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下马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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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身体不适，怕是天气渐凉着了风的缘故。请过太医后便借病免了请安和他人拜访，睡得也安逸。可今儿一大早，皇上身边的小夏子就来了，喜滋滋的带着一众小太监，忙前忙后的送礼。待我慌忙梳妆完毕，小夏子已经候在外边了。

“有劳公公一大早上的奔波，这点子心意还请收下。”我让殿里的姑姑依依记账入库房，唤铃儿过来送些吃酒钱。

“小主见怪了，小主得皇上喜爱，奴才跟着沾点光也是好的。”待他领着下人们退下，我便倚在内务府新做的软枕上，哈欠连天。

“小主，咱是头一个收大礼的，听说除了赵贵人宫里按规矩给的些子玩物，就咱们殿里有呢，我瞧着不比那赵欣然的差。”铃儿收拾着茶具，乐呵呵地说道。

想着这些天身子不适，便也借太医之言婉拒了皇上的探视，倒也多了几天舒适自由的日子。他倒好，装着对我的关怀体恤，倒显得是我冷酷无情了。瞧着这堆成小山的物件，怕这后宫的各位，又要拿我做话柄了。

“小主休息了好些天，身子也该好了。”铃儿斟好茶水，便抱着豆子去一边玩去了，我睡眼惺忪，想卧下再休憩一会，突然一声“皇上驾到”着实吓我一大跳，连忙起身整理衣饰，盈盈下拜，语气平稳也难掩慌乱，“皇上安。”

明黄显示尊贵，腰间的玉坠玲珑轻巧，我迎上他的眼，目光深邃，温柔带笑，这是淮蕸朝代的天子，是这后宫万恶的源头。

“起来吧。”见他伸手扶我，我也不好躲闪，顺手搭了起身。

“你进宫后便一直病着，朕朝政繁忙，多少疏忽了没能来看你，小夏子送的物件喜欢么，朕再让内务府寻些好玩的来，就当平常解闷的玩意。”见他慵懒的卧在我平日的软塌上，心里实在不快。

“皇上说笑了，皇上再忙也忙不过朝政，臣妾这里东西物件都是齐全的，也不必皇上费心。”

我也客套着赔笑，哼，好意心领了，这样做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让铃儿奉上茶，想着这位大麻烦什么时候可以走，他手一伸，欲让我坐他身侧。

“你这样站着，离我三尺远，是害怕么？”见他眉眼带笑，怕是看透了我的不安。

我僵硬的站着，“皇上，臣妾身子还未完全好，怕病过给了您，那就是臣妾的不是了。”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如果还看不出来，那这个大麻烦还真就有点傻。

“婉卿言重了，是朕执意要来，打扰你是朕的不是。”见他起身，我便行礼送客，“恭送皇上。”

“朕说了，朕要走了么？”他俯身过来，眉眼的笑越来越明显，显然我越紧张，他越开心。

天啊，古代帝王不都是不苟言笑，端正威严么，怎么这位这样痞气十足？果真是个大麻烦。

“朕晚上再过来。”感觉下一秒自己就早节不保了，他却笑着收了手，挥袖出了门，剩我自己半坐在地上，呆若木鸡。这是下马威么？

铃儿上前扶我，我没好气地问道，“怎么回事，皇上来了也没注意？”

“皇上做手势叫我们不必出声，不干奴婢的事啊。”门边的侍女下拜哭诉，我也不忍心再责问她们了。

殿里上下都知道晚上皇上要来，便拿出大扫除的力气，把殿前殿后收拾了一番。我瞅着光鲜亮丽的宫殿出了神，“小主去换身衣裳吧，晚上皇上要过来呢！”铃儿唤着，我便回过神来。

真是麻烦。

晚膳时刻某人如约而至，我行礼问安动作娴熟，应是没有白天的慌乱了。

“皇上来的准时，这菜才刚刚上。”我伴着他入座，铃儿斟好酒便识趣地退出去了。

“你见朕也不必拘谨，朕又不凶，怎的会吃了你？”说着给我夹了菜。

“皇上是天子，我作为寻常女子，见到天子应是怕的。”与他碰杯，但无目光交集。

他今日心情好，心情好就拿我打趣，委曲求全了就不是我的性格了。

“婉卿心情不佳，是病未痊愈的缘故？”似乎瞧出我的不迎合，便放下筷子问话。

“皇上觉得是，便是。”我唤铃儿过来换了茶水，“臣妾身子不适，实在不能饮酒，扰了皇上的好兴致，还请不要责怪。”从小我妈就教导我，出门在外不要和陌生人喝东西，这点我谨记在心。

“那朕也不喝了，换茶。”铃儿换过茶，见他品得细致，便搭话，“小主心思细致，茶水都是亲自烹的。”

“哟，没发现你还会这手艺。”见他眼里欣喜，我也只好解释，“臣妾也只略微懂些，让皇上见笑了，茶能清心，皇上喜欢，我让铃儿备些给您送过去。”

瞧着这位还不愿走得意思，我便开门见山，“臣妾身体不适，怕伺候不好皇上，皇上也不要为难臣妾。”说完迎上他的眼，隐藏好不安。

“婉卿这是要赶我走？”他离我这样近，近到仿佛看到他的满眼星河。我站直身子，表示绝不言改。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这样也罢，你养好身子，朕再与你算账。”说完，起身出门。

“皇上现在去哪？”小夏子轻声问。

“回养心殿，批折子。”他没好气的回答。

等我收拾完回到床榻上，已经不知何时了。侧身偷笑着，谁给谁下马威，还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