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阳光明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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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不易听了这话，便又不说话了，房间里再次恢复了沉默，那沉默就像一层厚厚的浓雾，笼罩在两人之间，让人愈发觉得压抑和沉重。
良久，田不易突然长出了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甩头站起，头也不回、一声不吭地向门外走去。
张小凡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茫然若失。
就在田不易马上要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他突然又停下了身子，但仍然没有回头，张小凡怔怔地叫了一声：“师父……”
“老七！”
田不易的声音依然平稳，但在那背后，却隐约流动着异样的情绪。
田不易一脸愧疚地看着张小凡，眼神中满是无奈与自责。他缓缓地开口说道：“小凡啊，师父无能，若是师父有足够的本事和能耐，又怎会让你遭受这许多的磨难和委屈。”
田不易的声音微微颤抖，透着深深的痛苦：“想当初，那些个艰难的局面，师父本应护你周全，可却力不从心。我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为你遮风挡雨，不能保下你，让你在风雨中独自承受这一切。”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小凡，为师对不住你。若是为师能够在门中拥有更高的地位，更强的实力，定不会让那些不公落在你的身上。”
田不易重重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想要拍拍张小凡的肩膀，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害怕自己的举动会给张小凡带来更多的负担。
“孩子，是师父无能啊，让你受苦了。”
田不易的声音愈发低沉，那话语中的懊悔和自责如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也让张小凡感受到了师父对自己的那份深沉的关爱和愧疚。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倾洒进来，在那明亮的光线里，仿佛有一声轻轻的叹息悠悠传来，那叹息声若有若无，却透着无尽的惆怅与无奈，瞬间便被这寂静的氛围所吞噬。当张小凡再度抬头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空荡荡的门口，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张小凡怔怔地望着门口，眼神空洞而迷茫，就那样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许久，仿佛时间都为他停止了一般。良久，他才缓缓回过神来，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机械地站起，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到床边，然后无力地坐了下去。
猴子小灰被他的动作惊醒，迷迷糊糊地转过头来，看到是张小凡，咧着嘴露出两颗小小的门牙，开心地笑了笑，仿佛经过这一场酣睡之后，精神开始恢复，那好动的本性又渐渐显露出来，它“嗖”的一下跳到了张小凡的身上，两只小爪子不停地在张小凡的身上抓挠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好玩的东西。
张小凡下意识地环过手来，把小灰轻轻地搂在怀里，那动作轻柔而又充满了依赖，可他的眼光却依然望着远方，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孤独与无助，仿佛在这世间只剩下他一个人，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只有你了，小灰，现在只有你在我身边陪我了……”张小凡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口中慢慢地吐出这句话，那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揪心的哀伤，仿佛在向小灰倾诉着自己内心的痛苦与寂寞。
小灰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吱吱”叫了两声，随后呵呵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脆，可这清脆的笑声却无法驱散张小凡心中的阴霾，反而更加衬托出他的落寞。
而在远处，大黄仿佛又睡着了，它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在睡梦中，它的尾巴悄悄卷起，缩到了自己的身下，那模样看起来憨态可掬，无忧无虑，与此刻张小凡的心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阳光依旧柔和地照着，洒在大竹峰的每一个角落，给这片土地带来了一丝温暖与宁静。站在门外的杜必书，在这温暖的阳光照耀下，忍不住张开口打了个哈欠，那哈欠声打破了片刻的寂静。但片刻之后，原本淡淡的困倦之意就消失不见了，只见田不易缓步从张小凡的住处走了出来。
“师父。”杜必书赶忙叫了一声，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田不易的脸色，眼睛里满是敬畏与期待，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可无奈田不易面无表情，让人根本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微微点了点头，就这般径直走过他身边，向着守静堂走去，那背影显得有些落寞与沉重。
杜必书恭身站在一旁，待田不易走远了，他依然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视线。可他心里想的却是张小凡，一想到小师弟如今的处境，他就忍不住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满是担忧与无奈。
在大竹峰上，任谁也料想不到，这个往日里平凡无奇的小师弟，居然会发生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此时此刻，连他这个平日里一向活泼好动、嘻嘻哈哈的人，也不禁有些提不起精神来，心中更是为了张小凡隐隐担忧着，仿佛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这般出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背后传来一声叫唤：“六师兄。”那声音将他从沉思中唤醒，他缓缓转过身，看到了来人。
杜必书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唤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头看去，这一看，不禁一怔，只见张小凡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猴子小灰乖巧地趴在他的肩头，一双小眼睛亮晶晶的，正咧着嘴笑嘻嘻地看着杜必书，那模样看着倒有几分可爱俏皮，倒是大黄没有跟出来，想来多半还在屋里呼呼大睡呢，那慵懒的性子，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
“呃，小师弟！”杜必书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看着张小凡，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吗？”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谨慎，心里隐隐猜到张小凡可能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张小凡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疲惫与落寞，随后慢慢地开口道：“六师兄，我想去后山走走。”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渴望，仿佛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心愿，只想再去那些熟悉的地方看一看，找寻一丝往昔的温暖与慰藉。
杜必书闻言一呆，顿时愣在了原地，心下着实有些为难起来。自从回山之后，田不易虽然没有直接下令要诸人监视张小凡，可师娘苏茹已然暗中交代过众人，要留意着张小凡的一举一动，以防他再有什么意外的举动呀。
此刻看着往日里老实巴交的小师弟，脸色如此憔悴，那原本青涩稚嫩的面容此刻显得格外消瘦，眼中满是忧愁与哀伤，杜必书心中着实有些不忍，毕竟相处这么多年，彼此之间也是有着深厚的情谊。可他却无论如何不敢违背师门的意思，心里犹如一团乱麻，半晌才呐呐道：“小师弟，你、你知道现在……我，我……”他支支吾吾的，想说些劝阻的话，却又实在不忍心直接拒绝，那纠结的模样全写在了脸上。
张小凡默默地低下头去，像是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轻声道：“明天掌门道玄师伯就要让我去通天峰了，我是想再看看以前的地方。”他的话语里透着一丝哀求，希望师兄能理解自己的这份心情，在这或许是最后的时光里，再去感受一下那些承载着美好回忆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