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惊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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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羽背着个小包袱，跟随村人从镇集归来，走在归村的小道上。

他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镇子的方向，脑袋里还在回味着今日的见闻，眼中闪烁着不属于年幼孩童的沉思。

村里的李大伯一边扛着鱼篓，一边咂嘴感叹：“今儿卖了不少，镇上的陈掌柜还算爽快。”他步子轻快，满脸红光，显然对今日收成颇为满意。

“哎，可不是吗，那些咸鱼一下子都卖光了！”一旁的陈婶笑着接话，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些，“辰羽你这小宠物倒也长得古怪，我瞧着都像村口那种獾精了。”

渔村村民性情淳朴，虽在镇上遭遇过一番不快，但并未将其耿耿于怀。对他们而言，只要收成好、卖得出，便已是喜事一桩。

林辰羽一直低头护着怀中那一团暖烘烘的小家伙，小兽缩成团，像一颗毛茸茸的小石头贴在他胸口。他一只手紧紧托着，另一只手则有些笨拙地护住头顶，生怕山路颠簸时碰到它。

小家伙此刻正蜷缩在林辰羽怀里，四肢缩得紧紧的，眨巴着眼睛望着夕阳下的山道，偶尔尾巴轻轻抖动，仿佛在试图适应人类世界的节奏。它的眼中闪过一丝困倦，却又死死地贴在林辰羽胸前不动，似乎只有那里才安心。

“你以后就叫……灰麟，好不好？”林辰羽低声笑道，语气像在与老朋友倾诉。他指尖轻轻拂过小兽背上的斑驳鳞痕，冰冷而坚硬。

灰麟睁大眼睛盯着他，下一刻竟微微动了动鼻尖，伸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嘴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带着低频振动的咕哝声，那声音像猫打呼噜，却又更厚重几分，带着奇异的宁静之感。

林辰羽顿时眉开眼笑，笑容里透出一股从心底冒出的亲昵与得意，“真乖。”

那夜，月色清凉如水，林辰羽在被褥中昏昏欲睡，怀里的小兽灰麟已打着小呼噜蜷缩成团。他将它轻轻移至被子一角，又留了块肉干放在它唇边。做完这些，小小的他安心地闭上了眼。

可到了午夜时分，他在梦中似有所感，鼻尖竟嗅到一股熟悉却异常浓郁的“土息”。那股气息不再像往常那般微弱缥缈，而是如潮水般在房中汇聚、流转，仿佛整间屋子都沉浸在大地之力的怀抱中。

灰麟此刻正趴伏在房角不远处，身形不动却全身紧绷。它背部的灰褐色鳞片已悄然展开，每一道鳞纹在月光照耀下泛起细微金芒，如岩石裂隙中透出的光线。那分叉如岩刺的尾巴轻轻摇晃，口鼻间缓缓喷吐出几缕灰黄色的气流，仿佛正引导天地土息进入某种奇异的律动。

林辰羽虽仍未完全清醒，呼吸却逐渐与这股涌动的土息同步，体内《土息猛体诀》竟自行运转了起来。土息如洪流般灌入他周身经脉，没有丝毫阻滞。他只觉丹田之下，一股厚重之力缓缓凝聚，直入腹部。

“坠石脉……要开了！”

骤然之间，一股炽热由腹底猛然升腾，带着沉沉的力道扩散至双腿。他猛地睁眼，坐起身来，额头布满冷汗，胸口剧烈起伏。

他低头感受，发现自己的双腿仿若根植土中，沉稳如山，筋骨间充盈着厚重难以言喻的力量。他缓缓站起，脚步落地之时，竟有细微震颤从脚底扩散开去，那是一种扎实、坚定、不可动摇的实感。

“我真的……打通了第四道筋脉！”他低声喃喃。

林辰羽激动得几乎从榻上跳起，望向那还蜷在角落、慢慢收敛背上鳞片的小兽，眼神复杂起来。

“灰麟，是你帮我的吗？”他挪动脚步，轻轻蹲下，望着那双墨金色的小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兽打了个呵欠，露出尖细的小獠牙，挪了挪身子，两只前爪交叠趴好。

片刻后，它仰起头打量林辰羽一眼，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困惑和模糊的亲昵，却又很快转开，低低咕哝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又像是根本没听懂。

林辰羽忍不住伸手将它抱起，小兽窝在他臂弯里，仍带着淡淡的热度。

屋外，林烈早已悄然立于檐下，负手而立，望着屋顶那若有若无的灰金土息流纹，眉头微蹙，神情凝重。

他沉声低语：“这小兽……竟能在夜间引动天地土息……它究竟是兽族中的何等血脉？”

第二天下午，他刚结束修炼回到院中，便听见厨房后头传来轻微响动。

走近一看，灰麟竟叼着一只肥硕的灰纹野兔，从墙角蹦跶出来，满嘴毛茸茸地拎着猎物，小爪稳稳踩住地面，那尾巴甩得带风，仿佛在显摆战利品。

“这家伙……竟然去打猎了？”林辰羽惊讶地瞪大眼睛。

灰麟松开兔子，抬头看他一眼，得意地“咕噜噜”低叫一声，尾巴一摆又坐了下来，歪着脑袋舔起了前爪。

林辰羽蹲下细看，那野兔喉间一口撕裂，伤口却十分干净利落，显然是被迅速制伏。

他一边啧啧称奇，一边伸手揉了揉灰麟脑袋：“厉害啊，灰麟，连我都还没打过活物，你倒先学会了。”

灰麟舔了舔爪子，似乎听懂了什么，微微眯眼，露出满足的神色，又把身体一缩，趴在兔子旁边，一副“今天不跟你争，咱吃肉重要”的懒散模样。

这一幕落在林辰羽眼中，让他倒是苦笑不得。

又过了七八日，拂晓时分，天色微亮，村子尚未苏醒，林辰羽如往常一般在沙滩上进行修炼。

他的拳影在晨雾中一道道落下，动作沉稳有力。每一拳砸入沙地，都带起细小的震动，脚下沙土因反复踏击早已结实如石。

不远处，林烈静静站立，目光如炬，片刻后才缓缓走来。

“昨日那一动，是你打通了坠石脉？”他沉声问道。

林辰羽转身，抬手一拱，“爹，我如今已通四脉，粗息、牛脊、热心、坠石皆已成！”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拳轰入沙地，拳势如山崩，沙粒四散，地面微颤。

林烈点头，刚欲开口，林辰羽却微微皱起了眉头，语气里带着些许困惑地说：“不过……我感觉修行速度好像慢了下来。明明食量和锻炼量都加大了，可突破时那种灵息冲关的感觉，却没有前些天那么强烈了。”

林烈闻言沉吟片刻，开口道：“修炼之路本就难有一帆风顺。初时筋脉未通，体修者吸纳土息，如干涸之土饮雨，见效较快。但越往后越是艰难，需要磨砺与外界刺激，才能寻回那种精进之感。”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坠石脉贯通，代表你已初步立稳根基。辰羽，你的修行虽快，但不能一直困在村中。”

林辰羽愣了愣：“爹的意思是……”

“山林之中，才有真正的磨砺。”林烈望向远方群山，“明日起，你每日午后独自上山，带足干粮水囊，去山林深处自行修炼、打猎，锤炼身法与心性。山中有兽，你的那只小土獾也需要一些食物才能长大，可以助你多一些实战经验，你可以带它同去。”

林辰羽眼中光芒一闪，猛地挺直腰背，重重点头：“我明白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旁正蹲坐在沙边的灰麟，小家伙正在用前爪扒拉着一颗石子，不时抬起头看看他，尾巴轻轻一扫，竟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

林辰羽忍不住笑了笑，心中也暗暗想到：“也是，这家伙一天三顿还不够，天天要吃肉……想让它长大，光靠我藏的那点肉干怕是不够，去山里打点野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