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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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陌目睹他渐行渐远，直至身影全然消失于视野，方才转身返回自己的府邸。回府之后，他独坐在席，一壶闷酒，对影自酌。目光不经意间扫到那把闲置的古琴，他轻轻蹙眉，低低呢喃道：“知音既去，怕是不久便会再度相逢罢。”

司空煜一路风尘仆仆，走走停停，逾月方至东陵府邸。甫一归来，便径直召见青亦，询问这段时间府中的诸事。青亦垂首恭声答道：“诸位王爷各自忙于手头事务，陛下那边除日理万机外，并无他事。”司空煜微微颔首，又问：“哦？当真如此？”青亦忙不迭回道：“确是如此。”司空煜又道：“对了，千羽呢？不是让她早些回来么？”青亦面露难色：“千羽姑娘虽已归来，却甚少露面，属下也不知她身在何处。”司空煜抬眸盯着青亦，青亦见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斩钉截铁道：“属下句句属实，实不知晓。”司空煜冷声吩咐道：“去寻她来，让她速速前来见本王。”青亦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司空煜转身走出密室，回到房中，唤道：“来人。”门外太监应声而入：“王爷有何吩咐？”司空煜道：“本王欲沐浴，去唤人准备一番。”太监连忙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司空煜接着道：“再者，本王饿了，准备些吃食来。”太监回道：“是。”言罢，悄然退下。

司空煜独坐在浴池之中，温水氤氲，思绪却纷至沓来。念及自己仍无法恢复如常，而时机未成熟，困守此处实在无趣，不禁萌生出跟着云陌游历四方的念头。门外小厮瞧着王爷许久未出，便在门口轻声问道：“王爷，可要奴才伺候您沐浴？”司空煜道：“不必了，本王想独自待会儿。”

司空煜在浴池又泡了些时候，方才披衣而出，整理好衣衫，向小厮问道：“本王点的心呢？”小太监忙应道：“已备好，奴才已命人送到王爷房间了。”司空煜笑意盈盈：“赏你了。”小太监忙谢道：“谢王爷赏赐。”司空煜回到房间，看着桌上的点心得意地笑了笑。因连日赶路疲惫，他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困意上头，在不知不觉间竟趴在桌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声音：“王爷、王爷。”司空煜迷迷糊糊地回道：“本王倦了，谁都不见。”门外之人回应：“是。”过了一会儿，司空煜觉察到有人进了房间，还为他拿了毯子盖在身上。他缓缓睁开眼，瞧清来人是谁后，不禁皱眉问道：“你如何进来的？”那人扑通跪地，道：“公子，千羽前来自首。”司空煜淡然一笑：“自首？你有何罪？”千羽垂首：“千羽不该替公子决断，更不该质疑公子的决定，千羽知错，恳请公子恕罪。”司空煜笑道：“你这话倒严重了，你并未做错什么，让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去护我，实是委屈你了。”千羽忙道：“公子，千羽从未有此过念，还望公子再给千羽一次机会。”司空煜淡淡道：“罢了，你走吧，回你的去处。”千羽哀求道：“公子，千羽真的知错了，求公子莫要将千羽赶走。”司空煜道：“出去吧，本王累了。”说罢，起身径直进了内堂，千羽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心中忐忑不安，想着若是此刻回去，定会受罚，众人定会认为自己犯了大错才被公子怒而逐回。然而公子此刻仍在气头上，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

司空煜一直睡到近晌午才起身，稍作收拾后说道：“本王今日要去探望皇奶奶。”小太监应道：“是，奴才随王爷同去。”司空煜笑道：“甚好，你对本王这般尽心，本王定让皇兄好好嘉奖你。”小太监忙不迭回道：“王爷谬赞，不过是奴才分内之事。”司空煜一路游赏逗趣，几个时辰后才到了宫里，径直来到太皇太后居所。他对门口的嬷嬷道：“皇奶奶可在屋里？”门口嬷嬷忙行礼：“煜亲王到了，太皇太后已在房中。”司空煜抬手示意她噤声，小声道：“我要进去给皇奶奶个惊喜。”嬷嬷轻轻笑道：“太皇太后就在屋里呢。”司空煜这才稳步进入。

只见太皇太后正安然礼佛，司空煜悄步上前，伸手蒙住她的眼睛，故作惊喜道：“猜猜我是谁？”太皇太后笑着睁开眼：“煜儿啊。”司空煜这才露出真容，在她身畔坐下，嘟囔道：“这游戏一点都不好玩儿，皇奶奶怎么就猜到我了呢？”太皇太后笑嗔道：“除了你，又有谁会这般顽皮来逗皇奶奶开心呢？”司空煜笑嘻嘻地说：“煜儿就知道皇奶奶最疼我了。”太皇太后道：“煜儿已有许久未来看望皇奶奶了，可让皇奶奶好生想念。”司空煜撇撇嘴：“煜儿在此处，众人都不喜欢煜儿，煜儿心里难过，这才走了。”太皇太后心疼地说：“傻孩子，这怎么可能？皇奶奶最是疼爱煜儿了。”司空煜一脸委屈，可怜巴巴地说：“皇奶奶，你说是不是？他们都说煜儿脑子不好，不愿和煜儿玩。”太皇太后忙问：“那煜儿这是去了哪里？一个人在外头可危险哩。”司空煜道：“煜儿找人把自己带到大夏去见姐姐了。”说着，司空煜从怀中掏出一件小巧的物件，放在太皇太后手心：“这是煜儿给皇奶奶的礼物，姐姐还托我带了许多好东西，都已吩咐人送进府里了。”太皇太后笑得开怀：“煜儿果真是个乖孩子。对了，笑儿她可好？”司空煜欢快地答道：“皇奶奶放心，姐姐在呢，大夏的国主对姐姐很好。”太皇太后欣慰道：“那就好，这可让皇奶奶放心了。”司空煜突然眼眶泛红，委屈地说：“皇奶奶，你说煜儿是不是讨人嫌？不然王兄他们怎么都不愿搭理煜儿，就连心儿也讨厌煜儿。”太皇太后赶紧安抚他：“傻孩子，不会的。皇奶奶瞧着煜儿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司空煜又确认道：“皇奶奶不会骗煜儿的对不对？”太皇太后笑骂道：“皇奶奶怎会骗你？”司空煜这才破涕为笑，满心欢喜，便在太皇太后宫里一直待到下午才离去。

小太监见司空煜出来，忙问道：“王爷，咱们这就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