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进恒宝钱庄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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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盘龙觅来一辆马车，随即将四箱黄澄澄的金子稳稳置于车上。严欢等人端坐在车斗之中，如守护珍宝般紧盯着箱子。随后，王盘龙扬起缰绳，驾驭着马车，缓缓朝着城门的方向行进。

街道之上依旧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百姓们或是悠然地漫步选购，或是神色匆匆地奔赴前程。街边店铺里，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与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各类美食的馥郁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然而此刻的严欢，却无心欣赏这繁华市井之景，满心满眼皆是马车上那几箱金子，忧虑之感如影随形。

路上行人瞧见他们的马车，纷纷投来好奇目光。不少人甚至停下脚步，驻足观望。严欢心中愈发忐忑，总觉那些目光中暗藏着不善之意。他急切地催促王盘龙等人加快速度，声音里满是焦急：“快些，再快些，切莫耽搁！”王盘龙等人亦感受到他的紧张，手中鞭子用力一挥，狠狠抽在马背上，马车速度渐快，车轮在石板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然而，马车前行没多远，便遇上一处集市。集市上人头攒动，热闹喧嚣，各类摊位密密麻麻地摆满街道两旁，卖菜的、卖水果的、卖杂货的，琳琅满目。人们在摊位前讨价还价，热闹得不可开交。马车在人群中艰难挪动，速度变得极为迟缓。严欢心急如焚，不停地张望着四周，生怕有人趁机对他们不利。

突然，马车猛地停住。严欢向前望去，只见前方道路被一群人堵得严严实实。众人似乎在围观什么，吵吵嚷嚷，不肯让路。王盘龙迅速跳下马车，快步上前询问情况。片刻后，他匆匆返回，焦急说道：“东家，前方有人斗殴，堵塞了道路，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通行。”

严欢心中一紧，暗自思忖这可如何是好？时间拖得越久，金子的安危就越难保障。他咬咬牙，果断说道：“我们绕路而行，不可在此耽搁。”

于是，他们赶着马车，在狭窄的小巷中艰难穿梭。小巷里阴暗潮湿，地面坑洼不平，马车行驶起来颠簸剧烈。两旁房屋破旧衰败，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偶尔有几只野猫从角落里窜出，惊得马匹一阵嘶鸣。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生怕马车撞到墙壁或是陷入泥坑。

历经一番波折，他们终于绕开集市，重新回到大路上。此时，太阳已渐渐西斜，天边泛起一抹瑰丽的红霞。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继续朝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随着城门越来越近，严欢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只要出了城，便安全了大半。

终于，他们来到城门口。守城士兵看到他们的马车，立刻上前拦住。士兵们警惕地打量着严欢等人，厉声询问他们的来意以及车上装载的货物。严欢镇定自若地掏出钱庄开具的凭证，恭敬递给士兵，沉稳说道：“军爷，我等乃行商之人，车上装载的皆是货物。”士兵仔细查验了凭证，又围着马车绕了一圈，确认无误后，才放行让他们出城。

出了城门，他们沿着官道一路狂奔。道路两旁的景色如闪电般飞速向后退去，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严欢回头望去，长沙城的轮廓逐渐模糊，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接下来，只要顺利渡过湘江，便大功告成。

终于，马车抵达湘江边。江水滔滔，奔腾不息，江面宽阔无垠，一眼望不到对岸。阳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宛如无数细碎的金子在跳跃。江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他们迅速行动起来，与船夫谈妥价钱后，便开始将装有金子的箱子搬运上船。他们小心翼翼地抬起箱子，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上跳板，将箱子稳稳放置在船上。跳板随着他们的脚步微微晃动，每走一步都令人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慎就掉进江里。

船夫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他熟练地操控着船只，确保他们安全渡河。在他的指挥下，他们将箱子在船上摆放整齐，用绳索牢牢固定，以防航行途中箱子滑动。

船只缓缓启动，驶向江中心。江水拍打着船舷，发出“哗哗”的声响。船身随着波浪轻轻摇晃，让人有些头晕目眩。严欢站在船头，紧紧盯着前方，心中默默祈祷能够平安抵达对岸。王盘龙等人则围坐在箱子旁，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不敢有丝毫懈怠。

终于，船靠岸了。众人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大家再次齐心协力，将箱子从船上搬下来，放到早已等候在岸边的马车上。完成工作后，众人都累得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上。

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天边的晚霞如同一幅绚丽无比的画卷，红得似火，橙得如金。江面上波光粼粼，余晖洒在他们疲惫的脸上，映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

他们决定在河边稍作歇息，同时让王盘龙、王杂毛回去，将那辆借用的马车归还。

···

寒风瑟瑟，如刀刃般割着人的肌肤。

严欢和几个伙计坐在江边的树林下歇息，他们选的位置坐北朝南，既躲开了凛冽的北风，又能随时留意江上的动静。

严欢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望着滔滔江水，心中若有所思。

王杂毛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这一路可真是艰辛啊，不过总算是把金子运出来了。”

卢千山点了点头，说：“是啊，等回到家，可得好好休憩几日。”

秦道长则闭目养神，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为他们的平安祈福。

张三火坐在严欢的旁边，不时瞟向装着金子的木箱。终于，他按捺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开口道：“东家，您瞧瞧，您手头那么多银子，就不能分点给我们这些跟着您出生入死的兄弟？”

严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反问道：“你真想分这银子？那你可愿死心塌地跟着我干？”

“想！那肯定想啊！”张三火回答得毫不犹豫，脑袋点得像捣蒜。

严欢满意地点点头，声音沉稳有力，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只要你跟我走，往后吃穿用度，我保你样样不愁，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东家您就放一百个心，我肯定坚定不移地跟您走，绝无二话！”张三火胸脯拍得震天响，满脸信誓旦旦。

严欢轻轻应了声“聪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得。

这时，卢千山突然扯着嗓子喊道：“东家，江面来人了。”

严欢赶忙扭过头，看向江面。远处的雾霭中，一艘小船缓缓驶来，寒风在江面上留下层层波纹，小船仿佛一片落叶在波涛中起伏。严欢视力不好，只能模糊看到有人在划桨，具体人数难以分辨。

张三火眼力倒是不错，眼睛一眯，说道：“那船上有三个人。”

严欢定睛细看，果然，一个船夫在奋力划桨，身体随着划桨的动作一起一伏，每一下都带着江水的力量。隐约还能看到船上还有两个乘客。严欢心中疑惑，喃喃道：“王盘龙一个人去运马车，应该不会和别人坐一只船回来。”

张三火附和：“没错。”

突然，张三火又好奇地问：“东家，以后我们跟着您做什么？总不能一直这么东奔西跑吧。”

“我想做什么？”严欢重复着，“种田会吗？”

张三火立马摇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会，我从小在城里卖艺，哪懂种田那一套。”

卢千山却大笑起来，笑声爽朗，震得树叶沙沙作响：“你懂个屁，种田要什么证？你只要把粮食种在地里，几个月后收到了粮食，你就算会种地了，懂吗？”

张三火不服气，呸了一声，反驳道：“就你懂！我听城里人说了，佃户有牛有犁，只有他们才能种田，没有犁没有牛的就没法种田。”

卢千山看向严欢，目光中带着几分询问：“那牛和犁，东家会帮我们买。”

严欢点了点头，无奈又带着几分期待地说：“我媳妇不知道听了谁的话，非要让我买农田种地。没办法，回到家，我就给她买一百亩农田，然后，让你们帮我去种地，你们看怎么样？”

卢千山干劲十足，双手握拳，挥舞了一下：“我们帮你把地种得好好的，保证大丰收！”

正说着，张三火又惊叫道：“江上又来了一只船。”

严欢再次扭头，只见江面上又出现一只船，像从雾中钻出来一般。而之前那只船已行驶到近处。阳光洒在船身上，一道刺眼的反光闪过，严欢心中一惊，陡然站起身，大声吼道：“船上的人带着刀，大家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