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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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棺裂开的瞬间，九百九十九支脐带血试管在防空洞穹顶拼成凤凰图腾。我望着玻璃表面凝结的血珠，忽然记起这不是第一次看见傅冥霆的死亡。

十七岁生日那夜，我蜷缩在“迷夜“储物间擦拭大腿内侧的血迹。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傅冥霆在雪山实验室被钢索绞碎颈椎，而右上角的时间戳显示拍摄于十年后。

“这是你第103次轮回。“耳畔突然响起机械女声，防空洞墙壁渗出金色血液，“要解锁原始记忆，请向主控台输入第一次堕胎的日期。“

我踉跄着扶住冷冻舱，掌心黏腻的触感并非冰霜。那些泛着蓝光的液体竟是稀释的人造血，标签上傅氏集团的LOGO与母亲临终前紧攥的药瓶标签如出一辙。

警报器突然播放出熟悉的纳西族丧曲。全息投影在冰面投射出环形监控画面：陆小悦正在雪崩废墟中翻找傅冥霆的残肢，她脊椎凸起的部位闪烁着与我后颈相同的条形码。

“时间不多了呢。“机械音染上陆小悦特有的甜腻，防空洞地面开始渗出猩红液体，“傅先生的心脏将在23分17秒后停止共鸣。“

我发狠咬破舌尖，血腥味激活了某种沉睡的基因记忆。当血珠滴入主控台识别槽的瞬间，防空洞突然翻转成垂直电梯。失重感中，我看见自己倒影在玻璃幕墙不断分裂——十二岁的我在给继母静脉注射空气，二十岁的我握着傅冥霆的断指在婚书上按血印。

“认知滤网已解除。“机械音突然变成傅冥霆的低喘，“欢迎回家，我的第49号新娘。“

电梯停驻时，我望见了真正的玉龙雪山实验室。悬浮在液态氮中的不是克隆体，而是三百具傅冥霆的躯体。他们心口的凤凰纹以不同形态燃烧，最中央那具的西装口袋里露出半张照片——正是高二那年我藏在经济学课本里的全家福。

“这是第几个我？“染血的手突然从背后环住我的腰，傅冥霆的下巴搁在我肩窝，“或者说，是第几次被你杀死？“

手术刀本能地刺向他的咽喉，却在触到皮肤时化为齑粉。他握着我的手按向心口，凤凰纹在掌心下剧烈搏动：“摸摸看，这颗心脏跳动的频率...“冰凉的唇贴上我颤抖的眼睑，“和你在夜场被下药那晚的胎动完全一致。“

记忆如硫酸腐蚀神经。我终于想起十八岁雨夜，王总夫人灌进我喉咙的不是催情药，而是傅冥霆的冷冻脑细胞。那些在血管里游走的冰渣，此刻正在视网膜上投射出加密信息——当年母亲签的并非卖身契，而是用我的卵子交换傅氏基因库访问权的协议。

“很痛吗？“傅冥霆忽然扯开衬衫，三百道缝合线在胸膛交织成凤凰翎羽，“你每拒绝我一次，这些伤口就会多一道。“他抓着我按在悬浮舱的透明外壳上，“猜猜看，当年你母亲为什么选择在冬至夜跳楼？“

悬浮舱内的傅冥霆们突然同时睁眼。他们掌心浮现出全息投影：二十年前的冬至夜，母亲攥着妊娠报告单冲进傅家祠堂。傅夫人将青铜凤钗刺入她隆起的腹部时，窗外暴雪突然染成绯红。

“那不是你的弟弟。“真正的傅冥霆舔去我眼角的冰晶，“是你和我被分割的共生胚胎。“

防空洞突然剧烈震颤，陆小悦的狂笑从通风管道钻进来。她踢开气密门时，手里拎着的竟是傅冥霆被碾碎的头颅：“姐姐还是这么优柔寡断，不如让我帮你...“染血的军刺突然刺穿我的子宫，“取出这个罪恶的种子？“

剧痛中，我望见三百具悬浮舱集体爆裂。傅冥霆们的残肢在实验室飞舞重组，拼成巨大的凤凰骨架。陆小悦的瞳孔开始渗血，她后颈的条形码正被某种力量改写为涅槃倒计时。

“你终于...发现了...“傅冥霆的头颅突然开口，齿间咬着枚沾血的芯片，“实验室真正的密码...是你每次流产时的胚胎基因序列...“

记忆最终拼凑出恐怖的真相。原来每次轮回都会产生新的克隆体，而傅冥霆不断重生是为了阻止傅家启动“血饲计划“。当年母亲偷走的不是脐带血，而是能终止基因污染的原始胚胎。

当陆小悦的军刺再次落下时，实验室突然响起婴儿啼哭。悬浮的凤凰骨架开始坍缩，在我染血的校裙上凝成枚青铜钥匙——正是母亲临终前攥着的祖宅秘钥。

“杀了我...“傅冥霆残存的手掌抚上我腹部，“用这把钥匙剖开我的心脏...“他的瞳孔开始扩散，“里面...有你真正的出生证明...“

雪崩的轰鸣吞没了尾音。在实验室坍塌的瞬间，我握着钥匙刺入他胸口。金红血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两行血字：

【1999.12.21傅氏基因库第49号实验体激活】

【2023.12.21涅槃程序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