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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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方芷念一直呆在清斋。祖母那边念在刚回来，便让她好好休息，不用往她那边去，而母亲那边在回来的几天根本没有任何要见她的想法。或许更早以前，自己还会埋怨，但如今，已不是那个还渴望母亲的爱的小孩子了。和师父的六年，看过了很多，也看透了很多。生命就是有很多遗憾，不完美。以前千方百计想得而得不到的，都不如好好珍惜所拥有的一切。比起一些还在贫困边缘挣扎的人来说，比起被父母卖了的孩子，自己已是衣食无忧，这是这个家所给予她的。更何况祖母所给予她的，足够让她温暖。

元淳拿着小食进来，只看见六小姐拿着一本游记，而注意力并不在书上，只是透过书，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觉得六小姐比起府里的其他小姐少爷来说，太不像世家养出来的，主要是她太安静，太无所谓了。别家小姐都是春日的湖面，而六小姐就是那一汪大海。平静的表面下，谁也不知道藏着谁也不知道藏着什么惊涛骇浪。

方芷念听到元淳进来的声音，回过了神，突然想起前段时间老太太吩咐元淳多教教自己做女工，过几天说是请师傅来教导女工、琴棋书画、女戒之类的，这六年离开了方府，比起其他世家小姐，总是缺少很多早已学会的。虽说十岁之前倒也是学过，但毕竟是小小年纪，学的也不精。再加上六年来再未接触，怕是早已生疏了。其实在回来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作为方家的女儿，此刻是为了什么回来。大概就是方府的利益-父亲要扩大人脉，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

“六小姐，老爷带回了一些糕点，送到每个院子。说是生意上的古人从京城带来的特色小食，叫什么豌豆黄。”元淳将小食放在桌子一旁，看到桌上散乱着针线，及绣了两三天终于完成帕子。帕子上一朵小小的白色的花，散乱。并不是自己教的花样，“六小姐您终于绣好了！只是怎么绣了这样一朵不知道是什么的小花啊？老太太过几天请来了教导师父。”

“这是中药中的白芷。它的花就是这样白白的。我是想绣一朵好看，但是绣上去的时候觉得颜色搭的并不好看，就绣了这个简单的。没想到颜色是没有问题了，但是实在是太久没有拿过针线了。”芷念说着放下书，走过来捻起一块小小的点心，送入嘴里，“若是祖母问起你，你可要保密啊，元淳。”方芷念笑着拿了一块点心放在元淳的手里，“尝尝看，还不错的，入口即化。有一股豆腐的清香。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元淳跟芷念相处的这段日子，也知道六小姐的性子，当下也不推脱，“谢六小姐。”

“这个琴棋书画、女工什么的，实在是丢下了六年，却是真的生疏了。且早已过了想学这些的年纪。”

“六小姐，您也不用担心，等那些个师父来了，好好学上几天，保管什么都熟回来了。”

“我也知道祖母是为了我好，那个世家小姐不会这些，虽不是样样精通，总有一样拿得出手。只是我在外到底是备懒了性子，这棋到还好，那时总与师父对弈。只是惟独这女工真太让人头痛了。你看我绣了这么一朵花，就花了两三日。还不成型。”方芷念摆摆手，有些许无奈，“算了算了，到时候再说。只元淳你不要再逼着我绣花了，我这一个也够给祖母交差了。等那教女工的绣娘来了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哪有六小姐说的这么严重的。”元淳看着如此无奈的六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