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高地羊人（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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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政官像是捡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说几句“对！对！我也不知道我恐高！”
“大人不是恐高，是爱民如子啊！”李元想来也不能再戏耍下去，便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执政官听到这话如释重负起来。“靠，这货和历史上钱谦益的’水太凉’有的一拼啊。你是’楼太高’。”想到此处，嘴角竟然露出了微笑。
执政官见李元要走，连忙指了指金发碧眼的白人问道：“给您送到军中营帐？”
“你特么是要我死吗？”李元恶狠狠地盯着执政官一眼，“私授降将礼物，我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当然这些都是心里话，但也丢下了一句话“待我禀明大汗之后再说。”
李元回到白毡汗庭后，将城内纳降过程一一禀明半人羊大可汗。大可汗甚是满意，频频点头，忽道：“听闻这城的领主还送了礼物给你，但你没有接受，是嘛？能说说为什么不接受呢？”
“此次纳降成功，在于大汗您的威名！我不过是上传天听而已！微臣之受，在于大汗！怎么会接受降将的礼物，降低大汗您的威名呢？”李元又是连连彩虹屁。
“好啦！不要再说啦！你看看你旁边是谁？”半人羊大可汗示意看看左边。李元左向一看，竟然是那个金发碧眼的白人；此时的她已经穿上了一身奴衣，但也遮不住她玲珑的曲线。
李元此时也发现了半人羊大可汗神色上的变化，不禁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快告诉我们的大汗，你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在驼人国为奴？”
“禀大汗，回大人。我来自基斯，驼人称我们为鬼，是为奴隶的意思。我们的国家在驼人国的西北方，那里有着广袤的冰原和草原。我们的国家一直努力向西开拓；在向西方拓殖的时候遇到了极西之地的狼人和半人狼；与之战斗了多次不得西进。但北驼人袭击了我们的村庄，将我掠来作奴隶。”
“哦？你想回去吗？我会可以让我的军队送你回国！”半人羊大可汗虽然温和地说着，但心里却有了一个更宏大的目标；他想着如果有机会能不能西方的狼人交战，看看自己的黄羊军团能否吃掉狼人军团。
“我已经没有家了，如果大汗允许我愿意流在军营，伺候左右。”金发女已经伏地叩首。
虽然半人羊大可汗对她比较满意，但大可汗不碰奴隶。又看了眼李元猜到了他的心思，面向女奴说道：“你就跟着这位大人吧！”女奴在大汗的示意下离开了大帐。
“你可真是个机灵鬼。收降了赤花雅，又让我了解了基斯国。我会让北路军在必要的时候去一趟基斯，刺探虚实！这个女奴就赏给你吧！”李元领着女奴就退下了。
半人羊大可汗呵呵一笑，“降军的收编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一员大将回复：“正在有效的进行中。”
“嗯，很好！你去把城里府库中的物资取来作为军用，另外把城中妓女集中一下，让她们来犒劳三军。”
“要是妓女不够怎么办？”那员大将又继续问道。
“你自己看着办！既然作了降民，那就只有听话的份了。我也只是说，受降不杀，不降尽杀的旨令。”望着大将远去的背影，大可汗不禁一想，“要是每个人都像李元那样就好了。”
拿下赤花雅之后，中路大军极速向新京府推进。此时北路军挺进不慢，已经对新京形成了战略包围的态势；但南路军行进速度略慢，原是二王子、三王子逢城必掠，大量的从军物资迟缓了行军速度。直到半人羊大可汗发令才加快行军。
另一方面，新京府皇宫。摩尔大金丹正在暴跳如雷，“我真应该把察尔汗那个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他给我的国家多大的灾难！我损失了25万军队！还损失了三百万人口！东部地区已经完全沦陷了。哦，驼神啊！救救您的孩子吧！”说完，摩尔大金丹还虔诚地做了一个祷告礼。
“陛下，现在应该命令西部各城池火速驰援国都！”军事长官蔑里将军说道，“我们应该集中兵力抗衡羊人的军队，不能再分散地让对方慢慢吃掉我们！”
“蔑里将军说的没错。父王，我们应该集中兵力，打垮羊蝎子们！我希望能够统帅我们的常胜军，一举击溃黄羊！”驼国太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的好孩子，我非常相信你的勇气；但在统军作战方面，蔑里将军的经验是相当丰富的。更重要的是，你是太子，不应该身临险境。去看看你的妻子和孩子吧！没多久就要与羊人作战了！”摩尔大金丹给了太子一个深情的眼神。
“蔑里将军，上了战场。一定不要把太子放到前线去。”摩尔大金丹望着太子远去的背影说，“要是太子被俘，那就太可怕了！既会严重打击士气，又会被敌军胁迫为人质。
“大金丹陛下，各地的勤王部队已经向新京府快速靠近！我们是否考虑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是凭城狙守，还是与敌军决一死战。”蔑里将军将两套军事计划放到大金丹面前，等待着决策。只是摩尔大金丹迟迟不决。
站在新京的墙头上已经可以看到半人羊军队的旗帜，声势浩大的军队令守军为之一颤：“这么多的军队！我们能守得住？驼神啊，求您吹起黄沙，掩盖敌军！”
半人羊军队已经把新京包围起来并未着急攻城，此时城内恐惧的情绪正在蔓延。每一次听到有援军靠近新京的消息，城内都会欢呼一次，随后又会哀叹一次；援军被全歼了，同时援军首领的脑袋会被砍下来，绕城一圈。两三支援军被全歼之后，其他援军就开始掉头回转了；半人羊军队又岂会轻易放走，追上去全歼。
现在新京已经是一座孤城，不会再有任何的援军。半人羊总攻的号角吹起来了，守军紧张起来但不见半人羊来攻。隔了一天，半人羊却是攻到了护城河边又停止了，离城更近了，但在弓箭射程之外。在第三次攻城的时候，来自李元发明的新式武器大显神威。隆隆的爆炸声后，让半人驼尝到了火药的滋味。
冲入城中后，激烈的巷战开始了。李元已经从一个战斗技巧的生疏者变成了一个战斗技巧丰富的战士，且看李元左砍右劈，近身的驼人士兵皆被杀死或砍伤。时而也会抬起手弩进行远距离射杀。
“看看我们的帐内听从，他比得上我们三四个半人羊兵士。”一员大将显得很兴奋，但他看到半人羊大可汗的眼神又止住了兴奋。半人羊大可汗深邃的眼睛又岂是普通人能够看懂得。
两个手握长矛的半人驼士兵悄悄地摸到了李元的身后。李元已经察觉到了身后有人靠近，一个旋身右手高举长剑，借势由高而下的挥斩；原来是左后方现在右手边的半人驼兵士被这长剑从左肩方向邪劈到右腰部位，那兵士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分裂两地了。左手边的兵士也没有半点惊恐，双手紧握长矛猛得一扎，李元身体虽是微倾，左肩还是被长矛穿透了；那兵士还想把长矛拔出来，却不知自己的胸前钻出数根箭头，身子晃了晃就倒地了。
原是半人驼的弓箭手发现李元中矛之后，便搭箭齐射过来。军医迅速过来进行简单处理，便被抬下了战场。半人驼的军医水准不如李奥人，更别提与天朝人的医术差距了。加上卫生条件的简陋，李元的左臂化脓了；如果想要留住性命，就必须要砍掉左臂。
这天夜里，李元完全睡不着，先前的李奥女奴和白人女奴都在他的旁边照顾他。李元的右手丝毫没有闲着，在李奥女奴的身上摸了一下。李奥女奴娇嗔了一句：“受伤了还不闲着。”白人女奴见状，直接坐了上来，正准备下一步行动的时候被李奥女奴给止住，“他现在的情形，使不得。”白人女奴才悻悻地从李元身子上起来，李元也舒缓了一口气：“小白，你的身子可不轻啊！”
小白嘟着嘴有点不开心，但也去给李元倒热水了。李元用“小李”和“小白”称呼她们，可能是因为自己姓李的原因，多少有点倾注在李奥女奴身上，所以小白多少是听小李的话。
“陪我出军营走走吧！”两女便携带着匕首一起在外面走着，现在的军营是静悄悄地，绝大部分的军士已经入城去享乐。走了两三里，李元左肩又渗出血液来，两女都有些惊慌了，此时在三人眼前出现两个半人狗。两个女子本能地躲在李奥王身后，那两个半人狗发现到了李奥的伤情，赶忙上来查看并医治。
第二天，半人羊大可汗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李元及他的两个女奴。部分大将认为李元逃跑，应该追回来杀掉；大部分将领都是默不作声，等待着大可汗的发话。
“帐内侍听回来了。”岗哨在哨卡上大声呼喊着。
城内正在进行着“十日不封刀”，但豁阿歹、速必来的北路军并未在城中，他们遵循着可汗之命，追击大金丹。大可汗在宫内接待着李奥王和两个半人狗。“你的伤势是不是好了很多呀。”大可汗一脸关切地问询，在看到李奥王的点头后，又看了看坐在左侧的半人狗说道，“谢谢你们对我大将的救治，说说你们的需求吧。”
“如果可以，我们想留在大可汗的军中效用。”身材纤瘦的半人狗说。旁边那较为高胖的半人狗帮忙翻译。
“不想回到自己的故地吗？我可以派一支军队护送你们回去。”大可汗摸着自己的黄羊胡顿了顿又继续说，“也可以给你们一批物资，作为你们回去之后的生活用度。”两个半人狗闻言立刻起身行礼，感谢大可汗的恩赐。
这时候，一个满脸泥土的大将带着泪痕跪在了大可汗眼前，带着哭腔说道：“大汗，您杀了我吧。我把您给我的一万兵马都败了。驼国太子跑了！”
“什么？一万兵马都没了！”大可汗眉头一皱，不免伤心起来，“不是你的错，是我用人不当啊。你还是继续做回自己的断事官吧。我们一起去祭一祭这一万英灵吧。”大将跟着大可汗出了殿门，又回头对李元说道：“你上大将的背，跟我们一起去。”
眼前的洼地里的驼人尸体已经被带走了，只剩下了羊人尸体。大可汗面对着尸体前蹄下跪，口中呢喃着永生天的经文；许久之后才起身，对着大将说道：“你看这地形，就应该知道在这里作战，败多胜少。”
“末将不惠，请大汗教诲。”
“你的失败在于没有选择好地形。驼兵打战，聚众而击之；羊兵打战，讲究分进合击。我之用兵，百羊环绕，可裹万众；千羊分张，可盈百里。你的失败之处有二，其一不熟地形，其二不知敌我。”说完又再次祭拜了战死的士兵。
“传令下去！追击驼国太子！”祭拜之后的大可汗起身挥鞭指向驼国太子逃跑的方向。其下三万部众不舍昼夜，追上了驼国太子。只看羊人在大可汗的指挥下，从两翼向驼人射出箭矢，逼迫奔跑中的驼人聚拢在一起，但前方并未合拢，仍然留下一个供驼人逃离战场的缺口。当驼人越聚越密的时候，当他们的速度越来越慢的时候；后面慢跑的黄羊重兵团开始加速冲击，三排重兵团冲击之后，两翼的弓弩兵开始穿插射杀。冲到前段的重兵团又回转身子，再度进行冲杀，弓弩兵则退出中心，再次回到两翼随时射杀逃离战场的散兵游勇，始终让驼人军团留在战场以便重甲兵冲杀。
奔跑中的大可汗见到被围在战场中心的驼国太子仍然英勇杀敌，生出爱才之心，不禁喊出：“生子当如是！传令下去，不许射杀驼国太子，谁能活捉封他千夫长！”驼国太子越战越勇，虽然几次被被包围，却几次冲了出去。
驼国太子已是第四次冲泡包围圈，眼见大山山口就在眼前，却不曾想在山口左右两侧又杀出两支羊人轻兵。驼国太子不假思索地呼喊道：“杀出去！冲进山口，我们就安全了。”奈何羊兵是轻兵挡不住驼国太子的冲杀，仍旧被其冲破，跑进了山口。但轻兵不止，仍然继续追击；大可汗的大部队冲到山口并未进击，选择安营扎寨。
旬日之后，有轻兵从山口出来了，告知大汗：“过了山口，便是驼人口中的身毒之地。那里太热了，我们热死了几个兵士，千户官派我回来，问大汗是否要继续追杀驼国太子。”
“身毒之地？”大可汗回身看了眼身边的驼人文官。
“身毒之地，位于大兴山东，其北之地，可行大军；有大河发于西，穿原入其东水。大河之南，于中部有大山，断通东西。东西有狭地，狭地不可耕。唯北原可耕也。然其地狭众广也。”
虽然文官说话都比较晦涩，但大可汗还是听懂了，思索了片刻便知晓一旦驼国太子进入身毒；势必增加当地人粮矛盾，必有内讧，离死不远，不足为虑。眼下仍有不少将领要继续征伐，但兵力久战必亏，是时候考虑退兵，但还没有合适的理由。
是时，有快骑从后而来，递出一张信件。文官接过诵读了一遍，才知道是副丞相把游方的天朝散人请到了高地羊国，并用兵马把散人护送到了新京府；说是这散人有法术仙技。大可汗在思索着能不能从散人身上找到退兵罢征的理由。帐外的喧闹打破了大可汗的思考，听闻叫喊着什么“神鸟！神鸟！”
账内大将纷纷出帐看得一张全身通红高有三丈，身长及尾有九丈的大鸟正扭动着头部左右张望着，见得大可汗出来之后对着说了一句黄羊语；“汝军宜早回！”说完便振动双翅，腾空而起。神鸟每次振动双翅的时候，都有星星点点般的火花从翅膀边缘掉落下去，但这些火花还没落地就熄灭了。神鸟也在转瞬之间，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赶紧在这里设坛祭拜神鸟。”文官们在大可汗眼神的示意下大呼起来。祭坛设置之后，文官在坛上高呼：“尊神鸟之言，宜当回军。若有违逆，恐遭天噬。”武将们不忿地看着那些张牙舞爪的文官们，恨不得一刀刮了文官。
“大汗，我弟弟他追击大金丹去了。我是不是留在新京府等他们回来。”还有一名大将还是想继续留兵征伐。
“不行！速必来他们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不仅你不知道，我当下也不知道。留在新京府大可不必。”大可汗一口否决了请求。大军徐行到了新京府，又停留了三天。这三天，大可汗在宴请天朝散人。
“敢问大散仙吃得惯高地饮食否？”大可汗满脸欢笑地看着对面的天朝散人，只见他满头银发但精神矍铄，一身长袍，头顶冲天冠，脚穿黑长靴。
“多谢大汗关心。高地肉酪，中土果蔬，江左鱼米；皆可养民以食。何以强分彼此？”天朝散人笑道。
“大散仙，说的是。我听言，天朝人皆有百岁之限，不知真假？”
“此言非虚！天朝人不仅好读书，也好枪棒。大可汗应知道，天朝六世皇帝耗海内半户，尽逐半人马。此等武功，令世人称中土之人为天朝人；天朝之后，丙朝虽乱，但武功不虚。丁朝虽短，却有新制。武朝之隆，拓西万里；适逢今朝，安于江左。”
“呵呵，我是听懂了散仙言下之意了。”大可汗饮下一杯酒，“我也想向散仙讨得天朝人百岁之法。眼下身体不似少年，却有不少之事未能安排妥当。固请散仙讨教。”
“百岁之法，何难之有？只需食不贪饱，衣不求华，少食少虑，杀念少起。”
“大散仙莫不是见了这千里的枯骨，有此感慨？”大可汗听懂了“杀念少起”。
“可汗，武功赫赫，若是治下无民，纵有千里之属，亦是枉然。地能生人，人能生财；大汗若想久治当少杀而存人。”
“大散仙，这是一念止杀呀！”大可汗朗声大笑起来。
一声报号打断了二人的欢快地交谈，大可汗有点不开心但还是让来人进帐说话。“报大汗。速比来将军来信了。”说完呈上信件便退了出去，大可汗简单地看了下信件便唤李元入帐听话。
“你带着你的两万签军，并带着两位半人狗作向导；去可萨海西岸找速比来将军，他们在那一带休整。”大可汗喝了口酒，“你告诉速比来将军，让他们通过北部之地回到高地汗国。你让半人狗作向导，继续西征。”说完大可汗挥了挥手示意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