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最初的梦想（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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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5月14日，下午
今天干了一件特爷们儿的事儿，当着老板，老板娘的面，我早退了！提前了一个小时！
大爷的！看差表了，我16点15去洗澡，到16点30分就去刷脸打卡，看门大爷还问我，今天走的早啊？我觉得哪儿不对，一看时间，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我靠，洗完澡换完衣服了，也不好回去再呆一个小时了，这16块钱没的太冤！我说那些办公室的员工都一直看我。骑车走到拐弯，赶紧掏出电话，给厂长（老板的大哥）打了一个电话：“老大！我早走一个小时，去银行办点事儿！”
“啊，好！”……厂长敷衍的回了两个字！
来到银行（做人要诚实撒的谎一定要圆回来），去到24小时提款机那查了一下余额，还剩562元，取出一百放兜里，稍稍安心，从上次发工资到现在18天了，再有13天会开工资，
前一阵卖防尘口罩的过滤棉100个花了62元厂子里发的口罩达不到标准，所以自己买了，晚上看手机时用的护眼灯一个45元。去掉这些，乖乖每天自己会吃两块钱的肉食，早上我会自己带饭（给自己做便当的男人），因为单位食堂离我那有点远，而且一顿饭要四块五，还见不到肉，像我今天买了一包刀鱼花了四块九，有一斤多，又买了三穗大玉米，五块钱，又买了一斤多的核桃，感觉最近智商不够用了，补一补！
看看这些琐碎的小账本，我活成了我讨厌的人的样子。
如果说抠门儿的最高境界可以称之为艺术的话，那我父亲就是一个资深老艺术家！
我初中毕业时是98年，本来考上了一个中专，学习家用电器的一个纺织工业学校，我爸说那地方就是骗钱的，我就没去成，在家玩了几个月父亲给我找了一个饺子馆的煮饺子的活，一个月是300块钱。干了26天我跟老板干起来了（他更年期每天中午准时要找人吵架），我就回家了，我爸去要回了260块钱，
后来就叫我跟着他一起去山上搬石头装车，他是采石场的爆破员，不放炮时我俩装一车十几块钱，后来我又跟着他学放炮炸石头，就这样每天搬石头，炸石头，干了一年，手上磨起了厚厚的茧子，十个手指甲，脚趾甲都被砸坏过，有的是反复砸过好多次，人也晒的黑黑的，冬天还会去外地的采石场给他们钻炮眼，放大炮！也是很遭罪，也很赚钱，第二年开春再干的时候，我父亲搬不动的大石头，我一下就能搬起来，再像举重运动员一样举过头顶装到车上，我的进步给了父亲信心，带着我去了一个大山里，在那里承包了一个采石场，我管账，也带着工人干活，他主要负责打眼放炮，这一年赚了不少钱，家里花了6万块钱盖了个带门房，带院子的大砖房，房子盖好以后，父亲就开始张罗给我找对象，相亲，那年我18岁，看到那些对我很主动的女生其实我是动心的。就是不好意思，每次我都躲出去，其实最受不了的是我父亲不给我钱花，我穿的是一身标准老汉装，黄胶鞋是大姑父从部队院墙外捡的，好多双，给我家带过来。什么衣服，裤子，衬衣，袜子，好多，都洗的干干净净给我家送过来，我跟我父亲就干活穿，他每次给我零花钱只给一块，就是一块一块的给，我当时特喜欢我们村一小学同学，她家里还有个哥哥，家里有点重男轻女，她在家什么活都干，每次去她家找他哥玩，她都会给我开一瓶饮料，还会给我削个苹果，她削苹果的苹果皮长长的一根垂在地下，就是不会断，一次也没断过，当时就觉得她好贤惠，好温柔，她一直在外地念书，只有过春节才能回来，我会收拾的像个人样似的，去她家找她哥玩，后来我也不避讳了就是去找她，她家条件挺好的，
我也是真的很喜欢她，只不过她念书，见不到，有一次夏天在村子的路上遇见了，我就是那个老汉装扮，破烂的手，晒的跟黑炭似的脸，我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估计她没怎么看出来），说了几句话我赶紧走了，当时我家里是不太喜欢她的，因为她个子比较矮，人也是那种娇小型的，不过人很漂亮，我曾和我妈说过，我喜欢那个姑娘，可她也觉得她有点矮，怕影响下一代。
有个男同学也是和我一样，初三毕业就去工作了，他去了广州，回来时跟我们这些同学讲那边的事儿，他穿的衣服也很好看，一问才知道，一个衬衣就四百多，别的也都是名牌儿，此时的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一条二十五块钱的裤子，还是我爸给我买的，老土了，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要钱还是一块一块的给我，这小疙瘩就在这儿结下了，后来那个采石场不让干了，由部队的接管了，我们俩就又去别的地方又找了一个厂子包了下来，我看附近有个采石场也是空着的，我就跟我父亲商量把那个也包下来，我俩一人管一个，结果他的那个不赚钱，只有我这边的这个赚钱，他那边就撤下来，来到我这边。哎！经济独立的美梦又破碎了，他这个人比较直，不会转弯，爱得罪人，跟我说话也是一样，有一次我俩就因为点小事儿吵起来了，我爬到附近一个很高很高的一座山峰顶端，站在山顶可以看见，我父亲他们在那边厂子里干着活，叮叮当当的大锤砸石头的声音，我又看向家的方向，看不见村子，却可以看见离村子最近的那座大山，再看北方，整个G市尽收眼底，那是我向往的地方，我想像个城里人一样穿漂亮衣服，干干净净的，手嫩嫩的，脸白白的……
东南方向是一座座大山，看不到尽头，再东边就是一块块麦田，黄的、绿的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每一处地方就是一种选择。
我站起了来，想对着世界大声的呐喊，又怕父亲他们听到。
只是张开双臂感受着风吹过翅膀的感觉，久久的望着北方！
G市！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