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战云密布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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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灯将沙盘上蜿蜒的烽燧线照得如同血色蜈蚣,喻浅指尖拂过北境十二座烽燧的残破木牌,碎玉划破的伤口仍在渗血。

韩将军盔甲上结着冰碴,在沙盘投下刀锋般的阴影。

"三日内必至。"他重重点在狼山隘口,"哈图主力必经此处,末将愿率三千轻骑截断粮道。"

秦都尉腰间铜符与甲胄相撞,发出细碎清响:"若那哈图用调虎离山之计?

去年春猎时狼群便惯用这招,先派老弱诱开猎户......"

"放肆!"韩将军猛然拍案,沙盘里象征敌军的黑旗簌簌震动,"拿畜生比将士?"

喻浅忽然伸手按住即将倾倒的狼山模型,青铜底座在她掌心印出凹痕。

争执声戛然而止,众人这才发现女帝玄色龙纹袍的袖口沾着墨迹——昨夜批复的十二道调兵令,朱砂将指甲染得似要滴血。

"传秦都尉说的春猎旧事。"她转向帐外,"牵朕的踏雪来。"

朔风卷着雪粒子扑进大帐,索朗粗糙的手指正摩挲着羊皮地图。

这个被卫兵从羊圈带来的牧民,此刻在女帝銮驾前局促得将毡帽揉成了团。

当喻浅用边塞方言问及狼群习性时,老牧民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如鹰隼。

"哈图的马队比沙狐还精。"索朗的骨节在地图某处敲出闷响,正是韩将军主张设伏的隘口,"这地界每逢朔月必有沙暴,去年春天我家三十头羔羊......"

宫凛突然按住剑柄,帐外传来战马嘶鸣。

喻浅却抬手示意他退下,亲自将热奶茶推给说得嘴唇泛白的牧民。

当索朗说到沙暴来时会形成鸣沙幻听,秦都尉突然抓起沙盘旁的令旗:"陛下!

若在隘口两侧崖壁凿孔......"

暮色染红雪原时,喻浅独自策马登上烽燧残骸。

断裂的夯土墙上还嵌着带狼头纹的箭镞,她弯腰拾起半片染血的皮甲,突然听见身后积雪咯吱轻响。

"陛下不该孤身涉险。"宫凛解下大氅裹住她肩头,指腹抚过她掌心血痕时顿了顿,"各营已按新策整编,只是......"

喻浅望着远处渐起的沙尘,将碎玉深深按进掌心。

八千对阵三万,这个数字在舆图上不过是朱笔勾勒的墨痕,此刻却压得她喉间泛起腥甜。

宫凛的体温透过狐裘传来,他沉默着将佩剑横在两人之间——就像十年前那个雪夜,少年侍卫也是这样用身体为她挡住叛军的流矢。

"回营。"她转身时大氅扫落墙头积雪,远处传来新兵操练的呼喝声,在暮色中显得单薄如纸。

宫凛落后半步护住她背心,突然低声说:"索朗家的小女儿送来了三十头羔羊。"

喻浅脚步微滞,听见自己喉间溢出的叹息散在风里。

当最后一缕天光淹没在狼山背后,中军帐内亮起的烛火,在雪地上拖出细长的影子,宛如一柄将折的剑。

(续写)

暮色中的校场扬起细雪,新兵们操练的呼喝声裹在风里,撞碎在烽燧残破的夯土墙上。

喻浅站在了望台暗处,看那些不过束发年纪的士兵正笨拙地调整弩机角度,有个少年被铁矢擦破手背,竟慌得将整架弩机摔在雪地里。

"那是陇西郡最后一批兵役。"宫凛的声音裹着铁甲寒意,"刺史说十五岁以上男丁已十不存一。"

喻浅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玉珏,碎玉边缘刺得掌心血痕隐隐作痛。

三日前斥候来报,哈图军中竟有重弩车辕的压痕,那些需要十匹战马拖拽的凶器,曾在三年前将北境三镇化为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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