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耻辱谈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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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这漫长的半个月时光里，卢卡生科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他不仅要想尽办法稳住王亚成等谈判小组成员那急于求成的心，还要不断地向他们灌输那些所谓的“一家亲不分彼此”、“国际联盟不分国界”等等听起来颇为动人的“心灵鸡汤”。

而与此同时，他又马不停蹄地与北苏政府展开紧密的协商，绞尽脑汁地思考着究竟应该用怎样更为巧妙的说辞和理由，才能让这个谈判小组心甘情愿地接受外东北从此成为北苏的固有领土。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终于迎来了王亚成等人抵达海参卫后的第十八个清晨。就在这一天，从延州方向，一支由博特古率领的二十人代表团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这里。

当博特古与王亚成等人碰面之后，经过一番简单的交流，他惊讶地发现这场原本应该紧锣密鼓展开的谈判竟然迟迟未能启动。

带着满心的疑惑，博特古忍不住开口问道：“王亚成同志，你们来到这海参卫都快要满二十天啦，可怎么这谈判工作却一直毫无动静呢？这段时间你们到底都在干什么呀？”

面对博特古的质问，王亚成稍显尴尬地回答道：“哎呀，卢卡生科先生这些日子可是一直在为我们奔波忙碌着呢！他正忙着帮我们与国际联盟还有北苏政府进行联络协调！”

听到这话，博特古不禁皱起了眉头，质疑地反问道：“以如今此地的沟通渠道，什么样的事情需要耗费整整十八天的时间去沟通协调，而且居然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出来？”

王亚成无奈地摊了摊手，解释说：“你也知道，国际联盟和北苏政府每天要处理的事务繁多复杂，像咱们这样的小事情，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没能排得上号呢！”

博古特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吼道：“你这个蠢货！你和张凤祥他们签订的协议期限是多久？”

听到这话，王亚成瞬间愣住了，他急忙低头掰着手指头计算起来。

不一会儿，他额头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原来，他与张凤祥等人签订的合约时长仅有一个月，而如今，时光匆匆流逝，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六天！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至关重要的谈判竟然尚未正式开启！

王亚成懊恼不已，回想起这二十多天来，自己绝大部分时间居然都耗费在了聆听卢卡生科滔滔不绝地讲述那些空洞无物的大道理之上。

想到这里，他焦急万分地转头对博古特说道：“博特古同志，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刻去找卢卡生科，否则剩下的时间根本就来不及啦！”

博古特望着王亚成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虽然充满了无奈，但也深知情况紧迫，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与他一同前去寻找卢卡生科。

两人心急火燎地一路狂奔，终于找到了正在办公室里悠然自得的卢卡生科。

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当卢卡生科看到二人之后，竟然毫不顾及当前紧张的局势，又准备开口大谈一番所谓的“心灵鸡汤”。

博古特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见多识广之人，面对此情此景，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情绪，毫不犹豫地抬手打断了卢卡生科的话语，并厉声喝道：“卢卡生科先生，请您适可而止吧！王亚成同志抵达海参卫都快要满二十天了，贵方政府对于此事究竟持何种态度，总该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说法了吧！”

否则用不了多久，我们那些身处老爷岭地区的同胞们恐怕就要遭到贵国政府无情地强行驱赶了。

卢卡生科目睹眼前这般情景，心里很清楚，留给对方最后的谈判时间已然所剩无几。

所幸的是，历经这长达近二十来天的反复商讨，他们总算是琢磨出了一套应对之策。

只见卢卡生科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那就定在明天上午八点钟，于国际联盟办公楼内展开谈判吧！”

一旁的博古特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没问题，卢卡生科先生，那咱们明早八点不见不散。”话毕，他便紧紧拉住王亚成的手，匆匆忙忙地往住宿之地赶去。

待二人抵达房间之后，博古特顾不上歇息片刻，旋即召集了此次参与谈判的所有核心成员。

没过多久，众人皆已齐聚一堂。这时，博古特将目光投向王亚成，一脸严肃地追问道：“王亚成同志，你能否详细地跟我们讲讲，您当初在老爷岭签署的那份保证书究竟都包含了哪些内容？毕竟明天一早可就要正式开启谈判了，咱们必须得提前拟定出一份详尽的谈判章程来才行。”

王亚成先是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身上的衣物，接着小心翼翼地伸手探入衣服内侧的口袋之中，摸索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取出了属于自己的那份保证书。随后，他缓缓将其展开，逐字逐句地念给在座的每一个人听。

待众人聆听完毕后，博特古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如此说来，你的意思就是确保最低限度能够维持当前的局势不变，而最理想的情况则是达成对外东北地区的共同管理，对吗？”

王亚成毫不犹豫地点头回应道：“没错，正是如此。以我们目前与国际联盟还有北苏之间的关系而言，要做到这点岂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话音刚落，现场多数人的脸上都流露出赞同之色，显然他们也觉得王亚成所提出的这个最高目标并非遥不可及。

然而，在座之中唯有那些从延州远道而来的少数头脑清醒之人深知内情，他们心里清楚得很，王亚成这份所谓的保证书，别说是实现其最低目标了，即便是想要触及那都是难比登天。

其中尤以博古特最为了解状况，只见他面色凝重地看向王亚成，缓声道：“此次谈判我方处于明显劣势，明日务必朝着你所设定的最高目标去努力商谈，但同时也要竭尽全力争取至少能够达成最低目标。”

王亚成听闻此言，略作思索后应道：“好！既如此，那咱们接下来便好好商讨一番具体该如何展开谈判吧！”说罢，众人纷纷围坐在一起，于这间房间里开始深入探讨起有关谈判的各项细节问题来。

次日清晨，时针刚指向七点四十五分，王亚成、博古特、汪清平等十位抗联战士，以及延州方面的代表们，与来自北苏的伊万诺夫、卢卡生科、朱小可夫等一行人，在海参卫国际联盟分部的会议室中，正式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谈判。

起初，双方还如春风般和煦，相互寒暄，彼此吹捧，但当话题切入正题，伊万诺夫便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率先发难：“外东北地区，自古以来就是我们远东地区的一部分，是北苏不可分割的固有领土，这是毋庸置疑的，绝无谈判的余地！当初，我们可怜你们的同胞，才让他们在此暂住，可如今，你们竟然厚颜无耻地赖着不走，这简直是无法容忍的！”

博古特毫不示弱，他如钢铁般坚定地反驳道：“外东北地区乃是我国的神圣领土，即便是那丧权辱国的庚子条约，也只是规定由俄满共同管理，何时成为你们的领土了？”

伊万诺夫更是咄咄逼人，他像一把锋利的剑，直刺对方要害：“那你们去找满清政府，让他们来跟我们重新谈判！”

王亚成连忙回应道：“伊万诺夫先生，请您千万别这么讲！咱们可都是国际联盟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儿闹得不愉快、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那对谁来说都不会有好处。您看如今这形势，满清王朝早就覆灭了，就连沙皇统治也已经被北苏给推翻啦。您再这么说话，可真就一点儿老大哥该有的风度都没啦！”

听到这番话，伊万诺夫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他仍然不依不饶地问道：“哼，我们可是代表着伟大的北苏政府来和你们谈判的，那你们又能代表哪个政府呢？”这句话一下子就把博特古等人给问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就在场面陷入尴尬之际，原本只是作为记录员出席这次会议的李招娣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她挺身而出回答道：“大家都是国际联盟的成员，以前你们这些老大哥总是教育我们要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可为什么到了今天，却变得如此咄咄逼人呢？”

面对李招娣的质问，伊万诺夫丝毫没有退让之意，他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把账算清楚才行！当初我们北苏推翻沙皇政权后所接收的遗产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外东北地区从始至终都是属于我们北苏的固有领土！”

王亚成见势不妙，赶紧插话解释道：“伊万诺夫先生，事实并非如您所说那般！想当年，满清政府与沙俄签订的协议明明是对外东北地区实行共同管理，怎么能一转眼就变成贵方口中所谓的北苏固有领土了呢？”

伊万诺夫毫不客气地怼道：“那你们倒是去找找满清政府跟沙俄签订的那些条约，拿出来给我好好瞧瞧！”他这一番言辞犀利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直插对方的心窝，瞬间就让博特古和王亚成两人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就在场面陷入僵局的时候，卢卡生科赶紧站出来打圆场说：“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同志，更是最为亲密无间的战友，何必因为这点事情就闹得如此不愉快呢？依我之见，不如咱们双方各自退让一步吧。博同志、王同志，你们不妨承认一下北苏政府在外东北地区所拥有的主权；而作为交换条件，北苏政府也就别再驱赶咱们这些战友们的同胞了，您二位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伊万诺夫听完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思片刻后说道：“嗯……这样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如果真要按照这个方案执行的话，那么留在老爷岭地区的那些人，要么选择加入北苏的国籍，成为我们中的一员；要么就得以外籍人士的身份在这里居住生活。”