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鏖战（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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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跟头陀正在酣战，那头老蝉跟荷赖配合得紧密无间，已连续突破两道封锁。乔纳顾不上主将安危带人去堵被老蝉跟荷赖撕开的口子。
这时突然南营城寨射来的几十发诡异的箭，雪国盾甲兵举盾去接，由于雪国连年征战，铁器物资匮乏，就连王城的精英卫队也大部分使用的是木盾，那箭头扎在木盾之上，突然炸裂，个别士卒的木盾甚至被崩出了裂纹，军中顿时大哗。
“这是什么诡异的灵术？”
“会炸响的羽箭，雇佣军会鬼魅之术？！快逃啊！”
前排士卒中有人大喊。
正逢乔纳赶到，一刀斩了欲逃之人，“谁再喊逃，这就是下场，这只不过是粗鄙之人的障眼法有什么好怕的。”乔纳带队前来止住了前锋溃散。
“啊哈，有点意思？这老六又捯饬什么好玩意儿了？”老蝉扛着他那硕大的陌刀，环视着四周，雪国士卒举盾持枪将老蝉还有荷赖围在一起，而且包围圈还在不断缩小。
“好像有些麻烦。”荷赖有些疲惫地说着警惕地看着逐渐缩小的包围圈，她跟老蝉的周围已经倒下了几十具尸体。这些雪国士卒实在难缠，若论单打独斗眼前这些人根本不是老蝉跟荷赖的对手，但是他们或收缩，或扩张，缺口也在第一时间被后续队伍堵上，这两年雇佣军很难得见有这样素质高的对手。
乔纳钻入包围圈中，“会使寒冰灵术的竟是个丑面少女么？”到了包围圈中心，他细细打量起老蝉跟荷赖心想，他没想到先前给队伍造成困扰的灵术师年龄这样小。
这时军阵突然出现一阵骚动，乔纳循声望去，竟是南营的吊桥已缓缓放下，凌霄带领着一众身着各色服饰的士卒浩浩荡荡骂骂咧咧地出了南营。凌霄骑在一头高大驯鹿之上，说起来，这驯鹿还是特纳所驯养的。
“雪国贼儿，爷爷我凌霄来了，快快投降免得被我射成筛子，哈哈哈！”凌霄为了给大伙打气故意气着对方。但显然自己的队伍在面对这样一只训练有素的鼓舞军队并没有什么底气，黑子提着刀，腿肚子不停打着颤。
“小的们，杀死晁大哥的帮凶们来了，杀了这帮狗腿子，杀！”凌霄坐在驯鹿上想指挥手下发起冲锋，但是身下的驯鹿竟然一点不给他面子，带他朝一侧跑去，那驯鹿认得回去的路，大概是要回林中小屋吧。“畜生，畜生！”凌霄急得自拽那驯鹿的鹿角，“妈的。”凌霄骂了一句也不管糗不糗，掏出箭头往驯鹿后臀一扎，那驯鹿痛苦闷声嘶鸣了声使劲甩着凌霄，然后又重新朝着前方雪国军阵的方向冲去。
“兄弟们，冲，冲，啊~啊！”
伴随着凌霄的古怪冲锋呼喊，雇佣军一路怪叫着也冲去。
乔纳见雇佣军人马袭来，暗松了口气，“还怕你们当缩头乌龟呢，还敢出来迎战。”想着他指挥围住老巢跟荷赖的军阵散开，“变鱼鳞阵！”
老蝉跟荷赖终于能舒一口气。老蝉活动了下肩膀，用手背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奶奶的，再不加把劲等老大醒了看我们把仗打成这样，不得被他用手指把脑壳戳破。”
荷赖微微一笑，“艾维哥哥真是贪睡，这都快晌午了，他在北疆治军极严怎么到了东疆这里变得如此散漫起来了。”
这边凌霄带队已经奔至近前，那雪国中军突然敲起了撤退的鸣钟。“什么？”乔纳听到撤退信号第一时间望向中军卡文所在之处，那古怪和尚即使再厉害，卡文中将以及他所豢养的五十多名铁盾死士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败下来。
“军佐，中将命令撤军到后方大营。”传令官急急奔来。乔纳吐了口口水，“妈的出了什么乱子？”虽然纳闷，但是也只好命前锋部队收缩撤退。
待那些雪国士兵退了，凌霄活动了下酸痛的臂膀，刚才他费了吃奶的劲才使跨下的驯鹿安分下来。
“看到没有，还得是我凌霄，刚一出场那帮小儿就夹着尾巴跑了，真是没劲，没劲！”凌霄在驯鹿背上张牙舞爪。
“四哥，你真厉害，尤其刚才骑的这头驯鹿，真是威风！”荷赖走到凌霄跟前，突然猛地一拔插在驯鹿屁股上的箭尾，那驯鹿直立起身子猛地往后方林深处跑了起来，凌霄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哎呀!”凌霄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你这小妮子，当着三军的面让大伙看我笑话。”
老蝉见了也是哈哈作笑，“四哥你耍这威风何苦来哉？”
“怪了，古怪老僧呢？”被老蝉扶起后，凌霄看着远处纳闷。
那僧人自然不老，只是修的是苦行，一身破旧僧衣加上皲裂的皮肤跟他们这群四处讨生活的雇佣军竟格外搭配。
远处阳光渗过层层乌云照向西边的天伦山脚，那皑皑雪山顿时镀了一层金色光芒，映在这雪原之中格外耀眼。从那耀眼金光中款款走来一人，单手做禅，另一只手持着三叉杖，沐浴着金光而来的正是头陀。
众人见到这般景象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有凌霄一把抓着头陀的粗劣肩膀，“啊我们的大英雄回来，我刚才可是看得清，你只一招就降住了敌方统领，果然了不起，我再不嘲笑你这般作践自己了，哈哈哈。”
头陀微微一笑，“凌霄兄弟，我那并不是作践自己，那只是修行的一部分，天下欲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
“啊啊，那个谁，那个黑子啊，快让三哥给大哥报个信，就说那雪国小儿被我们吓退了，不劳他老人家出手了。”说完打着哈哈，随众人往营中退去。
晌午念慈硬着头皮去敲艾维的房门，只听艾维打了声哈欠揉着惺忪的眼皮给念慈开了门，还未等开门艾维便说：“退了？”
“退了。”念慈说。
“伤亡如何？”艾维活动着臂膀。
“被乱箭射死两人，伤十人左右。对方死了一百多人，但一具尸首都没给我们留下，可惜了，有些兄弟到现在还没棉衣穿呢。”念慈说。
艾维瞪大眼睛看着念慈，“我们才死了两人，伤了十来人？”
“是呀，这说来就有趣多了。那头陀僧人，虽然我们只道他修为很高，却不知道已经高到一定境界了。”念慈卖了个关子。
“怎么说？”艾维问。
念慈见艾维桌上有一壶隔夜茶水，也不嫌弃一饮而尽，“对面统领你可知是何人吗？前督察使帕瓦的儿子卡文，卡文年仅十七岁就晋升为中将，可谓雪国最年轻的中将了……”
“卡文么……他不是该跟着杰尔玛去攻燕山城吗？”艾维若有所思。
“之前，我们在杰尔玛身边插下的钉子起了作用，他在接触到攻城方案时，往杰尔玛的耳边扇了扇风，那杰尔玛立功心切竟然将卡文所拟方案弃用，让卡文带着一小撮人来对付我们，那杰尔玛亲率大军去攻燕山城了。”念慈说。
“我曾与卡文在克鲁统领门下一同学习过近身格斗术，当年我与他时常切磋，不曾想今日竟要在战场上一决高下了。”艾维喃喃道。
念慈还要继续说着什么，艾维挥了挥手。“让兄弟们好生歇着，估计过了黄昏，那雪狼骑也该出来觅食了，我们只要坐山观虎斗就好了，我累了，杀了那么多人，真是作孽。”
说完艾维走到床边倒头就睡。
这时念慈才见到艾维下摆溅了不少血迹。
“……”念慈想起了那枚钉子，突然明白了什么，临走在茶杯之中加了服药，“你这般折腾自己，早晚有一天扛不住的。”说完退了出去。
至黄昏时，雪国三路援军都急匆匆撤去。
翌日，东疆五千先锋援军除一千余人成功突围外，其余人都命丧东疆要塞燕山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