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地羊人（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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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战争与掠夺，这里本不是人类居住之地。入侵的羊群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数年前从河洛之地出发的大军为了争夺领地和肉食，才开始了对高地羊国的入侵。同时，李奥王是河洛之王的尊号，任何胆敢自称李奥王的人都必须死。”
听到这话的“李奥王”连退几步，“上一个自称李奥王的人是被你杀的？”看到罗格脸上狡黠的笑又想起先前的战斗场景，“你是李奥族的人？”
“你真的很聪明。要是你能护送我回河洛之地，大河之原；你得到的会比在这里拥有的更多。我是李奥王的姬主。”罗格也不再做隐瞒。
“李奥是什么意思？”李奥王知道这话一出，表明自己并不是之前的人。
“看来你只是占据了这个身体，身体的原主人还是死了。”罗格又嗅了嗅李奥王身上的味道，“灵魂的味道不对。”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是一个半人兽的世界。人类世界被半人兽包裹着，但半人兽攻不进去。我也不是人类，是半人牛的化态。”罗格看得出来李奥王对“化态”不理解，又继续解释起来，“半人牛可以变作完整的人身。所谓的李奥人就是化身为人的半人牛与人类交合的产物，我们原来自于东北之地，但中土的人类打不过我们，被我们打到了江左之地。”
屋外叫着“高地羊人的军队来袭。”
随后便是一声惨叫。李罗二人尚未冲出屋内，一只高地羊人冲了进来。李奥王定睛一看，和之前所见大不一样，人腹羊身，人首之上还有羊角，更重要的是居然还有两只完整的人类臂膀，眼前的半人样操作手臂起来更加灵活。
“那这个世界有半人马吗......”一个突入的声音打断了李奥王的问话。
“你们是人类！快来人！”那只半人羊竟然能够说话，因为李罗二人光溜溜的样子容易进行辨识。一声召唤另一只半人羊进来：“队长，有何吩咐？”
“外面的统统杀掉。里面的这两只野胡带走。”又瞥了眼罗格，“穿上衣服吧。先回我的领地，我会派遣我的警卫队护送你到，我们前线战场。忘记介绍我了，我是高地半人羊国的第一千户官，哈卡。”
千户官营地，千户营帐。哈卡、罗格及“李奥王”正在烤火喝水。哈卡面向“李奥王”问：“说出你的名字吧，有智慧的人。”
“我叫李元，是从远乡来的人。”李元满脸疑惑看着哈卡回答。
“你不必疑惑。如果你只是吃马铃薯和生肉的野蛮人，我们是不会袭击你们的。”哈卡又看了眼罗格，“这是你不吃熟肉的原因？害怕我们杀了你？不用害怕的，你是李奥人，对我们来说，是停止战争最有价值的谈判筹码。”当哈卡说完的时候，一只半人羊进来汇报：“护送队准备好了，明早就可以出发。”罗格起身回到了安排的寝地。“外乡人李元，你会被送到可汗王庭。你也可以去休息了。”哈卡喝完杯里的水。
第二天刚蒙蒙亮，李元和罗格告别；一个向南，一个往北。李元是千户官亲自押送的，但他的待遇不错，没有任何的捆绑。李元也清楚自己在这一望无际的北原之地就是跑出去也未必能生存下去，何况现在还是冬季。
“外乡人李元，你对半人马的历史很熟悉吗？那可是一千年前的种族了。它们现在还存活吗？是在南方大陆吗？反正我们这片大陆是没有了它们的踪迹”千户官哈卡想起了之前冲进屋里的时候，听到李元提到“半人马”。
听到这话的李元心里起初有点发毛，心里嘀咕着“我哪里知道半人马的历史，即使告诉他们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他们也未必相信啊。”又琢磨着，反正半人马也是这个世界一千年前的种族了。想到在自己的世界里半人马隐喻着游牧民族，想到汉武帝北伐匈奴的旧事，于是想着把“匈奴”换成“半人马”，新瓶装旧酒嘛。
“我很熟悉半人马的历史，那是远古帝国对人类帝国大入侵的历史。东西方两大人类帝国都被入侵了。”李元开始吹牛。
“哇喔！原来半人马帝国这么强大。真希望我们半人羊帝国也能恢复半人兽帝国的辉煌！谢谢你，野胡先生。”哈卡显得很开心。
这时，整个大地颤抖起来。惊恐的李元大喊：“地震啦！”哈卡看李元的表情笑得更厉害了，指向北方正色说道：“看！那是可汗的汗庭军。”李元远眺，汗庭军分别以小队楔形前进，小队之间的空隙比较大。汗庭军的装备也和身边的押送队有很大差别，汗庭军都是左臂持盾，右臂握矛，身披锁甲；而身边的押送队，都是腰夸短刃弯刀，后背曲尺长弓，前腹只有一层薄薄的皮甲。
走到中午，李元已经是饿的头眼昏花了。哈卡见状一把把李元抓上自己的后背，大喊一声“抱紧我的腹部。”这五六人的小队飞奔起来，直到太阳西垂之时，哈卡指眼前大喊：“快看！可汗的白毡汗帐！”
营地警卫喝道：“来者何人！报号入帐！”
“太师将军麾下，第一千户官，哈卡，携智胡入帐。”哈卡连忙说道。
此时一母羊缓步而来，“是哈卡千户官吧。”哈卡见此人连忙前蹄下跪，“拜见第四汗妃！”
“快快请起！千户官，你先去休息吧！”左侧的女奴领着千户官等人去休息，又对着右侧女奴使了眼色，李元跟着进入小帐。少时，一名人类女奴端送了食物进来；李元吃东西的时候发现女奴咽了口水，便把一块肉递送给女奴。
女奴见其吃完便问道：“可要陪寝？”李元听了这话才仔细端详女奴脸庞，却是个美女；但在可汗王庭，也不敢放肆，示意不必。女奴最后一句“请早休息，明早可汗召见！”李元抱着既来之，则安之想法便沉沉睡去。
白毡汗庭。李元还静静地站在庭外等待着召唤，一名汗庭卫军朗声喊道：“大汗有旨，宣外乡人李元入庭面圣！”
李元低着脑袋，看着军士四蹄停住也停下了脚步。军士答道：“大汗，外乡人李元带到。”语毕，便轻步移出。这时候，李元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头仍然低着，想着也不能无礼站着，只是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口中大呼：“外乡人李元叩见大可汗。”
“你果然有天朝人的狡猾！”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随后还伴随着爽朗笑声，“你可以平身看着我说话！”
一个体型硕大的半人羊，起码比一般的半人羊更要大一倍以上；身高在两米五以上，身长也近五米。长长的胡须拖到了脖子以下。
“你是李奥人，还是天朝人？我属下告诉我，他们捕获了一名知晓半人马历史的李奥人。”高地羊王仔细打量着李元，“丞相，你仔细查看一下这个人，我不相信他的言语。他是个狡猾的人。”
这时候，李元才发现在自己的右边还有一名半人羊。在丞相移步而来满脸堆笑地看着李元的时候可汗已经转过了身子，丞相猛然拔下了李元的长裤。李元满脸惊恐地看着丞相，连忙抓起裤子脱口而出：“你干嘛？”丞相也不答话，满脸笑意地回转身子，“陛下，这是一个天朝人，不是李奥人。”
“原来是天朝上国人。快，给一杯热水，一个坐垫。”可汗甚是欢喜，“上国人，听说一千年前半人马部族入侵了天朝，天朝六世皇帝反击。天朝和半人马的战争足足打了五十年啊！后来半人马部族不仅消失殆尽，甚至被天朝人驯化成四蹄马。听你说，半人马还在西方世界入侵了另一个人类帝国？那是怎样的一个人类国家？和天朝一样的强盛？”
“回可汗，西方大国在半人马部族入侵之前就已经分裂成两个国家。半人马部族带领着西方蛮族分别攻击了两个王国。”李元把匈奴王阿拉提入侵东西罗马帝国的战争史嫁接到了半人马的身上，至于在这个世界的西方有没有人类王国，他就不知道了。
“乘虚而入！半人马好个聪明。”可汗摸了摸嘴唇上方的胡须笑道，“那你知道西方的人类王国为什么会分裂成两个国家呢。”
“因为国家太大了，当一个国家拥有极其广袤的领土的时候，如果只有一个君主，那么他需要一个庞大的官僚来帮助君主管理国家，必要的时候是要将部分权力给到这些官员，享受到权力的官员才能更好地效忠君主。”
“嗯，看来国家太大管理起来确实需要很大的智慧。”大可汗冲着旁边的丞相笑了笑，“你的职位很重要。”
这时，帐外警卫报告有人求见。可汗有言在先，非军国大事不得入帐；闻言宣见。进来的是只疲惫不堪半人羊，脸上还挂着眼泪和鼻涕。
“歹朵儿，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叫你去做生意，怎么一年未到，你就回来了？是不是生意赔了？”
“惨啊！太惨啦！我们的1000人商队在半人驼国的达尔罕城被城主察洱汗当作间谍给当众枭首，还把我们人的头拎起来给百姓们看，一个都不剩啊！我是乘乱跑了出来，跑了近一年才回来的。”歹朵儿一边哭着一边说。
大可汗闻言吃了一惊，却也不着急回复歹朵儿。看了看李元，对着歹朵儿缓言说道：“歹朵儿，你辛苦啦！你先下去吧！”歹朵儿后退着出了大帐，才转身离开。
“外乡人李元，你怎么看这事？”大可汗斜着眼睛侧着身子看着李元问道。
“回可汗，我们应该一方面派出我们的使者前往半人驼国，向它们的可汗索要罪犯并带回来进行审判，另一方面我们也应该开始集结部队并向边境开进。如果使者无果而返，我们便有了开战的理由！半人驼察尔汗杀人掠货，半人驼大可汗包庇罪犯。即可攻城，也可灭国！”李元在前世是个人事主管，他想来国与国之间关系，和人与人之间关系并无本质的区别。既要考虑利害得失做事由头，也要有另一手准备避免措手不及。
“哈哈，外乡人你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是否愿意为我所用，随我出征呢？”此时的大可汗已经是正身正视李元。
“我在另一个世界可没少猜老板心思，替老板说话。怎么说我是个人事主管出身，察颜观色，替老板分忧的能耐还是有的。”李元在心里小声嘀咕着，“看来这个可汗应该不是吝啬的主，比我的前世老板强多了。看来今晚可以放肆了。”表面上李元还是强忍着欢笑，毕竟这时候有笑意保不齐脑袋就保不住了。
少时，御前军事会议开始了。李元这时候才知道他根本没有资格参加会议。只得站在帐外随时听召，恰巧昨晚照顾他的女奴从旁路过，李元拉住她：“认识高级军事将领吗？”女奴满脸疑惑地点了点头，轻声告诉李元最先进去的四个半人羊是大可汗的四子，长子勃尔特，次子耳吉卡；三子只胡特；幼子金灿。紧接着进去的三个半人羊是四帅之三，分别是东帅忽尔、西帅博术、北帅温太，南帅木易也是可汗太师目前正在南面战场与李奥人交战。紧跟着进去的四个半人羊是四大将，分别是勒儿蔑、忽察哈尔班、霍阿歹、速必来。最后进去的竟然是两只半人驼，李元吃惊地看着半人驼，又看了看女奴；女奴这时候也不发一言。
李元也不在意帐内说些什么，但也不敢离开。只是东看西望的，女奴就站他旁边给他一一介绍。忽听得帐外军士让他进去，李元也不敢怠慢，赶忙去内。内帐，他只得低头听话，因为他现在这种环境下没有说话的份，除非高高在上的大可汗让他说话。
“外乡人李元听封！”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
李元直接下跪喊道：“外乡人李元叩听！”
“封外乡人李元为帐内听从，随军出征！”半人羊丞相移步近前，李元伸出双手去接。一个见方金属旮瘩放到手上，这时候帐内军士在帐门附近放了个坐垫。
“谢大可汗恩典！”李元在起身前还不忘来这么一句话。帐内半人羊笑了笑，私语着“天朝人果然礼节重！”
南帅木易还特意派遣了五千李奥工匠随军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