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穷水尽1(1/2)

虾皮小说【www.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2024年的樱花》最新章节。

我和她之间就像老故事里面泛黄的烂桥段,半聋半哑失了声。像老电影里磨损的胶片,模糊了所有声响。前半段人生的噪点在她出现后逐渐淡去,却始终无法彻底消弭但幸好她来了后面范围有所缩小。

关于她就从陈思晨开篇吧。

军训结束那晚,我是最后一个搬进宿舍的。推门时三个男生正赤膊开黑,穿黑T恤的短发男生冲我扬下巴:“许知南?你床铺在这儿。“

阳台晾衣绳上晃着件女士牛仔外套,在男生宿舍格外刺眼。后来才知道,那是陈思晨为他姐姐备的“战袍“——但凡陈思意来送东西,总要顺手塞给他一堆待洗衣物。

看到阳台上挂着的女生外套和短袖,我没有说话。

后来,寒暄了几句,都是他问我答,再后来他接了个电话套了件衣服就出去了。

深夜游戏局成了我们的破冰局,晚上熄灯,寝室四个人就剩下三个,我没有睡着,这是我力争来的大学生活了,好不容易能有的自由。

“许知南,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你不打游戏吗?睡这么早?”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床,他见我下床:“来来来上号上号,我邀你……”

门口床位:“你姐玩什么位置?“随口问正骂队友的陈思晨。

他手一抖放错大招:“别提了!那个菜鸡玩辅助都能送成0-10!“耳麦里突然炸开女声怒吼:“陈思晨你说谁菜鸡!“

几局下来我这个自来熟的室友:“卧槽卧槽……”

“许知南,你可以啊,好久没那么刺激过了;我那个大怨种姐我根本就带不动她,导致我认识的人都不敢和我玩儿,我一玩儿我姐那个菜鸡也要玩,我很久没这么打过瘾,你是我兄弟。”至此我们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我没有说话,关上电脑:“睡了。”

“好吧,你先睡吧。”

“嗯。”

闭上眼,好像熬夜的感觉也不错。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陈思晨说起他口中的陈思意。

也是后来我才懂得,那些带着怒吼般的笑骂里,藏着他们二十年相杀的温柔。

我陈思晨有一个神经大条的姐姐,她叫陈思意,比我大一岁;我从小在家里的地位就是,父母是吓唬,姐姐是真的打。

她从小就喜欢欺负人,尤其是欺负我这个亲弟弟,其实随着年龄的增长,陈思意早就打不过抢不过我了。

但陈思晨记得更清楚的是,六岁那年他被野狗追赶,是陈思意抄起扫把挡在他面前;十二岁他发高烧,是她背着他跑了两公里去医院;十六岁他打篮球摔断腿,是她每天推着轮椅送他上学。

“你就是我的跟屁虫。“陈思意总这么笑话他,却在他高考前熬夜整理笔记,把重点一条条标红。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她揉乱他的头发:“臭小子,终于不用烦我了。“

由于小时候怕狗,她第一个挡我面前,被人欺负了也是帮我欺负回去,下雨了给我打伞,迷路了第一个找到我,这一系列之类让我感动的事,后来每次不管闹得再厉害也还是心甘情愿的让着宠着。

我爸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跟小姑娘一般见识。

她再欺负我,但是对我好的时候我看得见,说真的她有时候是挺讨厌的,说话也不经大脑。也就名义上是我姐,智商身高啥的就真没跟上。

所以有我在小学初中高中是不可能让她谈恋爱的,从小到大只要一有奸情的小火苗开始燃起,很快就会熄灭。告老师爸妈我没少干。

我姐可不像我大学室友姐姐一样,别人的姐姐是那叫一个温柔似水,温声细语,我大学室友姐姐,也同样跟我们一个学校,人家会用自己的生活费给弟弟买球鞋换季的衣服。

不像我姐,自己的零花钱老是拿去剁手,到头来没一样是我的就算了,还老是被当做可怜的工具人,快递多了叫我,买姨妈巾叫我,买早餐叫我,领书叫我,没钱了找我,干啥都找我。

每次都是到了月底钱包空了才知道黏着我这颗摇钱树,平时请都请不动去看我打篮球的;这会儿每天雷打不动站一旁给我加油呐喊夸我帅,秒变迷妹疯子。

别人眼中的我们兄友弟恭,姐疼弟爱,只有我知道,她有多‘虚伪’。

陈思晨总说,他姐陈思意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从记事起,这个比他大一岁的女孩就以欺负他为乐:抢他零食、揪他耳朵、逼他穿裙子拍照。

大学宿舍阳台上永远挂着陈思意的衣服,这是男生宿舍寝室的一状奇观。每次她来送东西,总要顺手塞给陈思晨一堆待洗衣物。

“你姐又来了?“室友许知南看着晾衣绳上的牛仔外套挑眉。

陈思晨翻个白眼:“可不是,把我当免费洗衣工。“语气嫌弃,手上却小心翼翼把衣服抖开晾好。

我在打篮球她都能一个电话打来,让我去她楼下拿她穿了几个星期的脏衣服叫给她洗了,所以全校都知道C栋三楼有一间宿舍阳台随时都有女生的衣服明晃晃的挂在那里独树一帜,延续到我大二,大一来了都知道有个学长出了名的宠姐。

至于陈思意,我们寝室讨论起弟弟的时候,她们问我感受,我说:“反正对我挺孝顺的。”寝室所有人汗颜,好一个孝顺,替陈思晨不知捏了几把汗。

后来她大四实习,我还大三,她所去的公司,竞争压力太大了。想着她脑子玩不过,大不了毕业了他养她。

你看看,各位仙友看一看,看看我都做到什么地步了。陈思意有我这个弟弟,就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是我第一次正面见她,她21岁的生日:“许知南,介绍一下这是我姐,陈思意。”

“你好啊!弟弟。”她念了一遍我的名字:“许知南,弟弟你名字真好听。”

未见其人,早闻其名,今日一见,嗯……

“陈思晨你有一个那么帅的室友怎么没跟我说过。”她俩不知道坐一起嘀咕什么,还对我笑了一下又继续低头说。

她叫我弟弟,我出于礼貌也叫了她姐,后来她说我的名字好听,就一遍一遍的听她喊这三个字,一顿饭下来我发现她俩特别能吃辣,包括今天在座的,清汤锅里我夹了几筷子就放下,去给他们拿饮料。她接过说谢谢。

再一次见到她:“知南弟弟,“她把奶茶塞给我:“帮我盯着这臭小子吃药谢谢啊。“陈思晨桌上的胃药,药盒上标注着每日三次。

后来,我加入了她的社团,她每天都会在播放完今日点的歌单后,自己再点一首,从周杰伦到陈奕迅,从晴天到单车。广播站是她的地盘。后来每当我经过校园广播站,总会错觉听见她的歌声混在风里。

广播站落地窗把夕阳滤成蜂蜜色。她踮脚调整设备时,发梢沾着细碎金光,变成了暖棕色;好像,这一刻光突然有了形状。

她最近总在放完当日歌单后,给自己点一首《阴天快乐》。许知南常靠在门外听她哼唱,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跟着唱:“听阴天说什么,在昏暗中的我,想着对天讲说无论如何,阴天快乐……”

她哼唱时睫毛在脸颊投下蝶影,陈思晨突然踹门而入:“陈思意!等你吃饭等到胃穿孔了!“

我被夹在他们打闹的风暴眼里,看陈思晨锁住她脖颈往外拖。她挣扎着冲我挥手,腕间红绳划过灼目的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