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异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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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正月初七过去,之前预想的各种危机却没有一样凑上前来。虽然没过元宵,但萧倾已经开始上朝了,朝内朝外之事也恢复常日。

赵右辰还未回来,赵子苑仍留在南华,明显已经越来越坐不住想回盈州去了。

余在廷适应良好,与赵子苑打了几次交道后,相互观感都很不错。

太傅还是太傅,丞相一职随着王项的失踪,仿佛突然就用不上了,再未有任命,但原本属于丞相的职责和职权一部分在太傅,剩下的归还各部,但统统都属于内阁议事庭了。

六部、大理寺、督察院有了更大的权利,但同时,他们也将受到更大的约束。

大臣们像是一同都忘了蒙山之乱,丝毫再不提王丞相如何,朝中也多了许多年轻的,新鲜的面孔。

而我们的小陛下,在这个定元五年的正月,顺理成章地亲政了。

除此之外,还发生了两件事情。

一件是小陛下上朝开始带着萧晏皇子了。虽然是让他找个位置坐着旁听,但这意味着什么?有些大臣脑子里已经转了不少的弯儿。

甚至有的臣子想到,如今那位双腿残疾的琅王还在宫中,虽然听说这位自禀只是回南华“探亲”,并不想参与朝政,而小陛下也怜他行动不便,嘱咐他终日休养,并不要求他出现在朝堂之上,但琅王过完年节都没有回去琅州,这又意味着什么?

另一件事情就是朝廷用人之际,再次开了恩科,而这次科考,有一位学子以极为漂亮的头名成绩站到了萧倾的面前。

正是背着书篓几乎走了一遍南定各州的乔白。

也许是旅途磨炼,他比之前更壮实了,似乎还长高了一点,脸也黑了不少,在觐见君王的殿上躬身一拜时,显出几分厚重感来。

萧倾知道他书读得好,对朝廷律法尤其熟悉,在与傅明奕商量了之后,有意把他放在大理寺磨砺一段时间。

南庭朝堂的新气象一时间连北边永萧宫都有所耳闻。

靠近萧水的姜州、俞州等地明显感觉到萧水北岸的风气比年前紧张起来。

俞州几次给傅明奕传信,每次必要提到北冥动向。傅明奕为此日日都要研究萧水以南三州边境的布防,既不能布置的太紧张,又不能放松下来,各州的州军从上到下也都需要妥善安排,过不了多久,还需要派遣使臣去一趟萧水以北。派谁去,谈什么,怎么谈都是要提前反复商讨的事情。

还有一封空白的绢纸经过无先生传到了傅明奕的手中。傅明奕在密室中折腾了一番看过内容,竟与北冥三王子穆尔丹的身世有关。

穆尔丹的生母是南方一个小士族穆家的女儿,这个家族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奇特的是曾经唐花族和鬼花族的人都曾到穆家寻过人,寻的正是穆家这个女儿。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傅明奕早就在怀疑一些事情,如今把手中掌握的情报联系到一起细细想下来,突然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

这个秘密,或许能给他提供一些机会……

他要想一想,接下来一步应该做什么,是不动声色,还是直言不讳?怎么做才能达成他的预期呢。

而琅王这边就显得无所事事很多。他本人既没有提回琅州的事,也没有别的什么动作,只每日与晏皇子为伴,听说两人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

太医院每日去给琅王请脉,然后把他的身体状况报给萧倾,从不间断。但萧倾本人却不再主动去探望琅王了,只正月十五那日夜晚开了家宴,与萧琅闲聊了几句,又嘱咐萧晏好好招待,一切看起来平常不过。

夜深人静,萧琅轻轻敲了敲床板,他的随侍缓缓走了进去。

如今再没有暗卫盯着萧琅他们,但他们依然谨慎。

随侍凑近床边,等了一会儿才说:“殿下,虽然龙气未断,但小人观这宫中气象,实在不像是双龙共存的样子。恐怕另一条龙不在宫中。”

萧琅皱眉,“不在宫中?那宫中的这条龙定是那小儿了?”他想了想,兀自笑了。“原以为萧晏有些争霸之心,便是隐射这双龙之象,既是唾手可得,何必推上一把,没想到竟不是双龙。”

随侍低下头,“陛下,天象也不是一定的,当年殿下决议以身入局,千算万算皆是死局,唯后来觉音大师算过,却说尚有一线生机,想来这龙气变化之象与殿下的一线生气有些关联。”

他跪在床边,思索了几天的话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倒出来。“殿下,小人观当今面相颇为宽厚,观其言行并非邪戾妄为之辈,不如……”

萧琅陡然露出严厉憎恶的神情,斜飞的眼角都有些发红了。“休要再说!他是那个老东西的血脉,就该死!该死!该死!”他手臂上青筋暴起,眼神也在一瞬有些涣散,一张脸在漆黑的房间里惨白可怖。

随侍吓得赶紧扑上去点了几处穴位,一边急道:“好好小人不说了不说了,殿下冷静,不管殿下想做什么,小人定赴汤蹈火,绝无二话,琅州上下亦是此心,决不可改!”

提到琅州,萧琅的神情缓和了几分,只经过刚才一番发作,两只手臂还有些不自觉地颤抖,脸皮也不受控制。

随侍不敢再刺激主子,见他缓和,便又退了回去。

萧琅稳了半天,面无表情道:“宫里这个本王亲自看着,跑不了。宫外那个,按照本王之前说的线索再找找,另外,盯着傅明奕,说不定还有新的发现。”

随侍连忙应下,心里虽然叹息,但也知道以自家主子的固执,定不会轻易改了主意了。

哎,觉音啊觉音,你说生机在此处,生机到底在哪里?照这个路子走下去,虽然咱都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主子这些年实在是太苦了,谁忍心看他这样赴死啊!且当今也并非不可托付天下之人,时迁势变,再按照之前的路来走,就算勉力为之……走不通的了呀!

萧琅静静坐在床边,脸色越发沉下去。他感受着身体各处的虚弱,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