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为你而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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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娅躲在灌木丛中。

歌唱的很好听啊，还是个吟游诗人？

莱娅摇了摇头，我这是在想些什么呢。

不过确实很久没见过这么英俊潇洒的男人了，周围不是些粗鲁无礼的乡下人，就是些傲慢讨厌的贵族。

还有些恶心得让人呕吐的家伙，卡斯特拉诺伯爵肥胖丑陋的嘴脸出现在了莱娅的眼前，莱娅全身上下一阵凉意。

如果当时这位仆从没来敲门，就算喊来父亲，那个浑身流油的肥猪也一定会把我……莱娅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么说他还算是救了我，莱娅的眼眸微亮，透过茂密的枝条和绿叶看向男人，她听见歌声停下，看见那个男人用他看起来有些冷漠的暗灰色眼眸，注视着自己。

“请问小姐，您在干什么呢？”

“我……我……”

莱娅的脸颊微红，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用比虫鸣还小的声音回答，

“我在溪边给伯爵老爷拿凉过的葡萄酒，这时候听见了你在唱歌……”

“哦，很抱歉打扰您了，小姐。

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有人，凉过的葡萄酒，在下已经托人弄到给老爷放房间里，就不用麻烦您了。”

男人说道，

“所以小姐您一直在听在下唱歌吗？”

“不，就听了一小会儿……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有意的。”

“您不用道歉，小姐。”

男人站起来扫动琴弦，

“抱歉在下失礼忘记自我介绍了，在下名为安东尼·马蒂亚斯，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小姐。”

“不，不……是我的错，先生，请不要再如此用敬语了，我会受不了的。”

平生第一次被人这么客气称呼的莱娅语无伦次起来，一般都是她用这种方式和别人说话。

“对，我叫莱娅·泽塔。”

“你喜欢今晚上的月色吗，小姐？”

“嗯，我很喜欢，很美，安东尼先生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夜晚唱一首如此感伤的……情诗，是有心上人吗？”

安东尼没有回应，他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动，弹奏出一个个清脆悦耳的音符，他一步步地向莱娅走来。

随着旋律，安东尼的歌声再次在莱娅的脑海中回响。

几朝明月，照你衣衫

我冥冥中与你相遇，从未相识便已相爱

无声无息，唯枝摇曳

我随你影，行于静谧的仲夏之夜

“请问您要干什么，先生？”

安东尼与莱娅的目光在月光下相遇，莱娅的脸颊被月光衬得红润光亮，她浅蓝色的眼眸仿佛绽放出了光芒。

缕缕萤火，散落溪流

我见你的裙摆，转瞬璀璨如银星

朦胧梦乡，莫过如此

我与你宝石般的眼眸相视，内心渴饮清泉

“请您不要这么做，先生。”

莱娅的语气温柔得好像一只在春天的山坡上欢鸣的小鹿，她挺着胸膛，微微颤抖，安东尼的眼眸已经与她近在咫尺了。

明月皎兮，明月皓兮

轻盈的月光踏入茂密林中、涓涓溪水、你我之间

微微叹息，花蕊初绽

你弯弯的眉头，哀愁的目光都让我的爱意更加温柔

“不要！”

安东尼注视着莱娅闭上的眼眸，听见了她甜美的轻呼，他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他走过她的身旁时，莱娅的身体僵住了。

安东尼背对莱娅，面对着幽暗的树林说道，

“我觉得可以把那几瓶凉过的葡萄酒拿走了，今夜就让我与小姐共同享用这美酒如何？”

“好的，先生。”

莱娅的语气立刻恢复了平静，她看着安东尼身后不远处那棵高大的橡树，树根下有着一块石头和她留下的标记。

“我这就为您取来。”

“等一下，小姐。”

安东尼的声音让莱娅的脚步停下。

“我其实不是为谁唱这首情诗。”

“是吗，请问不为谁……是什么意思。”

“本来只是为一个梦中的幻影，一片既熟悉又陌生的故土，一段我深深在意却不能与他人提起的记忆。”

“那可真是深刻。”

安东尼摇头说道

“不，没那么深刻，我只想从那虚无缥缈的过去中逃离。

直到我今天遇到你，在这月夜之中，小姐，你竟如此美丽。我终于可以确定地说。”

安东尼放下了琴，快走两三步，迈过他与莱娅间的石头，从身后将她拥住。

“我为你而歌。”

和声细语，徒劳无力

亲爱的，如果此爱落入幽冥，也请在最后为我留下你的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