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6第三个魔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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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
两人开始负重，举起哑铃，一个五千克，一个十千克，连坐五组侧臂举。
“卧槽…”
继续，两人抓住了单双杠训练机的把手，开始引体向上，二十个起步。
“卧槽…”
看着她们挥汗如雨，热火朝天，而黎罗走到了不远处的跑步机，边跑边看边发出卧槽，十分钟过后，她就直接坐下来发会呆。
礼礼的动作优美缓慢，身姿线条也唯美流畅，到了极限便适可而止，平静地下了机器，喝喝水，好像岁月静好，健身是一件顶级享受且简单的事。
然而半半那个女孩，胸骨明显，四肢纤细，一阵风都能吹到的体格，搭配她又丧又美的脸，眼角写着一种感情，就是：我快死了。
当她下了机器，本该充血的肌肉能量似乎全变成汗液从她的毛孔中流出，直接倒地躺下，当真虚弱地叫了句：“我快死了。”
可没人扶她，她原地躺了两秒，就起身，也平静地走开，喝喝水，躺在了角落的按摩椅上，按了开关，小小的人陷入庞大的座椅里，岁月静好。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黎罗实在不解。
而礼礼过来，带她一起走向了按摩椅，让她坐在中间，三人并排做按摩。
“你昨天说想问我，莘纶具体做过哪些坏事，是否涉及犯罪…”礼礼戴上了蒸汽眼罩，在此时突然直切主题，“我的占卜确实很难解读准确这类事，所以我叫来了半野。”
“啊？”黎罗自己都快忘了这事，震惊地看向了半野：她能帮我？
“抱歉，因为我是靠火能量推动咒语的魔女，所以每次干大事前，就需要身体发热充能，待会再去温泉里泡会。”半野用虚弱的声音解释，好像下一秒，她的灵魂就会飘出体外。
“你真的没事吧…”黎罗生怕对方是在拿命做贡献帮忙，这得是多么好的人呐…
就像打火机点火之前需要装上可燃液化气，黎罗亲眼看到半野头顶两团扎起的头发里长出两根尖锐的角，在虚弱的女孩缓慢地眨眼之间，开关按动，半野头顶的角燃烧了起来，连同她的头发一起，熊熊的焰芯，好似往上高高竖起的双马尾。
“嗯，我没事的。”半野的脸转向了惊掉下巴的黎罗。
她也顿时被半野的双目吸引，蓝紫色的眼瞳变成了一处闪亮的宇宙星辰的窗口，透过它仿佛能看到宇宙世间的一切。
“…这就是魔女？”黎罗都结巴了，“你是、你怎么、是怎么成为魔女的？”
“半野就来自世界边境，天生的魔女，来到现世后难以生活，还好混住在网吧里，很早就通过网络找到了【度洛克】。她在做付费占卜和魔法仪式，因为证明了实力，也有百分百的好评，我就签下了她，包吃住和她的全部生活费，还开工资。”礼礼解释道。
黎罗都心动了，被礼礼包养也挺好。
“…那我要付多少费用啊？”黎罗深知这不能白嫖。
“免费，因为我老板包了你的健身房费用和这次通灵费用。”半野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一些。
黎罗真的会哭死，此生无悔爱礼礼。
“那我想知道，莘纶·曼德威尔，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伤害过别人…是他的本意吗、还是说他有精神问题…”
听到黎罗的提问，半野陷入一时的沉默，而礼礼一把摘下她的眼罩，严肃的带着怒气地说道：“你不能在提问一开始就想好了为他开脱的借口，要相信通灵占卜所说的事实！
还有，他姓曼德威尔？他哪来的啊？”
黎罗想安抚礼礼，刚要修正自己的话，这时手被另一边拉住了，那股温度好烫，让黎罗下意识想抽手。
转过头一看，是半野那张可爱的脸对着黎罗，深深凝视她的双眼，紧紧拉住她的手，黎罗立即也凑近半分，不想这么快结束和她的接触。
“红发绿眼睛，长得像天使，瘦瘦高高…”半野说出了关键词。
“对对对…”黎罗凑得更近，脑海里也不断闪烁过她之前画过的画面，那个昏暗的房间。
“你对你的记忆深感疑惑，因为被删改了，很多是假的。”半野直说。
“哦我的天，是的！”黎罗惊呼。
“可是等等，我看到了更多失去的记忆…”半野的瞳孔地震摇晃，看得黎罗的心脏也摇摇欲坠。
“代…宁修？”半野说出了这个名字，“他带你进入了古堡…不对，塔楼，在昏暗的房间里，点燃蜡烛，摆好祭品，画出阵符，换上你前世的衣服，让你一次又一次完成仪式。”
黎罗瞬间想起了很早时候她想起的那零碎的记忆片段，虽然她当下更想知道关于莘纶的事，却突然转到了代宁修的方向。
虽然关于他的事黎罗也很好奇，那就稍微问一下：“代宁修…还活着吗？”
“啊？”从一开始礼礼就没跟上身边两人通灵所说的话，“莘纶发生了什么？代宁修又怎么了？有什么瓜我不知道？”
“他是归逝者世界管的鬼怪。”半野寻到了一些能量，抓着黎罗的手，温度还在升高，“他在一直重复做着一件事，不停地让你做仪式。”
黎罗点点头：“为什么呢？那个仪式有什么作用？他在我身边是想做什么？”
“他…”半野的眉头一皱，死盯着黎罗，说不出话了。
礼礼解释：“等她理一理，需要花些时间的…不过你怎么发现莘纶不对劲的？你没事吧？”
“没事…”黎罗刚说两个字，半野那边就已经把手松开了，似乎已经将能量耗完，躺在按摩椅上被机器轻微地按动着穴位，闭着双眼，似乎已经晕死过去了，“她真的没事吗！”
礼礼才不管，拉着黎罗说：“上次你来我家住是不是就发生了什么！你居然不告诉我！白跟你睡觉了！”
黎罗说来话长，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她也是一头雾水啊：“我先问清楚通灵的解答再告诉你嗷。”
她立即回头看向半野，她好像又复活了，从按摩椅上起来了：“走，泡汤。”
“真的能泡吗，让身体出这么多汗这么折腾，通灵是这么消耗能量的吗？”黎罗犹豫地站在储物箱前，并小声跟身边的礼礼说，“为什么我觉得半半不太喜欢我啊…”
“其实通灵和占卜的工作很依靠共情能力，她是不想太过共情体会他人的感情和人生、和他人建立亲密的关系，不然她会很痛苦，痛苦于她不能陪伴深爱的人身边太久。”
礼礼拍拍黎罗的背：“她只是在努力保持冷漠，保护着自己，其实内心和体温一样滚烫。”
黎罗不太明白地点点头：“可为什么说她痛苦于不能陪伴呢？人生八十年还有转世重生，这不够吗？”
“她不行，黎罗。”礼礼遗憾地摇头，“她的人生大概只有八年，是以常人的十倍速度快进成长的，到今天也只是半野存在于世的第十六个月。”
“什么？！”
“我是被邪术创造出来的。”她们背后，用一张大浴巾包裹自己的半野走了过来，“用三个已尘烬的魔女的残烬合成做出来一个新的魔女，但这样的我会像一根火柴一样快速燃烧，直到消失。
我是无法获得灵魂永生的，没有来世。只是一个有短暂生命的普通魔女。”
“残烬不是就没有意识了吗，居然还能用邪术复活…”
解答了黎罗好奇的问题，也让她一瞬背负巨大的愧疚：“让她通灵会让她的生命烧得更快吧！这是让她加速尘烬吗？”
“可她不用能力赚钱，也就没有地方住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活不到八年就结束生命了。”严银礼理性地叹息，却遭到黎罗的眼神攻击，“我没有逼着她工作，她真心愿意的。”
黎罗带着莫大的歉意走向了温泉，三人包了全场，泡入了同一个方形的汤池。
这时能看到，褪去衣服的半野将浴巾也揭开，往下一滑，落进了热乎乎的水池中，黎罗能清楚地看到半野皮肤上因为快速成长而遍布发白的生长纹，如此夸张，让她不得不信。
“没事，我想工作，想帮忙，因为这样比留在边境关在集会里被逼着嫁给老巫师好太多了，我自由了，也好好使用了我的人生。”
半野的声音舒缓了许多，也渐生困倦，可她还在强撑。
“不，我的问题有别的方式可以解决的，你不用这么累！”黎罗主动靠近拉住半野的手，“不用为我通灵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不，我的工作必须要完成，我可以…”“不不不，不急于一时。”
两人开始推让起来，仿佛在温泉里打太极。
“好啦！”礼礼介入，对半野说，“你今天只回答黎罗一个问题就可以下班了，外加薪资双倍。”
半野立即紧紧回握黎罗的手，魔角显现，火焰高燃，两眼一翻：“我看见了…”
黎罗吓得浑身都在抖：“通灵真的好吓人啊！我不止怕她会嘎掉，我自己也怕啊！”
礼礼做出噤声，安抚着黎罗，一时眼前一亮，没忍住偷偷摸了摸女孩光滑的肩颈，渐渐手放入了水下。
“我看见了…代宁修…”“对，他的仪式…”黎罗正要问，却发现了礼礼那双奇怪的手。
“他的仪式，是【魔女滋养仪式】，这种仪式是以身体的营养为代价，让你虚弱瘦削，但会催化你的魔角生长。他是为了能更早带走你，让你回归真实的身份，和他成婚。
因为你是他追求了很久的…魔女夫人。”
“啊？”严银礼当即收了手，并因震惊猛地退到了汤池边缘，望着同样迷惑诧异的黎罗。
半野的火焰也一瞬火山喷发般爆炸，在炮仗似的巨响后完全熄火，双目一闭一睁恢复正常。
她的不苟言笑变为意料之外的狂喜，她近乎尖叫地喊出她通灵得到的结果：
“你就是【二代魔女始祖】，你就是！我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