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山河犹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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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俊在地牢里整整昏迷了一周，期间他不断喃喃自语，旁人却听不清在讲什么。特纳也伤得不清，在这昏暗的地牢之后，甚至分不清是白昼还是黑夜。

“废物……废物……废物……”

“废物……小子……废物……”

城俊感觉自己掉入到一片不见一丝阳光的深渊之中，他的脑袋时而清醒，时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耳边重重地叹气、说话，那声音浑然雄厚又悠然飘远，在他的耳边脑中环绕不息。

“该死的……废物……”

我不是废物，我不是废物，我不是废物！我是要成为灵术师的人，我怎么能死在这，我不能死在这！城俊不停地在心里挣扎着，想要摆脱那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控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声音又不知从何处传来，越发刺耳。

黑暗中，城俊突然看到了一丝光亮。“谁，谁，什么东西？”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那不知名的东西一阵狂笑，城俊甚至能感觉到那东西就靠着他的鼻尖。

“小鬼，你终于听见我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谁，到底是谁？”城俊虽然感觉自己动不了，但是他的脑海却无比清晰，确实是有着什么东西，在跟他对话，隐隐约约他能感觉那东西似有一对儿尖锐的利爪，那双锋利的爪子似紧抓着他的臂膀，像是要把他的臂膀刺穿，此时那东西正拽着他往上飞，远离脚底的深渊。城俊想抬头去探个究竟，突然感觉到一股燥热的气息迎面扑来，而这种气息，再熟悉不过，尤其是每逢他遭遇到重大的危难之时。

“哼，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废物……不过，你死了，对我没有好处……呼……勉为其难，再救你一次……废物……”那个东西说完之后，奋力往上一拽，城俊感觉自己的身体迅速往上升，骤然加速的身体仿佛穿破了云霄，他张开双手拼命得挣扎，猛地从木板上坐了起来，浑身冒着热气。

“你醒了？！”特纳又惊又喜。

“唔……师父，我这是怎么了……”城俊口渴得要命，眼皮也重得很。

“你……”一旁金黄头发的骝华震惊不已。

“啊，他经常这样……”特纳已经对城俊的恢复能力见怪不怪。

“师父，好奇怪，一直有个声音在我昏迷的时候跟我对话，气息特别厚重的感觉，我到现在都感觉脑袋发晕。”城俊说着，揉了揉脑袋，他的手掌本来已被凌霄的箭刺穿露出白骨，这会已经结痂愈合。

再反观特纳，肩头还缠着厚重的纱布，脸色因为失血而显得格外苍白。骝华也因为小腿的骨折，双手被锁住显得萎靡不振。

“从未见过恢复能力如此强的人，跟他体内封印的力量有关吗？”骝华在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诺澜大人进展得怎么样了。”最近一周除了有个小卒偶尔下来给他们送些硬饽饽，再就是那个叫念慈的下来看过一次她的腿，还有那个受伤很重的少年。骝华清楚地记得念慈在看完那个少年之后，一路自语着，“真是奇了，奇了……”

残破的守城之上，艾维俯视远处落在夕阳之下的地平线，抱着双臂似乎在等着什么。自雪国先锋军被他跟雪狼骑屠戮殆尽，雪国援军并没有大举反扑，拉伯的其他部落也终于缓过神来，重新进驻燕山城，就连现在南营的布防也交给了拉伯军。或许是忌惮艾维的实力，拉伯只让玄甲军做些辅助工作，于是艾维的人被分派到城外负责各类暗哨，再有就是负责修缮城墙搬运器械粮草。艾维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雪国的援军一定会重新集结，他手里的几百人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尤其在晁奎死后，其旧部也在蠢蠢欲动。待到两国军队正式交战之时，其手下的几百条人命必定十不存一，雇佣军中有很多人都是附近村落讨生活的落魄民众，他下定决心不能让这些人白白送死。

正在沉思的艾维看到空中盘旋的雪候鸟，伸出右臂，那雪候鸟便落在了他的小臂之上，艾维从雪候鸟爪子上解下小小的信筒，看过之后，艾维嘴角微微一笑，然后那页信纸在艾维指尖瞬间化为粉末。“奶奶的，你可终于来了。”他喃喃自语到，神情轻松了不少。

念慈在雪林里和衣而睡，这几天他一直在思索着在南营地牢中那能自愈的古怪少年，到底是何种原因能如此快恢复，或许他人只是惊异于那少年骨骼惊奇，但是医者总会对珍奇的患者着迷，任何生物都无可能像那个少年一样恢复得那么快，这不符合自然的规律啊，不过这世上无法理解的事多了，念慈曾听闻远古兽人族的一个部落里的灵术师能操纵死人做士兵，还有在不知名的空岛之上有一种神兽能让人起死回生等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就在他冥想之时，被黑子摇醒，“三哥三哥，快醒醒，快醒醒！”

“唔……怎么了？”念慈揉了揉眼睛，“来了？”

“雪豹！很多头雪豹！”黑子激动无比。

“哦？”念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没记错的话，老大说对方应该只有四五十号人而已。

念慈随黑子走到窄道暗堡之上，“雪豹确实不少呢。”念慈冲黑子无奈笑了笑，对面并没有老大说的四五十人，只有二十来人，好多人还负了伤，但是雪豹数量大概是一人双骑，足有五十来头雪豹，黑暗中上百双动物的眸子发出的幽暗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生不为逐鹿！”念慈朝来者大声说，这是事先准备好的口令。

“沧桑大梦还。”来者从雪豹上跃下，摘掉帽子，银白的长发垂下，来者正是奥菲，以及他手下不足一个中队的雪豹骑将士。

念慈快步上前，“一路受苦了，久仰东疆雪豹骑主帅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