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岁之前的我(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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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妆容精致的自己,满心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我即将嫁给相爱多年的男友,开启新的人生篇章。

家里的各个角落充满了欢声笑语,音乐悠扬。爸爸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正和前来道贺的亲友们交谈着。他为了我的婚礼忙前忙后,虽然疲惫,但眼神中满是喜悦。

就在我跟好朋友呆着自己的房间等待男友来接的间隙,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我疑惑地看向门口,只见有几个急救大夫抬着担架出去了。瞬间我的脑海里闪现出特别不好的信息。”会是谁呢?”我疯了一样从房间里跑出去,看见人就问:“是谁,是谁?是谁刚才被大夫抬走了?”可是没人理我。我心里突然之间猜出了大概,因为家里现在这么多人,唯独没看见我爸,我妈的身影。我心里突然崩溃了,无论是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跌跌撞撞,神志不清地就在其他长辈的要求下,跟着前来接亲的老公去了婆家的婚礼现场。之后就是止不住流的眼泪。没有一丝甜蜜,没有一丝幸福,没有一丝期待。我就盼着婚礼赶紧结束,奔向医院。

在急救室外,我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心中充满了无助和崩溃。妈妈在一旁泣不成声,嘴里念叨着:“这可怎么办啊,家里的顶梁柱倒了,两个孩子还没长大,房子也没盖……”弟弟站在一旁,眼眶通红,他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缓过神来,毕竟他还没毕业,一直依赖着父亲。

妈妈突然抬起头,眼神空洞而绝望,喃喃自语:“要不我死了算了,这样就不用拖累你们了。”说着,她就朝着楼梯口走去。我见状,连忙冲过去拉住她:“妈,你不能这样,我们不能再失去你了!”我和妈妈抱头痛哭,弟弟也跑过来,三人紧紧相拥,哭声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爸爸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他这一倒下,整个家就像失去了根基。而我不得不逼自己撑起这个家。看着昏迷不醒的爸爸,想着年幼的弟弟和脆弱的妈妈,我心中充满了迷茫,未来的日子该如何度过?我不知道,但我清楚,我不能倒下,我要为这个家找到出路。

转眼间我结婚17年,离婚三年了。未曾谋面相处20年的蓝颜无原因断联了。30多岁因为企业倒闭,事业陷入了迷茫期。相爱十年的那个他也让我看清了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突然觉得人活半世,居然什么都没有留下。个中的酸甜苦辣,让我多了很多迷茫,突然之间不知道人生的方向在什么地方。我不想让我的人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思索很多年都想把自己的故事改编成小说,看看我们80后这一代人的生活。到底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成功的呢?

婚后20年,女儿15岁。其实她是个优秀的孩子,不攀比,外向,聪明。也喜欢跟人沟通。就是孩子还是孩子,大人心智尚未说的上成熟,更何况一个成长中的孩子。今天是孩子在学习上出现了焦虑的心里问题,让我坚定下来写出这些文字。不为别的,哪怕女儿从我的饿生活经历中找到些许让她成长的阳光,或者动力,或者美好。或者理解透生活的无奈都是极好的。

那我们就开始回到我的小时候。

80年代,夜是皎白的,收麦场是金黄的,天空是湛蓝的,鸟叫声是清脆的,花草树木是葱葱绿绿,色彩斑斓的。

我家是一个大家族,我爷爷有四个儿子,我爸爸排行老三。我爸爸又有了三个孩子,我跟两个弟弟。我跟弟弟相差不大,一个差两岁,一个差五岁。我伯伯家,叔叔家的孩子们加在一起统共12个,是不是很热闹。我是我家唯一的女孩,要强执拗,学习好。大家是不是都认为我妈会偏心我,其实我一直也是那么想的,只是生活就是生活。

从8岁开始,基本上家里的家务我都能上手了,上到洗衣做饭,下到收拾全家卫生,给父母弟弟刷鞋洗袜,只要是放学作业以外的时间基本上都被家务占据了。做为中年人,我方才能理解当时妈妈让我所做的所有的事情。但是小时候总是想不开的。因为身边有很多玩的很洒脱的同年人,有很多给父母撒娇的小娃娃。而我,长这么大也不知道跟父母撒娇是什么感觉。

这一切从当时懵懵懂懂的我来说,虽然想不明白。但是能接受,不过大多当时是被动接受的。

我记得上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天傍晚,我妈去拉蜂窝煤做饭取暖用。之前都是知道我回家了给妈妈卸蜂窝煤。但是这次事前我不知道妈妈去拉煤了,那天在同学家写完作业,我跟素素,朋朋,一起跳皮筋了。小孩子吗?玩起来心花怒放,完全把时间抛在了脑后。玩完,背上书包,头发炸毛似的一溜烟就往家里奔啊,心想,快点跑,万一我妈还有活让我做呢。

头进门前,我又来了一个急刹车,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进家门。我怕风风火火的变成我妈的出气筒。因为在我们印象里,我妈60岁之前就没怎么笑过。

环顾了一下四周,眼睛落在那一三轮车黑乎乎的蜂窝煤上,心想,完了,今天妈拉煤去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呢。要知道妈去拉煤,我也不敢在外边跳完皮筋才回家啊。还是赶紧卸煤去吧。一边干一边眼睛斜瞄着北屋的方向,看我妈出门的时候是什么神情,判断一下我妈的心情怎么样,武力值是多少?最起码自己给自己一个心理预期。

手里搬着蜂窝煤,嘴里不小心嘟囔着我心里的那些小九九。还没来得及回头瞅北屋那一眼,我妈已经掐着腰,怒目圆睁地站在了我面前。我一个趔趄,手里的蜂窝煤没拿稳,碎了一地。我妈直接上手给了我一耳光。我委屈极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想张口辩解,可还没等到张口,我妈的第二记耳光又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此时我真的愤怒到了顶点。但是我不敢怎么样,因为那是我妈,我就那么傻傻地站着,看着我妈,任凭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此时我妈拉高了嗓门,劈头盖脸的开始骂我,“放了学,疯到哪去了,一天天光知道在家里白吃饭,看不见家里干不完的活啊。干什么吃的,你还敢瞪我,你在瞪......”,就在这时我妈又是一脚把我踹倒在地,“我干嘛了,你今天拉煤提前没告诉我,我今天写作业快,就在外边玩了一会,回来就立马干活,你家老二跟老三不照样还在玩吗?”“我叫你犟嘴!”啪的一下,又给了我一个耳光。我不想再让我妈这么收拾了,我真的有错吗?我真的想不明白。我再干活啊!所以她打完我,我的脑袋立马支棱起来看着她。我心想,你打吧,你打吧。有本事你把我打死,就这样我站起来,我妈就踹到我,我脑袋支棱起来,我妈就一个耳光。我也不知道打了多少耳光,踹了多少下。反正就是我妈累了,她才走了。我就在那原地处着。没有饭吃。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妈也许是想开了,她抱着我开始哭,很大声的那种。但是那个年纪我真的理解不了我妈,有的时候还是恨她的,恨她不允许我说话,恨她有事对我只知道打骂。人到中年,想起这件事,我在想也许那天我妈太累了吧。

人也许就是这样,父母的养育之恩在不记事的年龄中自己恰巧没有记忆,有了记忆之后,生活又不是很小很小时候的样子。

所以后来我基本上养成了放学立马回家的习惯,尽可能多的帮父母多干一些活。虽然是被迫的,但是日子中的矛盾总会少很多,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