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偶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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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俊今年十五岁，出生在雪国王城大都的偏远郊外，疏勒镇，母亲玛依莎是雪国与拉伯族的混血，玛依莎靠给疏勒镇监狱守卫队做饭养活城俊。纯正血统的雪族人头发都是银白色的，如雪一般。但城俊的头发颜色就有趣的多，掺杂着青蓝和深灰色。小时候玛依莎怕城俊受欺负，曾用雪杉的叶子汁掺和染料将城俊的头发染成黑色佯装成宗国的人，但城俊觉得那气味实在难闻索性就不染了，城俊学着玛依莎天天戴着一顶用羊皮织成的破旧帽子在疏勒镇的江桥酒馆打着零工学做酿酒，日子倒也算过得去，他跟玛依莎只能干一些出体力的脏活累活，类似的体力活体面的雪族人是不会干的，只有混血族和奴隶去干。

天还未亮，城俊就赶着驯鹿拉着疏勒镇江桥酒馆自酿的米酒去往大都，因为隔天将是雪国最盛大的节日古邦节，在古邦节之后雪国大部分地区将进入长达两个月的雪季。在雪季来临之前人们宰牛宰羊储存食物，在漫漫雪季之前尽情放纵。在经过大都禁军的仔细审核后，城俊进入到了大都，在大都的城门处遇到了一个镇子上的牙库甫，他的父亲是疏勒镇上的行政长官，牙库甫锦衣华服的从大都城门经过，他只是抬手将腰牌给城门处的禁军看了一眼，禁军就抬手让他们一行人进入了城门，跟在牙库甫身边的还有艾和坦、坎吉。平日里牙库甫总以捉弄城俊为乐，今日似乎是为了维持他那看起来高人一定的贵族气，连看都懒得看城俊一眼，倒是他的小跟班艾和坦发现了城俊，“哎哟哟，这不是疏勒镇那个小杂种么，怎么今儿这么重要的日子，芒里克老板的宝贝米酒舍得让你单独运来大都？这路上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这贱民该怎么跟芒克里交代？”

“到大都送酒我都走了几百回了，芒里克身体不好不然他也想在今天过来看看大都的风景。”城俊隔着人群回答道。

“哎哟，怎么连古丽也没来，这么重要的节日，你应该同古丽一起共享吧？哈哈哈哈。”艾和坦说完，牙库甫跟坎吉他们都跟着笑了。

城俊憋红了脸，古丽是芒里克家的独女，生得膀大腰粗，尤其是那一双巨臀，恨不得能将城俊压扁，受够了嘲讽的城俊索性不搭理他们，这已经不是艾和坦他们第一次拿这事开涮了。

“艾和坦，别搭理这个小杂种，上次我跟你说大都怡红院的姑娘可比那个大屁股古丽强上千百倍，这个小杂种连给人舔屎都不配。”牙库甫挑衅地说着还朝城俊扔了一捧雪。

城俊也没有躲，任由雪球打在脸上。他早就习惯了这一切，他压了压帽子，准备朝大都中心的酒肆走去。

“嘿，来城里还挺像个人样嘛，连吭声都不会了？”坎吉朝城俊走了过来，坎吉比城俊小两岁，身材也比城俊小出半个头，平日里从来不会自己单独跟城俊叫嚣的。坎吉走到城俊身边跳起来将城俊的帽子摘了，这是坎吉捉弄城俊的固定节目。

“瞧啊，瞧啊，这个不知跟什么畜生杂交出来的杂种！”坎吉边叫边跑还把城俊的帽子扔得很远。坎吉这么一喊，人群顿时朝城俊投来注视的目光，一些路人开始对着城俊指手画脚。在雪域混血人是很常见的，通常都是雪族与拉伯族或与兽人族的混血，拉伯族跟兽人族人的头发差不多，兽人族人的头发偏深灰色，但由于常年游牧在草原跟梁国接壤被梁国同化逐渐演变为灰黑。城俊的头发不仅掺杂着深灰色，还有青蓝色，即使是在混血族人中也是少见的。城俊捂着头，攥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对雪族人动手，丢饭碗蹲大狱是小事，到时还会连累母亲玛依莎。

城俊从很小的时候就听玛依莎说自己的父亲城浑来自别的国家，城浑有着一头青蓝色的头发，是一名能使用灵术的赏金猎人等等。但关于父亲的死玛依莎却从未向城俊提过，玛依莎告诉城俊城浑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很久很久都不会回来，城俊在小时候就知道，那意味着死。

“喂，前面的赶快往里走，妈了个巴子的别给老子惹事！”城墙上负责巡防的长官发现了人群的骚动，朝底下喊道。

“快走吧坎吉，别理这个杂种。”牙库甫不耐烦地说到，坎吉悻悻地朝城俊做了个鬼脸放下狠话：“给我等着杂种。”然后他们一行人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城俊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走向被坎吉扔飞的帽子，就在他要弯腰捡起那顶帽子时，他看到一个瘦弱的人，那人脚上蹬着一双精致的鹿皮靴子，穿着一身捶地的白袍，她帮城俊拾起帽子，问道：“你从疏勒来的？”

城俊听出来是一名女子的声音，待他抬头打量眼前这人时发现这人不仅戴着厚实的帽子，还围着黑色的围巾只把两只眼睛露了出来，那是两枚犹如星空般深邃的蓝色眸子，城俊不禁看呆了，眼前这人只怕是从别国来的异族人吧。

“问你话呢。”那人有些不耐烦。

“是是。”城俊垂下眼，他知道一直盯着别人是很不礼貌的。

“看你挺老实的，有笔买卖你做不做？”那人说，城俊有些犹豫他只想快些把酒送到酒肆就趁着天亮赶回疏勒。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那人说着也不顾城俊反不反对径自在前面带路。或许是因为眼前这瘦弱之人是个女子，或许是因为那双迷人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城俊驾着驯鹿跟在那人后头。

到了一处偏僻角落，那人压低声音对城俊说:“我是异族人，因为古邦节出城不是很方便，我看你的驯鹿车拉着不少酒桶，待会出城的时候我想让你帮我个忙，让我躲进酒桶里，这忙当然不是白帮，这里有二百比尔币。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三百比尔币。”

“什么？”城俊瞪大了双眼，他一个月也不过就能赚得十个比尔币。五百比尔币，这辈子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呢。

“怎么样？”那人不耐烦地挑了挑眉。

“这个，我怎知姑娘是什么人一旦……”城俊想说眼前这人是犯下诸如杀人之罪的罪犯，不仅自己要被执行冰裂执行，也要连累家人。但是转念想了想眼前这姑娘手无缚鸡之力怎么看也不像个坏蛋。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放心，我跟你在雪域是同类人，说完她摘下帽子，露出一头金黄色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