎片随着盾击化作液态金属暴雨，将企图偷袭的圣光骑士钉在岩壁上。
主教机械脊柱突然分裂成九节链刃，带着高频震颤切割而来。格鲁克硕大的脚掌猛踏地面，腐殖质瞬间覆盖十米半径。
当链刃刺入沼泽领域时，巨魔突然旋身甩动鲁特琴，琴箱底部弹出的镰刃精准卡入第三节链环缝隙。“转调吧亲爱的！“他腐烂的腰腹肌肉虬结突起，竟用蛮力将整条机械脊柱从主教体内拔出！
雷纳德的剑在此刻刺入主教能源核心。碳化的手掌抵住剑柄末端猛然旋转，十二道圣光裂痕在机械躯壳上绽放。当主教头颅即将坠落时，圣骑士布满裂痕的膝盖凌空顶击，金属头颅如炮弹般撞碎三名冲锋的圣光骑士。
“小心背后！“
格鲁克突然甩出鲁特琴，琴颈末端的倒钩卡住刺向雷纳德后心的灼日长矛。巨魔修长的右腿划出半月弧线，脚跟带着腐臭泥浆踢中偷袭者的太阳穴，颅骨爆裂声与琴弦震颤的降B调完美共鸣。
雷纳德的剑架住三柄光刃，双腿猛然发力跃起，在空中完成教科书式的旋风斩，格鲁克适时拨动的升F调让剑风轨迹产生音爆，圣光骑士们被气浪掀飞时，巨魔脸颊鼓起，舌尖弹出腐殖酸弹，精准命中他们胸前的圣印。
主教的机械残躯自爆成圣光漩涡：“巨魔！注意爆裂符文！”雷纳德瞬间反握盾牌插入地面，碳化身躯与盾牌形成60度夹角，用物理学圣剑般的姿态切开能量洪流。
格鲁克腐烂的诗人长袍猎猎作响，踩着爆炸气浪跃至最高点，鲁特琴在掌心旋转成死亡陀螺，随后高高举起，将企图升空逃逸的机械核心砸进地面。
音符顺着琴颈滴落在主教坠落的机械核心上，在修道院的地砖上灼烧出缕缕青烟，声音从核心中传出：“你是谁！有自我意志的高阶亡灵种。”
巨魔激动起来，张开双臂：“我是无人的旷野！我是星空下的挽歌！我是一切的见证！我是一场永不完结的冒险！”
主教：“异端都是神经病！”
巨魔：“你才神经病！你全家都神经病！”
“对了，你就是那个光敏诅咒的骑士？真是难得一见。“格鲁克深陷的眼窝锁定雷纳德，嘴角扯出夸张弧度，露出镶嵌着黑曜石假牙的牙床。
他干枯的左手突然拍击自己头颅，颅骨内传出沼泽气泡般的闷笑：“啊哈！这具身体总是忘记人类礼仪——“溃烂右手行了个扭曲的宫廷礼，断指在空气中划出腥臭轨迹。
“还记得你的队伍里有个严重洁癖的亡灵法师吗？”
雷纳德被触须贯穿的身体突然痉挛，碳化指尖在主教破碎的残骸上刮出刺耳鸣响：“你认识...雷恩？“圣骑士的声音嘶哑，眼睑下透出的诅咒金光随着剧痛明灭闪烁
“不要紧张。“巨魔用琴弓挑起主教断裂的机械手掌，像摆弄傀儡般让金属手指跳起滑稽舞步，手掌温柔拂过雷纳德开裂的肩甲：“现在我们是共犯啦~“
他腐烂的声带忽然切换成亡灵法师特有的墓穴回音：“我可不是他的债主~“又瞬间恢复成沼泽蛙鸣般的沙哑嗓音：“不过说到代替者嘛...我正有此意。“
格鲁克腐烂的脚掌突然踩碎主教的发声齿轮，十二根锈蚀琴弦从鲁特琴窜出，将试图偷袭的咏唱者绞成漫天血雨。
“你看——“巨魔厚实的鼻翼抽动着嗅闻血腥，手指在空中划出腐烂光痕组成史诗画卷，“在雄伟冒险里吟游诗人从来不是主角，只是一个调味剂，我们的组合要俗套点。“
画卷突然爆燃成磷火，“但俗套组合就像发霉的面包屑...满了令人乏味的平凡与陈腐。“他猛然凑近雷纳德碳化的面孔，溃烂嘴唇几乎贴上圣骑士龟裂的眼睑：“所以我在他的记忆中找到了你——光敏诅咒的圣骑士，你，痛苦中保持平衡的奇迹...多像是一个主角！“
“事实证明，你并没有令我失望，你非常巧妙的平衡了你身上的诅咒与你的力量。在这样的痛苦之下，你并没有向任何人、任何力量表示臣服，你依旧坚守自我的本性。这非常符合我对于一个团队领袖的认知，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就像是神话故事或者屠龙话本当中那些带领小队获得荣耀的骑士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雷纳德的碳化皮肤如陶器般片片剥落。
巨魔硕大的左脚随着节奏踢飞主教残躯，金属头颅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砸碎最后一座圣光雕像“啊，抱歉抱歉~你知道我是这个人的，我总是这样絮絮叨叨说话，没有边际就会导致别人抓不住重点。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以后你会习惯的，那你只需要知道接下来。我们将开启一场绝佳的冒险就行了。”
“至于你…”巨魔溃烂的舌尖舔过琴身上渗出的尸油，看向主教的机械核心。
“你们的存在令我感到出奇的意外，不过不用害怕，这是吟游诗人最乐意见到的奇异故事，我曾以为那些信奉神明的人，不是愚昧无知就是自我欺骗。因为拥有知识垄断知识的人总是喜欢去欺骗别人，这样才能显得自己很有智慧，就像你们信奉的那些神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有些神明确实会给予回报。”
“尤其是圣光之主，因为他在上一次诸神黄昏当中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实验——格式化神格，把自己变成了一台毫无感情，不被左右的圣光交换机。”
“只要你付出信仰就会收到的圣光的回报，你的信仰之力越虔诚越狂热，受到的圣光之力也就越纯净越强大，这是一种平等的交易，互利互惠，只是你们自己不清楚。”
“但你们也已经发现了端倪，对吧？发现了圣光之主跟其他神明的不同，祂毫不吝啬的分享和赐予自己的力量，于是你们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你们在寻求超越人类躯体所能容纳的力量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