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巴山夜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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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雨夜，石头村的冬天也是多雨的。

温润的细雨滋养着万物生灵，潺潺的雨声敲打着不眠人的心。

从七年前开始，曼阳一直失眠，她吃的少，睡的少，几乎不买衣服，每个季节的衣服只有两套，用来换洗，她那被一凡称为仙女下凡的长裙已经穿了四五年了。

不吃，不饿。

不睡，不困。

不买衣服，因为没有取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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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阳，又睡不着吗？”张老师也没睡，她的心还没有完全平复，她还在心疼曼阳。

“我说的真是真心话，寒假就去我家里吧……我们孩子，孩子她爸爸都是随和的人……不会生分的……”张老师道。

“我知道……姐你每次唠叨她们的时候，眼睛里的爱意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曼阳道。

“是吗？看来，我是嘴上诸多不满，心里还是爱着她们的……”

“姐，不用担心我……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曼阳道。

“曼阳，你从来没有跟别人讲过你的过去？比如父母，比如楚哲楠？……”张老师道。

“没有……”

“怕你难过，我也不敢问你……但是，什么事都一个人这样抗着……”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张老师也好，曼阳也好，任何人都可以不再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就让它流吧！

“不是不说，是没有人听……姐就做我的第一个听众吧……”曼阳道。

“你真的肯跟我讲？”张老师不相信她的耳朵，在她看来，她是那样的冷情的人。

“我的父母都是政府部门的职员，我十八岁那年，他们单位的食堂发生了火灾，在消防员来之前，我父母和单位的其他职工一起救火……”

“后来，说是煤气罐爆炸，引发库房的酒精也炸了，六个人没有出来，其中就有我的爸爸和妈妈……”

曼阳停下来，平复了一下情绪，泪水从眼角流出，流过鬓角，流淌到枕头上。

“那一年，我十八岁，我成年了……我也没成年……国家没有忘记我……后来……外国语大学降分录取我……又公派去德国留学……”

“哲楠……我和哲楠……”

“我父母和他的父母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又是一个楼道门对门的邻居，两家关系很要好……”

“哲楠比我早出生42天……”

“妈妈说，我满月之后，妈妈就抱着我去哲楠家里玩儿了……”

“大一点的时候，经常是我在他家里吃住，或者，他在我家里吃住……两个孩子玩儿的高兴，一刻也不想分开，可能因为都是独生子女吧，大人们也喜欢孩子们有个玩伴儿……”

“我们就这样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也有不在一个班的时候，但是，多数时候都是在一起的……”

“大约是青春期发育了之后，懂得了男女之间的不同，懂得害羞了，才渐渐的不在一起住了……”

“我一直都是生活在他的羽翼下的，他不许有人欺负我，帮我背书包，给我讲数学题……他一直都比我聪明……”

“哲楠阳光，帅气，学习好，运动好，我知道我的背后有多少嫉妒的目光……像所有青梅竹马的恋人一样，我度过了一段美好的青春时光……”

“就在我父母去世的那一年，我的天塌了，我崩溃了……我自己切开手腕……”

“哲楠他每天都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安慰我……鼓励我……”

“他说他爱我，他会爱我一辈子……宠我一辈子……保护我一辈子……”

“他陪我度过了那段难熬的日子……”

“为了跟我读同一所大学，他放弃了清华北大，选择了外国语大学……”

“他又跟我一起去德国留学……”

“应该是大二那年暑假，在我的家里……哲楠说，他要睡在这里，他不想回家了……我没有反对……”

“不知道姐你……怎样看待未婚同居……”

“那时候……我们那样做了……”

“因为不敢对外人讲，不敢让别人发现……所以，那样做应该是不对的……不然为什么要藏着呢？……”

“哲楠的父母很高兴我们在一起……他们都很喜欢我，我跟他们的女儿差不多，几乎就是在他们家里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