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救世企划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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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哥近几周都凌晨一二点才回家，清晨五六点简单洗漱一下就上班去了。

也就昨天是季画十八岁生日，白骁棠专程提前两个小时回来给他买蛋糕，才勉强睡个饱觉。

也不能算饱。

季画撑起胳膊，看了眼时间。

凌晨四点半。

“……”长长的叹息声淹没在蹑手蹑脚的关门声里，季画重新躺回被窝，心中翻滚着焦躁。

他父亲和白骁棠的父亲曾经都是武警，在一次对贩毒分子特别行动中，他父亲牺牲，他被绑架，母亲为了救他被强行注射过量毒品不治身亡，那之后，身为他父亲直属领导的白崇安收养了季画。再后来，白崇安退伍转业到公安厅，领了份二线闲职，腾出精力来照顾战友的儿子。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季画恍然地想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是三四年前，有可能是五六年前，随着他渐渐长大，白崇安又忙了起来，整天眉头紧锁。紧接着，大他十岁的白骁棠也从公安大学毕业，成为了一名刑事警察。

最初，白骁棠的工作不是那么忙，在监控系统完善的如今，棘手的凶杀案其实不多，他们更多的工作是整理那些早年卷宗，利用新技术重启旧案。那时候他还能准时下班，有完整的双休，还有空带他出去游泳、爬山。又过了两年，白骁棠也忙起来了——不像是忙什么凶案，但又像是有什么很慎重很要紧的事情。

而最近的两三周，无论是养父还是大哥都恨不得住在单位——如果不是他们家离白骁棠就职的公安局只有步行五分钟路程的话，他怀疑他哥都不会回家。

季画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好不容易适应了父母的离去，养父的陪伴，养父便忙起来了，他要学会自己安排孤独的时间。

他好不容易接受了养父忙碌的生活，和年龄差巨大的大哥熟悉起来，大哥就工作了，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不再和他无话不谈了。

他好不容易习惯了养父和大哥的忙碌，按照新的节奏规划自己的日程。

他们更忙了。

而且是一种他看不懂的忙碌。

季画不是不喜欢变化，相反，他很擅长应对新事物。

他愿意用一万个企划去应对未知的明天，却不愿意在手里只有一份预期的时候面对微不足道的意外。

每一次毫无预兆的远离，他都要花好长一段时间去接受。尽管养父和大哥的忙碌并不是死亡，但痛苦的体验是叠加的，这种突兀的冷清总是会让他回到那个失去双亲的夜晚。

可他执拗地不想去提前设想父亲和大哥离开自己生活的场景。

于是昨天许愿的时候他说：

“如果自己身边的一切都能按部就班地运行就好了。”

大家都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建立事业，完成理想，慢慢老去。

季画闭了下眼，换了个姿势。

白骁棠的忙碌持续三个星期了，整整三个星期，季画的焦躁始终没能完全平复。他总是拒绝去思考“以后大哥都没空和自己相处的日子怎么安排”，期望着第二天早上大哥能和以前一样给他煎个稀碎的鸡蛋，聊聊最近看的书，畅想一下下次有空去爬哪座山。

“啧。”

季画又换了个姿势。

这时候，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不对。

虽然他有在枕头下放本书的习惯，但他不记得自己有过一本A4纸那么大的书。

因焦躁而毫无睡意的季画翻身下床，一手按开台灯，一手掀起枕头。

一本白皮书垫在他枕头下。

是一本白色封皮，相当厚重的书。

季画睁大了眼睛，他很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本书。

因为他从未中二到看过什么《救世企划书》——正如这本书封皮上几个灰色压印的大字。

莫非这是大哥给他的生日礼物？

季画震惊得甚至忘了焦虑。

……

《救世企划书》

第一部分：企划背景与预期目标

企划背景：弃神之壁蚀穿进度即将达到临界值，智性文明仅存的火种即将走出摇篮，接触星空，拥抱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