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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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每年都觉得比上一年更冷,裹着羽绒服抱着冰奶茶,总会抱怨这不是说全球气候变暖吗,怎还是如此冷。
接到电话时夏子玲已经连续熬了一周,要赶在开春前戏怕完,今年她打算回家过年,记不起来上一次在家里过年是那一次了。
老话说,父母在,不远游。可好像忘了还有一句——游必有方。人老了就会突然开始泛滥一些亲情,夏父夏母已经催了好几次让她在家安定下来了。
夏子苓被坚持不懈的震动叫回了神,又喝了口热水,免得嗓子干涩的发哑,才预备开口,那边就穿来了温言暴躁的大嗓门:“我说你就不能改改你手机的铃声,不是静音就是震动,你十万的手机是装饰品吗?”
她回想了下,又看了看手机完美切割的造型,由衷肯定:“比上次为了晚宴买的包好看。”
电话那头被她气到了,细微的呼吸通过电流让夏子苓将手机远离耳朵。
暴躁的跳脚声没有如预料般传来,而是一道严肃的声音传过来:“一马港口的仓库,那些人我已经找到了!”
有些事执着久了,突然出现在面前反而不是兴奋,至少夏子玲不是,她将油门踩到合法极限,心里面却平静的不得了,一会要拿刀还是那铁棍,剔骨还是割肉,从哪里下手,一个人剥皮几寸都想好了。
到了仓库,苏瑾心有灵犀地递给她工具和一身雨衣:“别把人弄死,警局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
温言也想跟着进去,苏瑾拉住她点了根烟,靠在铁皮墙上,说:“别去,让她好好发泄,她那样肯定不愿我们看见。”
温言点点头,但还是放不下心,一直在门口转悠,时不时趴在门缝上。
苏瑾抽完第十根烟,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雨衣被扔在废弃油桶里烧了。
“比我想象中要利索,”苏瑾不经意间瞄到她手上的血迹,应该是蹭到了雨衣,拿出纸巾帮她擦掉,睫毛垂着,低声说,“糟践了这双手。”
海边的太阳看起来格外大,呼出的气里她似乎看到了朝阳,海面金光闪闪,风扫在脸上预兆着春天快来了。
“听说你的戏快要杀青了。”
“嗯,应该就这个月了。”
“晓语说今年你不在鞍西市了,她也要去给哥哥扫墓,”苏瑾系好安全带,一打方向盘拐出港口,“看来我今年要孤家寡人一个了。”
温言从后排凑过来,歪着头笑:“你就胡说吧,我可是听说你早就订好了瑞士双人游,让我猜猜看,是之前骑摩托给你送花的吗?”
“你俩真在一起了。”夏子苓插话进来,这让温言更惊讶了,“你知道?”
她的八卦之魂立刻燃了起来。
“是我一个同学的表弟,舞蹈学院的教授.....”话还没说完,苏瑾一脚油门急转弯,一个漂移在公司楼下停下了,如果这不是私人买下的地方,人就要被请进去喝茶了。
夏子苓一脸平静,温言拍着胸口骂出了乡音:“一西,苏瑾你蘑里蘑菇的,要吓死我啊!”
苏瑾看她俩一眼,开车门:“刚干完杀人放火的事,却不见你俩消停,过年都要抛下我了,还惹我烦是吧!”
本是心烦撒口气,但突然看家一人,神色僵硬了,她怔怔走过去,小声说:“表姐怎么在这?”
“你打到局里的电话被递到我这,”说话的是她的表姐,以前是缉毒的,比她大十岁,舅舅收养的女儿,是烈士遗属,苏瑾谁都不怕,就怕这个人,尤阑看了眼她身后车里的人,“就这一次,以后下不为例。”
苏瑾送了口气,连忙点点头。
夏子苓的指尖刚触到奶茶杯壁凝出的冰珠,手机就在羽绒服口袋里震出蜂鸣般的嗡响。她看着来电显示上“母亲“二字第23次跳动,挂断后解锁屏幕——通讯记录里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三个月前,是林夏发来的剧组定位,附带句:【新发现,速来】。
“天气预报说今晚零下十五度。“温言将热美式塞进她冻僵的手心,咖啡杯外壁迅速结出霜花,“青岩镇矿井的通风系统故障,王总那帮人...“话音未落,夏子苓突然用拇指抹开杯壁水雾,凝结的水珠顺着纹路汇聚成矿井坐标图,与她右手背静脉的走向完美重合。
奶茶杯从膝盖滚落,褐色液体在雪地上洇出个问号。夏子苓弯腰去捡时,杯底贴着的德文标签黏在手套上:【Clozapin-用于治疗难治性精神分裂症】。这串字母与床头柜药瓶上的标签如出一辙,只是字母“C“多了一道手写体的血色下划线。
“你脸色比死人还难看。“温言抽出她口袋震动的手机,“又是伯母?“解锁屏幕的瞬间,她的美甲在反光中映出诡异画面——通讯记录空白页面上浮动着23道血色波纹,像是有人把未接来电刻进了液晶屏。
夏子苓的蓝牙耳机突然播放《红苹果》的变奏旋律,林夏哼唱的小调里夹杂着矿井通风管的轰鸣。当她扯掉耳机时,发现左耳垂粘着粒永生厂的防腐剂结晶,在阳光下折射出顾南彻房车的车牌号。
“道具组在找你确认李琳的雪景戏服装。”温言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青岩镇地图,“顾老师说要把山茶花纹身改成冻伤妆……”她突然噤声,看着夏子苓用手术钳夹起奶茶杯底的标签,德文字母在镊尖燃起幽蓝火焰。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AS市气象台的红色预警。夏子苓点开推送链接,寒潮路线图上的箭头突然扭曲成林夏遇害现场的平面图。当她抬头想说什么,发现温言的身影在雪地里融化成半透明,咖啡杯摔在地上裂成两半,杯底残留的褐色液体正在积雪上蚀刻出奇怪文字的“救命”。
杀青宴的水晶吊灯将香槟塔折射成千百个棱镜,夏子苓的黑色晚礼服上粘着未洗净的防腐剂荧光颗粒。当李琳旋转着展示裙摆时,她耳垂的碎钻突然迸出幽蓝火花,整条丝绸裙“轰“地燃起冷焰。
“快拿灭火毯!“夏子苓的高跟鞋陷进地毯,燃烧的裙裾里浮出全息投影——青岩镇裁缝铺的监控画面正以倒放形式重现:林夏倒退着从焚化炉走出,将五彩裙塞回缝纫机,布料上的矿井地图随着火势逆向复原。
香槟塔突然倾斜,琥珀色液体在镜面地板蔓延成血泊。夏子苓踩着满地碎玻璃冲进火场,掌心触到李琳后背时,戏服下的肌肤冰凉如尸——这分明是顾南彻房车里那个军用保温贴的温度。
火焰从幽蓝转为血红的刹那,宴会厅陷入死寂。夏子苓抬头时,香槟塔残骸里映出两个重叠的身影:左侧的她穿着染血白大褂,右手持着解剖剪;右侧的林夏裙摆绽放着CRISPR试剂的光谱色,指尖正在虚空中书写德文药典。
“卡!“
顾南彻的致辞台突然亮起,LED屏播放的却是港口仓库的偷拍视频。画面里“仇人“撕下面具,露出群演惊恐的脸:“苏总说这场戏加钱...“背景音里的海浪声突变奏成《红苹果》的钢琴曲。
夏子苓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止痛药瓶从晚宴包滚落。当她弯腰去捡时,林夏的声音从颁奖台传来:“你以为的复仇,不过是别人写的分镜脚本。“
燃烧的裙摆灰烬在空中组成奇怪坐标,李琳的戏服残片显示着【NZL-2015】的电子标签——与她病历本上的患者编号完全相同。
香槟泡沫突然爆裂,夏子苓在飞溅的酒液中看见顾南彻的倒影。他背后的山茶花纹身正在渗血,每滴血珠落地都化作德文药名。当她想抓住致辞台边缘时,指尖穿透了全息投影,林夏的五彩裙化作数据流消散在防火警报的红光里。
“呼吸机!患者血氧骤降!“
刺鼻的消毒水味冲散了幻觉,夏子苓在急救床的束缚带上挣扎。病房监控器显示的时间是2015年12月24日,床头摆着林夏送的圣诞贺卡:【今年终于能一起看雪了】。
夏子苓的耳鸣被咖啡机研磨声刺破时,苏瑾办公室的紫外线消毒灯正发出濒死的嗡鸣。成箱的银色药盒堆在非洲菊盆栽后,德文标签上的【NZL-2015】在紫光下渗出血色。她撕开铝箔包装,薄荷绿的药片背面刻着“S1实验药物”,遇空气迅速氧化成顾南彻锁骨下的山茶花纹身。
电脑屏幕突然亮起,加密文件夹自动播放幻灯片:【患者NZL-2015虚拟情境维持日志】。画面里“顾南彻“正在房车背诵德语情诗,他后腰的毒蛇纹身随着药效减退逐渐透明,露出底层真实的条形码——与青岩镇骨灰盒电子锁的编码一致。
“你答应过不再查这些。“温言的声音从碎纸机后方传来,她手中的平板正在接收尤阑的加密邮件。尸检报告高清照片里,林夏后颈的压痕纹路被三维建模,旋转时与夏子苓右手虎口的缝合疤痕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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