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刺杀枯木堂香主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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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杂乱而急切的脚步声。眨眼间,三个身形矫健的汉子仿若鬼魅般出现在门口。他们手中紧握着柳叶刀,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严欢的心猛地一沉,借着那微弱的灯光,他看清了这三人正是宋成身边的侍卫。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个头高大、身材健硕的男子,瞧模样四十岁上下,衣着虽朴素却干净整洁,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地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显然是这三人中的头领。
头领目光如炬,迅速将房间打量了一番,最后将视线牢牢定格在严欢身上,冷冷问道:“你身旁的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约莫半柱香之前。”大夫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认识他吗?”头领的目光紧紧盯着大夫,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的变化。
“我不认识。他大晚上的敲门,说肚子上被人割了一刀,要来看病。”大夫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地说道。
“他身上受了什么伤?”头领步步紧逼。
大夫下意识地看了看严欢,面露犹豫之色,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此刻的他,心中满是纠结,既害怕得罪眼前这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又担心说出实情会给严欢带来麻烦,内心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斗。
“是刀伤吗?”头领见大夫犹豫,语气瞬间变得严厉起来,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震得人心头一颤,仿佛要冲破这屋子。
“是……是刀伤。”大夫在这强大的压力下,终于还是如实回答了,声音里满是无奈和恐惧。
“我是枯木堂的侍卫胡越,有人在一个时辰前,刺杀了我们香主。香主的刀上有血迹,显然那人受了伤。我们怀疑你身边的那人就是刺客,所以,请你赶快避开。”胡越对着大夫说道。
大夫听到他们这么说,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连一句话都没敢多说,转身便快步跑开了,脚步慌乱,差点被里屋的门槛绊倒。
胡越将目光转向严欢,冷冷地问道:“是你杀了香主吗?”
严欢心中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否认也无济于事。于是,他咬了咬牙,毫不畏惧地迎上胡越的目光,说道:“对,是我杀的。”
“是谁派你来的?”胡越向前跨了一步,手中的柳叶刀微微抬起,刀尖直指严欢。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你们三个一起上吧!”严欢心里明白,自己对这三人的功夫深浅一无所知,真要打起来,并无十足的胜算。况且时间紧迫,稍有拖延,枯木堂其他人追来,就再无逃脱的可能了。
三个汉子听到严欢这么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微微点头,随后呈扇形向严欢围了过去。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沙尘,从半掩的门口疯狂灌进屋内,吹得那盏昏黄的油灯左右剧烈摇晃,黯淡的光影在斑驳的墙壁上摇曳闪烁,时明时暗。
严欢深知被包围的危险,于是主动向房间中心移动,试图寻找更有利的战斗位置,他的眼睛不停地观察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突然,他右侧的侍卫率先出手,只见那侍卫大喝一声,举着刀狠狠地向他劈砍过来,刀风呼呼作响,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要将空气劈开。严欢反应迅速,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向右一闪,轻松躲开了这凌厉的一击,动作流畅而自然。同时,他手中的刀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向那侍卫。那侍卫见状,脸色大变,连忙身体后仰,试图躲开这致命的一击。可是,严欢的刀太快了,锋利的刀口还是从他的喉咙处划过,一道细细的血线瞬间出现,紧接着,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涌了出来,那侍卫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双手本能地死死捂住喉咙,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不甘。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腿一软,缓缓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指缝间渐渐涌出,在他身下迅速蔓延开来,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那殷红的血色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胡越见状,怒吼一声,那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悲痛,仿佛受伤的野兽在咆哮。随即,他挥刀向严欢袭来,刀势凶猛,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要将严欢碎尸万段。严欢向后猛地一躲,巧妙地避开了这猛烈的攻击,身体轻盈得如同一片羽毛。与此同时,左侧的侍卫也趁机挥刀砍向他,严欢只好再次向后躲闪。这一退,他便退到了墙边,背后已经没有了退路,他的心中不禁一紧,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危险的境地,就像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
此时,他左侧的侍卫依然在左侧,而面前的侍卫头领胡越已经跑到了右侧,两人呈左右夹击之势,向他逼近。严欢心中快速地思索着对策,他敏锐地察觉到左侧的侍卫功夫相对较弱,于是决定向左突破。他迅速向左移动,同时低下身子,灵活地躲开了左侧侍卫的第一次攻击,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猴子。紧接着,他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从那侍卫的腋下穿过,手中的刀顺势在那侍卫的腹部划过,只听那侍卫惨叫一声,身体摇晃了几下,向前倒了下去,双手捂着腹部,痛苦地呻吟着。
这时,房间里就只剩下严欢和胡越两人了。严欢看着胡越,心中有了一些底气,他觉得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胡越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而胡越此时虽然还握着刀,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恐惧。他的右脚向前移动了一步,似乎想要发起攻击,却忽然说道:“我……我认识吕恢。”
···
严欢脑海中思绪万千:他怎么会认识吕恢?
就在严欢满心疑惑、愣神之际,胡越猛地转身,朝着门口狂奔而去。
严欢瞬间回过神来,意识到胡越要逃跑,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追。然而,等他追到门口时,胡越已经翻身上马,动作娴熟而迅速。只见胡越用力一夹马腹,那匹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向着北面风驰电掣般逃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急促的马蹄声。
“他是怎么认识吕恢的?他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呢?”严欢站在门口,望着胡越远去的方向,眉头紧锁,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犹如一团解不开的乱麻。他深知,这个问题或许只有吕恢本人才能给出答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门外,两匹骏马焦躁地刨着蹄子,发出阵阵嘶鸣,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严欢低头望向自己受伤的腹部,心中满是苦涩。他清楚,以自己当下的身体状况,骑马只会致使伤口迸裂,疼痛加剧。于是,他只得解开绳子,将两匹马放走。马匹重获自由,欢快地嘶鸣着,沿着道路向西疾驰而去,转瞬便消失在他的视野中。而严欢则拖着疲惫至极的身躯,一步一步,沿着小路,向南艰难地行进。
···
夜已阑珊,夜空仿若被一层浓稠的墨汁彻底浸透,看不到一颗星子,黑暗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寒风仓皇地经过街道,引得尘埃飞扬,门户煽动作响。
严欢拖着沉重的步伐,一路向南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他的脚步踉跄,身形摇摇欲坠,伤口的疼痛如影随形,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佛晓时分,他来到一个小镇。小镇的早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热气腾腾的食物摊位前,弥漫着诱人的香气,严欢的肚子不禁“咕咕”叫了起来,他实在是饿极了。于是,他找了个摊位,要了一碗面,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那吃面的样子就像几天没吃过东西一样。可是,吃完面后,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他的眼皮越来越沉,几乎快要睁不开了,脑袋也开始一点一点的。
他想找一家客栈好好休息一下,可又担心枯木堂的人会挨家搜查客栈,一旦被发现,自己就插翅难逃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在小镇的巷子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眼睛不停地搜寻着,希望能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歇脚。
走着走着,他看到了一个宅院。这宅院看起来许久无人居住,院子的围墙破旧不堪,上面爬满了青苔,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墙皮也脱落了不少。他左右张望,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便纵身一跃,翻过墙头,进入了院子。
他来到堂屋门前,发现门锁着,锁上已经生了厚厚的铜锈,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了。他不想破锁而入,担心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便去了西厢的柴房。柴房里布满了蜘蛛网,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仿佛已经被遗忘了很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实在是太累了,身体的疲惫让他无暇顾及这些。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躺了下来,也不管地面有多脏,只想着能快点入睡,好好休息一下,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可是,伤口的疼痛却如同一把尖锐的刀,不停地刺痛着他,让他难以入眠。他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烫,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流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衫,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想起身上还有一粒金花丸,那是老道给他的,说可以去病疗伤。于是,他强撑着坐起来,掏出药瓶,倒出那颗黄色的丹药,仰起头,一口吞了下去,动作艰难而缓慢。
不多时,他感觉身体的热度渐渐降了下来,伤口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随后,他便慢慢地睡下了,脸上的痛苦神色也渐渐消失。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夕阳快落山的时候了。他只觉得唇干舌燥,喉咙里仿佛要冒烟了,他迫切地想要喝水,舌头在嘴里干涩地转动着。于是,他离开了这个院子,再次来到了集市。这次,他又买了一碗面,正坐在那里吃面的时候,他敏锐地发现几个人骑着马从他面前走过。他仔细一看,心中猛地一惊,这几个人正是枯木堂的小喽啰,他的心跳瞬间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他心中顿时紧张起来,心脏砰砰直跳,担心被他们发现。于是,他匆匆地吃完了面,起身回到了刚才待的院子。他觉得这个地方比较隐蔽,不容易被人发现,正好可以在这里养伤,等伤口完全好了再离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庆幸。
白天,他找来了一把扫帚,将灶房简单地扫了一番,扫帚划过地面,扬起一阵灰尘,他用力地挥动着扫帚,想要把这里打扫得干净一些,每一下都带着对安全的渴望。又从外面偷了一些稻草,小心翼翼地铺在地上。这样,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冷了,他轻轻地拍了拍铺好的稻草,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神情。
在这个院子里,他提心吊胆地待了七天。这七天里,他每天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耳朵时刻警惕着,生怕枯木堂的人会找到这里。终于,他感觉伤口已经好了很多,于是决定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