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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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些锅盖，都脏成什么样了，要不是你回来估计都没有人拿出来洗，还有那角落，每天晚上都能听见有老鼠的声音，那老鼠屎你爸爸也不知道扫一下，从旁边走过去闻见那味都作呕，还有厨房、椅子…”

“…你爸爸种的油菜，再不摘就老了…那地里的…”

言冬琦情绪低落，在外边清洗厨房用具的时候，她的婶刚好看见了，就一直唠叨着，说教着，她低头一直刷、刷、刷，没有接她的话。

“冬琦！冬琦！”

婶婶突然十分焦急地呼唤她。

“怎么了？”

“还不快点过来！你看你妈妈自己爬出来了，哎哟！这真是凄凉啊…”

她扔掉手上的东西，立马朝妈妈的房间跑了过去，看见妈妈就坐在门外的墙根下，身体倾斜着半靠在那，稍不注意就随时倒下似的，头发凌乱，满身灰尘，双腿毫无知觉地横在地上。

“您是怎么出来的？为什么想出来不喊一下我？”

一刹那间，她内心无比恐慌，忍不住生气地问妈妈，想到她爬出来的那种场景，心里就特别难受。

“没事的，我不是自己出来了嘛，我就是想出来晒晒太阳。”

妈妈苍白无力的，缓慢地笑着说道。脸上还拂过了一丝骄傲，仿佛她还想对她说：你看，我不用你帮忙，我自己都能出来了。

妈妈都这样了，她又怎么忍心再怪她。

“下次您想出来，一定要喊一下。”

她的妈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的家为什么会这样？她始终没有办法接受，为什么要面对这些事的人是她？好难承受，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心里的痛，是那么的…她多么希望眼前的一切，都仅是一场梦！

周五的下午，她的弟弟言世荣从镇上的学校回来了。

十五岁的弟弟，娴熟地洗菜、切菜，放锅里翻炒，很快就准备好了晚饭。言冬琦愣愣地看着弟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对她笑了笑，眼神黯淡无光透着一丝忧郁。

“你既然都会做饭了。”

他长高了许多，脸轮廓也变了，有了点“大人”的味道。

“早就会了。”

“先喂妈妈吃饭了。”

他端着饭，去了妈妈的房间，耐心地一口一口喂着，偶尔还帮妈妈擦一下嘴角。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已经成了大男孩，只是他的眼睛不再清澈。十五岁就要面对这些，不知道他的内心是什么样的感受，爷爷病倒的时候，他可连进爷爷屋子都不敢…

夜里，她在楼上看电视，不久弟弟也洗完澡上来了，就她和弟弟两个人，好安静啊，也好不习惯，毕竟许久不见面，忽然两人待在一起难免有些生疏。爸爸为了方便照顾妈妈，住楼下去了，回来那么多天，从来没见爸爸再到楼上过。曾经不仅有爸妈陪着看电视，就连叔叔，他偶尔也会突然出现，然后嘲笑她说：“嘿！又在看动画片啊！”叔叔他们就住在走廊的最尽头，也许是因为她家里变故的原因，或是他们在忙建房子的事，他都没来过她们家了，以前的场景不复存在。

周末很快就结束，弟弟又去上学了，她继续待在家照顾妈妈。

“前阵子陈婆婆来家里说想给阿菁介绍个对象，对方在我们市里做生意的，有车有房，不过就是年龄大了点，三十来岁，离过婚，好像还有两个孩子。”

刚从田里干活回来的爸爸鲜少地跟她聊起天来了，一聊就是关于大姐的。

这陈婆婆安的什么心啊竟然想给大姐介绍这样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