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明知故问（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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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妹妹晋封之喜！”见赵欣然领着宫女进殿，我就觉得恶心。

“姐姐来了，自己随便坐吧。”不想正眼看她，但还是让铃儿上了茶。青莺端了热牛乳，我嫌烫就先放着了。

“妹妹怀了孕，内务府上下都提着神，送的可都是好东西。”赵欣然说着让宫人上前，“这可是好玉，握着清凉，听说对肌理也好，送与妹妹最合适不过。”

姜柳烟眼睛一转，冷笑一声，“不知姐姐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这玉质通透是上等货不错，但婉姐姐现在怀了孕，碰不得阴冷物件，你这送来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突然想起，姜柳烟和我同为商人出身，是玉饰、金银器件的行家。她从小耳濡目染，也不是行外人。这下好，赵欣然直接打脸了。

赵欣然一时语塞，我也不与她搭话，喝着牛乳和姜柳烟商量着孩子的乳名。

见我俩都不搭理她，她也觉得无趣，“妹妹晋了二等婉仪，这殿里进进出出太过热闹，我就先行回宫了，改日再来看妹妹。”说着起身要走，我也不想挽留，“姐姐慢走。”

只听着小夏子一声传“皇上到！”赵欣然眼睛一亮，收了步子顺势行礼，“皇上安。”

青莺扶着我下榻，还未行礼便被免了礼，皇上让我继续卧着，姜柳烟换了位置，和赵欣然并着坐在对面。

“朕瞧着殿里热闹，想着你应该没睡，想进来看看。”他眼神温柔，抚着我的肚子。

“皇上，妹妹身强体健，这不刚喝了热牛乳，胃口好着呢。”赵欣然抢话，像是很了解我似的。

“赵修仪，姜婕妤都在，原是有人陪着。”皇上答应着，眼神却未离开。

“皇上，姐姐怀孕是大好事，也不知贵人安的什么心，偏偏送性寒的玉器。”姜柳烟也是有话直说的人，这种性子和铃儿倒是一模一样。

“兴许姐姐只是知道玉器好，不知玉器性寒。”我瞟了一眼赵欣然，她明显害怕了。

不过借着家里官职高，得了个二等身份，我如今与她也算同等，也不怕她欺负。皇帝眼神一定，看了看她宫人端着的玉器，又望着她，“婉卿不喜欢，你且带走吧，这里有朕陪着，也没你什么事了。”

赵欣然行礼便出了殿，姜柳烟也借宫里有事先行回去了，这里还剩我和他，气氛有点尴尬。

“朕听说你的猫近日食欲不振，是何缘由？”他也卧在榻上，手臂环着我。

“多谢皇上关心，不过是吃坏了肚子，臣妾替豆子谢过皇上了。”想着也许皇上找张大人问过话，前几日我因豆子而担心不已，食欲也下降了不少。

“叫宫里人过来，朕要问话。”

“奴婢青莺，是小主宫里的掌事宫女。”“奴婢铃儿，是小主的陪嫁丫头。”“奴才宁海，是小主宫里的领事太监。”一众人上前行礼，我还有点不习惯。

“知道什么说什么，朕做主。”他眼神肯定，放了话。

“回皇上的话，奴婢前几日看过豆子的吃食，觉得蹊跷。送张大人查看，说是掺了生冷食物。”铃儿回话。

“据奴婢所知，赵贵人前几日给小主送过吃食，宫里人进过小厨房。”青莺低着头回话，只不过话里有话。

“继续。”皇上面不改色。

“小厨房的下人说，贵人宫里的人转了转，问过案上的吃食，至于有无其他，奴婢就不知道了。”青莺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

“婉卿平日的吃食也是小厨房做的。”他看了看我，想了一会，“传赵贵人的宫女，朕要问话。

“嗻。”小夏子行礼出去了。

“皇上，宫女带到了。”看着眼前这个下拜的宫女，我突然觉得恶心，胃里翻涌，皇上连忙传了张大人，让铃儿扶我上床休息。

“你说，前几日你家小主来看过婉贵人，可曾进过小厨房。”皇帝问着话，言语威严。

“回皇上话，贵人未曾进过。”

“那是你进过？”皇帝追问。

“是，吃食是奴婢送进去的。”

“案上的吃食你可曾动过？”

“回......回皇上话，奴婢未曾动过。”眼神不定，声音颤抖。

“说话不老实，去刑司领罚吧。”皇帝也不是好糊弄的人，既然不开口，多的是法子让她吐真话。

我听说过刑司的严酷，一般人经不住那样的刑罚。

“还请皇上饶了奴婢吧。”眼前的宫女吓得流着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说实话，朕做主。”见我眼神求情，他便放了话。

“小主说，吃食里的点心清爽开胃，叫奴婢在案上放些，兴许是婉贵人下头人不知好坏掺进了别的吃食里，不干奴婢的事啊！”宫女颤着音，一字一句的说着。

“胡说，小主的吃食宫里人摸得门清，你少找借口撇关系。”铃儿忍不住责骂，我赶紧使眼神叫她退下。

“这件事朕已经清楚了，你回去吧。叫你家小主这几日就在宫里休息吧，没事少走动。”说是这样说，明白人都知道皇上这是下了软禁的旨意了。

“臣妾平安无事就好了，让姐姐禁在宫里，臣妾心里也过意不去。”

“这是朕的意思，与婉卿无关。一切以你们母子为重。”迎上他的眼，我只看到自己。

隔日听说赵欣然在宫里晕厥，说是悲伤过度的缘故。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作李婉的生活还将继续，为了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不得不收起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