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们的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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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彧在重症监护室守到第七天，终于等到嬴月睫毛颤动。

她睁眼第一件事是摸索床头的水果刀，发现被换成塑料勺后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琴彧默默解开衬衫，露出心口那枚青黑色的月亮。

“你昏迷时我去做了这个刺青。“他引着她的手按在刺青上，“现在我的每次心跳，都会带动这枚月亮一起搏动一次。“

嬴月突然咬住他手腕，直到鲜血染红监护仪导线。仪器发出刺耳警报时，她舔着嘴角血迹笑：“我希望我们死的时候，血肉都会融在一起，永远永远……“

琴家的律师团在此时闯入，为首的老者递上股权让渡书。“夫人说您若坚持和这疯……这位小姐在一起，就放弃琴氏继承权。“

琴彧瞥见条款末尾的天价违约金，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一点表情波澜都没有。

嬴月突然扯掉氧气管，在让渡书上按下血手印。她歪着头撕咬纸页的模样，像极了他们初次约会那日撕碎获奖画作的野猫。

“琴彧你看，“她把沾血的纸屑撒向空中，“这样我们就一样肮脏了。“

深夜的医院天台，嬴月踮脚跳着虚幻的华尔兹。她褪去病号服，赤条条地在月光下为琴彧演绎最美的芭蕾。

琴彧从背后抱住她时，却见她手中握着一个抗抑郁药的药瓶。药瓶标签被刮花，取而代之的是用钢笔画满的“彧“字。

“这些药吃多了会致死。“他硬生生地扳开她的嘴，看着她满嘴嚼药片，他紧锁着眉头，把手伸进了她嘴里，强硬地将这些药片抠出来，却被她狠狠地在手上咬了一口！

嬴月却趁机将碎片咽下，“你看，连死亡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别闹了。不会有人把我们分开。”琴彧轻轻叹了口气，手指垂在身边，血沿着指尖一滴一滴滴在天台上……

ENVIQUEEN签约仪式当天，琴彧在休息室收到匿名快递。

打开竟然是嬴月躺在ICU的照片，背面用口红写着“永别“。

他撞翻香槟塔冲出门时，母亲正带着联姻对象踏入电梯。

那位珠宝千金耳垂上的月光石，与嬴月画室里堆积如山的废弃稿纸如出一辙。

跨海大桥上的风裹着咸腥，嬴月正在栏杆外摇晃。

她穿着琴彧送的白纱裙，裙摆浸满颜料似干涸的血。

“我改了遗嘱。“她朝追来的琴彧晃了晃诊断书，“把角膜捐给你未婚妻，这样你吻她时就能看见我的影子。“

琴彧翻越护栏的动作惊飞海鸟。

他歇斯底里地大叫着，眼泪顺着风四处乱飘：“没有未婚妻，从来都只有你。“

然而嬴月，却突然抓住他领带纵身向后仰，两人在坠落中接吻的瞬间，她将一把钥匙塞进了他掌心。

“拿着这个，活下去……”

那是她……最后留给他的一句话，声音中，带着哽咽……

海面炸开雪白浪花时，琴彧看见嬴月手腕上的监测仪红光熄灭。

她最后的口型似乎是在说……

“樱花开了……“

而三十海里外的琴家老宅，琴彧亲手种的那株八重樱，凑巧正飘落下今年的第一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