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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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方府开始忙碌了起来,皆因方家第三子,方芷念的五哥方立泽将于十天之后成亲,娶得是孙家的女儿,孙悄意。孙家在临原城虽谈不上大户,但家境也算殷实。方立泽为庶子,两人身份倒也相配,且二人也算是情投意合,也是一桩圆满的婚事。
李氏和方立泽生母林姨娘近日进进出出宁德园,为着婚事忙碌。方芷念三人自从梁莹先生从家归来,便又恢复了上课。只是最近家里忙,先生也没有紧抓着三人的课业不放。方芷念学着倒也轻松,空闲回至清斋的时候,便拿了医术来研究。她想着韩长桀的伤半月余便差不多可以痊愈了,那么等到五哥的婚事之后,可以开始第一期诊断性治疗了。不过到时候还是要请了毛大夫随自己一起看诊,毕竟自己不能时常出府,且毛大夫一生救治无数人,经验是无可比拟的。
前些日收到医馆写来的信,说是李德被抓的事情。信里面没有详细描述事情的经过,只草草交代了李德的身份。方芷念看了便烧了。好在医馆的人没有受伤,不过是对不起小夏了,让他受了惊吓,毕竟当时是自己说要救。
今日课程早早的结束了,方芷念正在院子里侍弄着花草,元淳走了近来。“六小姐,韩府夫人今日差人送了礼给老夫人,这是她带给各房的礼物。刚宁德园的差人送了过来。您瞧瞧。”
方芷念虚虚看了一眼,是一个锦盒子,问道,“都是些什么?”
“是钗子”
“韩夫人没有亲自上门吗?”
“没有,只差了人过来,说改日再来造访。”
方芷念放下手上的活计,就着元淳的手打开了锦盒。“咦,六小姐,怎么有一张纸条。”
方芷念也觉得奇怪,拿起藏在了袖子里。转而仔细地拿出了发簪,这发簪并不复杂,只单单一粒圆滚滚的珍珠垂下来。方芷念拿近了了一看,簪身上倒是刻着一朵白芷。“你拿去收着吧。”方芷念放了发簪回去,嘱咐道。
方芷念回了房间,拿出刚刚藏起来的信纸,展了开来。看完之后,方芷念心下了然,想必是韩长桀托了母亲将信带给自己,便有了今日的这出戏码了。信上写了那日寺庙的原委及幕后之人。方芷念越往下看,越是心惊。信上说那日便是李德在寺庙的茶水里下了药,这几日抓获李德之后便一直审问他,才得知是受了一个瘦小的男子的意。后来派了人找到了那个男子,竟与方府的管事李培有关。然方府的事便不好再继续调查,倒是把李培的身份关系都交代的一清二楚。信里最后嘱咐道要万事小心。
方芷念在脑海里搜索了李培这个人,只知道是一个管事,其他却根本想不起来。她只好先暂时压下心中的惊慌和不安,毁了信纸。看着火苗一点一点蚕食了信纸,方芷念心绪万千。没成想事情的源头出在了方家。那么幕后的指使者又是谁。
元淳端着茶水进来,轻轻地放在方芷念的面前,“元淳。”
“是,六小姐。”
“府里有一个管事,叫李培。”
“李管事!奴婢知道的。六小姐是有什么事找他吗?”
“不是,你知道李管事平日里都与哪些人交好?”
“这奴婢不太清楚,奴婢只知道李管事是李妈妈的侄子,三年前才来的方家,因着李妈妈的关系谋了一份管事差事。”
“李妈妈?”方芷念问道,心里想着却是韩长桀的调查并无差错。
“是。六小姐怎么了吗?”
“没怎么,就随口问问。”方芷念伸手接了元淳递过来的茶杯,呷了一口。李德、瘦弱男子、李培、李妈妈。这里面千丝万缕,只是李妈妈便是最后的指使者吗?难不成此事与母亲有关?方芷念下意识地否定了这个猜想。母亲虽对自己冷冷淡淡的,尚且虎毒不食子。但自己又不能正大光明地质问李培,方芷念觉得毫无头绪,一时难以理清思绪。
这几日府里忙着婚事,李培作为府里的采买管事,想必也近日会忙的不可开交。信里面提到他的家人如今住在西街一个栋三进三出的小院子,想来李培在方府三年的时间内,捞了许多油水。
晚些时候方芷念去了宁德园,进了院子,没成想父亲、大哥、三哥和五哥都在。
方老夫人招了招手,“念丫头来了啊。”芷念过去一一见了礼,“芷念不知道祖母、父亲和哥哥们在忙。”
“你也坐下来。方家大房的生意渐渐地交由到你的哥哥们他们的手里。我和你父亲每三个月都会找了他们来在讲讲各个商铺的收益。刚你三哥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五哥了,一起听听。咱们方家的孩子多多少少都会接触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你的大姐和四姐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也接手过方家的几个铺子。眼下只是你和你七妹妹没有。”
方芷念依言坐了下来。接下来方立泽的话也只听了三分懂。她不懂做生意,开了一家百草堂,也只是出了钱,开业之后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交由毛大夫和小夏去处理。比起当东家,或许她更适合当一名大夫。好似除了看病治人,便做不来其他的事情。
方立泽接手家里生意时日并不长久,故手上只有三家商铺。方立泽一一详细地道来,期间方立诚和方立轩时不时指出一些不足之处,方立泽虚心接受。老太太和方正杨却是一言不发,看着三兄弟讨论着生意上的事情。
“立泽做的不错了。坐下吧。”方老太太只在最后说了一句话,“芷念刚刚听了,有什么想说的吗?”老太太将眼光转向方芷念,方芷念一愣。方才自己一知半解,只得支支吾吾地道,“芷念不懂生意上的事情,方才听了五哥的话,三家商铺一家玉石店、一家画坊、一家染坊。其中除了画坊并不盈利,因其为五哥兴趣所开,只为召集一些同样爱好书画的文人雅士。其他两家玉石店和染坊倒是在五哥的打理下井井有条。”方芷念挑着不重要的讲着,因着她实在也不知道该讲什么。
方老太太听了却仍旧笑盈盈地看着方芷念,“那芷念你说说你五哥的这两间铺子和画坊接下来需要做什么改变吗?”
方老太太的问话着实问倒了方芷念,连在座的其他人都觉得除了画坊砸了许多钱进去之外,其他两家方立泽确实打理的不错了。方芷念沉吟了片刻,“芷念刚刚想了一想,倒是有一拙见,只是说了不对,恐怕要闹了笑话的。”
“说说看。”方立泽对着方芷念说道。
方芷念看了一眼方立泽,慢慢地开口,“三家铺子,或许可以开成一家。”
“开成一家?六妹何意?”
“我且问问五哥玉石店可打磨首饰?”
“倒是时常有打磨这类的,供销到各个首饰店。”
方芷念听了继续道,“芷念每日着装打扮,皆煞费了许多时辰,什么颜色的衣裙配什么样的腰带、什么样的首饰,从头到脚,无一样不挑来挑去。我总是想着,若是有一本画册,里面都是一整套的装扮让我参照参照,也好叫我不那么苦恼。”
众人听了,脸上皆是一惊,后又转成一喜。方老太太和方正杨含笑点了下头,方立诚接手生意最长时间,也是最早反应过来的,他一脸惊喜地看着方芷念,方立轩和方立泽片刻之后也反应了过来,方立泽道“我的这三家铺子说没关系也有关系,两家虽各有盈利。唯有画坊只是作为兴趣而开,平日里谈诗作画,不做他用,倒也花费了些许银子。若是如六妹所说,染坊有布,玉石店可打磨首饰,我再找些裁缝,做些样衣。由画坊里平日里靠着作画赚钱的一些人将这些样衣款式整理成册,摆在成衣铺里,可供前来定制衣服的选择。这样从头上的首饰到脚上的鞋子一一搭配起来,也省的一家跑一家。”
“这样的话,倒也不单单是成衣铺了。”方立诚道。
“恩,有了新的想法倒是可以去做做。立诚、立轩你们也帮着立泽想想。做生意从来不只是守成,更要紧的是新。但是万事开头难,第一次总有些想不周全。”方正杨鼓励三人,也惊醒这三人。三人点头应是,方正杨转而看见他的六女儿安安静静地坐着,也不邀功,“芷念有空也帮着你五哥参考参考,要是办成了,这新铺子你五哥也该算你一份。”
“父亲说的是。”方立泽对着父亲点头称是,又对着方芷念道,“若是五哥开成了这铺子,是该算上六妹的一份。”
方芷念听了一番推辞,方正杨便不管不顾一锤定音,后有想起之前老太太说的芷念开了医馆的事情,便开口问起,“早前听你祖母说起你开了一家医馆。”
“是,父亲。”方芷念恭敬地答道。兄弟三人先前皆不知道此事,现下又齐齐抬头看向方芷念。这个安安静静的六妹今日带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早前因着六年不在一起,兄妹几人偶有交谈但都止于问安。
“可有什么需要父亲帮忙的吗?”方正杨看着这个女儿,语气温和地问道。这个女儿自从回来之后,便谁也不亲,除了方老太太,对谁都客客气气。自己每每想着和她多聊聊,想关心一下她,却不知道从何关心。只是原来他们不知不觉间隔了那么远,有些事还都是从老太太那儿听说,方正杨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做的有些失败,于是便想趁此机会拉进一下父女之间的感情。
“医馆眼下都挺好的。”方芷念细细想来却是没什么。只是挑捡着一些医馆内请了什么大夫、各部分主要都交由谁打理来说了一些。方正杨听了,也只嘱咐她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也可以找三个哥哥商量便结束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