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故人相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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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霍靖川喉结滚动，目光扫过姜年年发间颤动的珍珠步摇，“将凌王侧妃请至偏殿。“明黄衣袖下的手指蜷了蜷，终究把“姜二小姐“这个称呼在舌尖打了个转，“传两名太医为侧妃问诊。“

“陛下隆恩，妾身惶恐。“姜年年屈膝时裙裾绽开素荷，垂眸的刹那睫羽轻颤，春水般的声音浸着三分怯意。霍靖川望着她雪色后颈上蜿蜒的碎发，眼底暗潮翻涌。

金砖倒映出时景禾摇晃的身影，指甲生生在掌心掐出月牙。为何偏是她？如若他们真有什么？是不是姜家的事，也有霍靖川一份，眩晕感如潮水漫过，她踉跄后退半步，腰间蓦地被玲珑托住。

“美人当心！“婢女的惊呼未落，九旒冕下的面容已转向这边：“何人在哪里？“

时景禾稳住身形整理衣衫，抚了抚鬓边鎏金点翠簪，笑涡里盛着蜜糖，行至霍靖川身前：“臣妾给陛下请安。“目光掠过姜年年云锦宫装的银线暗纹，尾音刻意染上几分天真：“这位夫人好生面善，不知......“

“凌王侧妃。“霍靖川截断话头，玉扳指叩在龙纹扶手上发出脆响。

“原来是凌王侧妃。”时景禾目光转向了站在霍靖川身旁的姜年年。她故意将“侧妃”二字咬得极重，仿佛要以此来试探或是挑衅什么。然而，面对这样的言语挑衅，姜年年心中虽波涛汹涌，面上却仍保持着云淡风轻的姿态，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见过贵人。”姜年年心里恨得要死，可是面上仍是一派云淡风轻，声音平静而优雅。

时景禾的目光在姜年年身上流转，带着几分审视，明知此刻的自己应该保持风度，给霍靖川留下一个好印象，但当他看到姜年年那张略显落寞的脸庞时，心底的恨意却如野草般疯长，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侧妃生的好生美丽，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时景禾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挑衅，但她也知道，这句话问得并不合适。然而，情绪的驱使让他无法克制自己的言行。

霍靖川的语气明显不悦，他感受到了时景禾对姜年年的不敬与挑衅。“你越界了。”这三个字，简短而有力，如同一道冰冷的命令，让时景禾不得不低下头，掩藏起眼底那抹无法掩饰的恨意。

姜年年好像看不出时景禾的挑衅，她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我本是孤儿，没有母家。”这句话说得轻松随意，但语气中却难掩那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这句话无疑是在时景禾的心上，再添一把火，孤儿？姜家养她这么多年，真真是养出一只白眼狼。正当她忍不住的时候，霍靖川适时地开口：“脚下有伤，不宜久站，去偏殿吧。”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温柔与关怀，让姜年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随后，他摆摆手，便有宫女上前搀扶着她，缓缓离去。

时景禾看着姜年年被宫人簇拥离去的背影，心中的不甘与恨意如同潮水般涌来。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思绪。

霍靖川眼神冷冽如霜，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伪与谎言。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时景禾。“那天是烧纸钱，今天又是缘何？”霍靖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时景禾的心上。

她忙不迭地跪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妾知错，妾刚入宫不久，不识得路，这才冲撞了陛下。”

然而，霍靖川并未因此心软，他的眼神依旧冷漠，仿佛要将时景禾的内心看个通透。“你认识凌王侧妃？”他的语气依然冷漠。

时景禾心中一紧，她装作害怕的样子，声音更加颤抖：“妾不识。”她的心中却在暗自思量，姜年年对他而言竟如此重要，自己只不过是多问了几句，竟让他如此在意。

霍靖川显然没有轻易放过她的打算，他继续追问：“那你为何对她这么大的敌意？”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仿佛已经认定了时景禾的罪行。

时景禾心中一紧，姜年年对他而言竟这么重要，自己只不过是多问了几句，竟让他如此在意。她心中更加慌乱，但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必须保持冷静。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自然：“妾只是觉得凌王侧妃很是美丽，不由得多问了几句。”她编织了一个最容易让人相信的理由，让人觉得胸无城府的话。

霍靖川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隐晦不明的光芒。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时景禾，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然而，最终，他还是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最好如此，起来吧。”

时景禾知道，自己这一劫算是勉强躲过。她明白，机会来之不易，必须好好利用。于是，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能够进一步接近霍靖川，赢得他的信任。

眼看着霍靖川已经走出三步之远，时景禾心中一急，脱口而出：“陛下。”

霍靖川停下脚步，并未回头，也没有接话，好似静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时景禾轻轻踱步至霍靖川身后，那甜美的声音如同春日里潺潺的溪水，温柔地回荡在空旷的宫廊之中。“妾那里有一些家乡带来的特产，如若皇上不嫌弃，请皇上改道同心阁。”她的言辞恳切，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与忐忑。

霍靖川闻言，终于转过身来。他的眼神冷漠如冰，直勾勾地盯着时景禾，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直视灵魂。时景禾在他的注视下，心底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发虚，但她仍强作镇定，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神有丝毫的躲闪。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良久，霍靖川才缓缓开口，那简短的两个字“带路”，如同寒冰初融，打破了沉默的僵局。时景禾闻言，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